學達書庫 > 桐華 > 那些回不去的年少時光 | 上頁 下頁 |
一二七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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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章 那盛大的告別 17歲的雨季裡遇見你 你無邪的笑容陪伴了我很多年 現在,我們都已經長大 你仍是那張不老的容顏 1 永遠記住的初吻 世界那麼大,我卻偏偏遇見你; 世界那麼小,我卻偏偏丟了你。 世界那麼大,我卻總是無法忘記你;世界那麼小,我卻總是無法再遇見你。 週三的下午,上完課,班主任叫我去她辦公室一趟。 我隱約明白她想談什麼,果然,她講述著前幾屆早戀的學生,用他們成績下滑、高考失敗的經歷教育我早戀絕對不正確。又用同是女性的角度,特意強調女生更感情用事,不管心理上,還是身體上,早戀對女生的傷害會遠遠大於男生。 她苦口婆心地說了一小時,我一直沉默。 剛走出辦公室,我就立即把她說過的所有話都遺忘進了垃圾桶,不是她說的沒有道理,而是,她所說的大道理,我比她更明白,她太低估了我的心智。 張駿也被班主任找去談話,肯定也在勸誡他分手,但我們都當做什麼事情也沒有發生過,甚至都不屑於交流這個問題。 老師,對我和張駿而言,十分煩人,卻構不成任何威懾力。 我和張駿依舊我行我素地「早戀」著。我有年級第一的光環,張駿是班級前四名,班主任和他姐夫又認識,老師們採用的教育方式都比較溫柔,可依舊不勝其擾,每週都要被請去辦公室談話。我都想告訴老師,如果我的學習被影響了,不是因為早戀,而是因為你們。 期中考試的成績下來,我是年級第一,張駿是年級二十八名。 我松了口氣,這下子老師應該不會再在我們耳邊念叨早戀影響學習了吧? 週六的晚上,張駿約我去河邊散步。 秋色已經渡染了河岸兩邊的白楊樹林,一眼望去,金黃一片,有一種沉甸甸的輝煌。 我們坐在橋上,靜看著橋下的河水流過。 張駿將一個舊鐵皮餅乾盒子交給我,我打開看,裡面裝著很多漂亮的石頭。 我疑惑地看他,他微笑著說:「遲到的生日禮物。」 我沒忍住,抿著唇角笑起來:「我以為你今年忘記了。」 他說:「我不會忘記。」 「為什麼有這麼多石頭?你不是說一年只送我一顆嗎?」 他抓起了幾塊石頭,又任它們從指間掉下去,發出叮叮噹當的聲音:「這些年,我喜歡你的時候就會撿石頭,不想喜歡你的時候就把撿的石頭都扔掉。還記得初中的時候,有一次看到你和許小波跳舞,我當天晚上就跑到這裡,把所有的石頭都丟了,邊扔石頭,邊對自己說,絕對再不喜歡你。」 過去的畫面浮現在了腦海裡,清晰得猶如昨天才發生,卻一晃已是三年多。 我苦笑著說:「那天晚上,我就在橋下。」 「嗯?」他沒聽懂。 「你丟石頭的那天晚上,我就坐在那裡一直看著你,你離開後,我才回的家,因為回家太晚,被我爸給臭駡了一頓。」我指著橋墩旁的陰影,當時我坐的地方。 他側頭看著我,臉上的表情似悲似喜,很古怪,估計我也比他好不了多少,從橋下到橋上,我們用了七百多個日子才走到。 他低頭看著河水說:「我一直都覺得你很討厭我,可後來你幫我藏槍,我就想著你不可能為誰都做這些事情,你不肯給我槍時,我表面上著急,心裡卻很高興,覺得你好像很關心我,否則不會去查什麼私藏槍支的定罪條例。後來你拿問題套我,我就想,你會不會是有一點喜歡我,可你和許小波一直在一起。我就拿問題也去套你,你說不喜歡許小波,我特高興。後來,我被關在警局裡審訊,每次特難熬的時候,想到你,就覺得又是害怕,又是高興。」 那個時候,難受的不僅僅是他,我低聲說:「我每次看到你和別人在一起,就特難受。那天我和小波跳舞時穿的裙子是紅色,就是因為你……那誰老是穿紅色的裙子。」 「你當時為什麼不肯理我?」張駿猛地揉了幾下我的頭,又狠狠地握住我的胳膊,非常用力,非常用力,用力到我很疼,我也知道,他就是要讓我感受到這股疼。 我沉默地,喜悅地感受著他給我的疼痛。他歎了口氣,放開了我。 他的眼神那麼哀傷,我心裡發酸,靠在他的肩膀上,第一次,非常溫柔,非常卑微地說:「我們以後不要再吵架了,如果你不想我和沈遠哲來往,我會和他疏遠的。」 他凝視著我,哀傷卻溫柔地笑了:「琦琦,如果你一直不變,該多好。」 我以為他講的是我的感情,低垂著眼睛,羞澀地說:「我會一直都喜歡你的,永遠不會變。」 他忽然低頭在我唇上輕輕碰了一下。 我的身體緊繃起來,心裡面有緊張有期待,閉上了眼睛,卻沒有轉開頭,帶著暗示的鼓勵。 他卻一直在猶豫,在緊張,不敢有下一步的舉動,我等了很久,他都沒有動靜,我帶著失望轉開了頭,尷尬羞赧下眼睛依舊閉著。可他又低下頭來親了親我的臉頰,我順著他的方向偏頭,唇從他臉上滑過,主動地親吻了幾下他的臉頰,在緊張的肌膚挨擦中,兩人的唇終於碰到了一起,他試探地輕輕吻了吻我,可又立即離開了,我沒有轉開頭,緊緊地抓著他的胳膊,他好似突然下定了決心,猛地一低頭,終於真正地吻上了我,用舌尖輕輕撬開了我的唇。 因為我的笨拙,這個吻並不像中描寫得那麼動人,兩個人時常舌頭碰到牙齒,牙齒碰著牙齒,可我們依舊很投入。 當他結束之後,我依舊緊閉著眼睛,全身沒有任何力氣,軟軟地倚靠著他。他緊緊握著我的手,說:「琦琦,對不起,我一直都是個很壞的人。」 我把臉埋在他脖子裡,小聲哼哼:「嗯,你是個大壞蛋,可是,我喜歡大壞蛋。」 張駿喃喃自問:「他們說女生會永遠記住自己的初吻,不知道是不是真的。」 我笑著說:「十年後,你來問我好了。」 他沉默地看著我,笑了笑,卻笑得飄忽不定。 深秋的晚風帶著絲絲涼意,他把外套脫下,披在我肩頭。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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