學達書庫 > 桐華 > 長相思2訴衷情 | 上頁 下頁
九五


  小夭說:「我失蹤了這麼長時間,外面該鬧翻天了吧?」

  相柳沒有吭聲。

  小夭道:「你做的事,卻要防風氏背黑鍋,防風意映勢必要為防風氏擋這飛來橫禍,她是塗山族長的夫人,等於把塗山氏拖了進去。」

  相柳冷笑道:「你以為我阻你成婚,只是為了讓顓頊和四世家結怨嗎?坦白和你說了吧!那不過只一半原因。」

  「另一半呢?」

  「塗山璟雇我去阻止你的婚事,他承諾,只要我能阻你成婚,給我三十七年的糧草錢。」

  「什麼?」小夭不敢相信自己聽到的,璟竟然雇相柳去阻婚?

  「不相信的話你可以自己去問問塗山璟。」

  小夭說:「你什麼時候能放我走?」

  相柳無所謂地說:「我已得到我想要的,你要走,隨時!」

  小夭轉身就走,相柳說:「提醒你一聲,蠱扔在,你若敢洩露防風邶就是我,休怪我讓你心痛而死。」

  小夭霍然止步,回身看著相柳。

  相柳道:「不相信嗎?」

  小夭的心口猶如被利劍穿透,傳來劇痛,她痛得四肢痙攣,軟倒在地,狼狽地趴在草地上。

  相柳猶如掌握著她生死的創世神祗,居高臨下,冷漠地看著她:「不想死,不該說的話一句都不要說!」

  小夭痛得面容煞白,額頭全是冷汗,卻仰起臉,笑著說:「這就是你沒空去九黎解除蠱的原因嗎?掌控我的生死,有朝一日來要脅我?好個厲害的相柳將軍!」

  相柳冷冷一笑,轉身而去,一聲長嘯,踩在白雕背上,扶搖而上,消失在雲霄間。

  小夭的心痛消失,可剛才痛得太厲害,身子依舊沒有力氣,半晌後,她才恢復了一點力氣,慢慢爬起來,步履蹣跚地向著鎮子內走去。

  清水鎮肯定有為顓頊收集消息的據點,可小夭不知道是哪個。為俊帝收集消息的秘密據點,小夭更不可能知道。反倒是塗山氏的商鋪很容易找,小夭走近西河街上塗山氏的珠寶鋪,對夥計說:「我要見俞信。」

  夥什看小夭說話口氣很是自信,一時拿不准來頭,忙去把老闆俞信叫了出來。

  小夭對俞信說:「送我去青丘,我要見塗山璟。」

  俞信對小夭直呼族長的名諱,很是不悅,卻未發作,矜持地笑著,正要說什麼,小夭不耐煩地說:「塗山璟一定會見我!如果我說大話,你不過白跑一趟,反正我會在你手裡,你可以隨意懲戒,但如果我說的是真話,你拒絕了我的要求,卻會得罪塗山璟。」

  俞信常年浸淫在珠寶中,見過不少貴客,很有眼力,他思量了一瞬,做出判斷,吩咐下屬準備雲輦,他親自送小夭去青丘。

  雲輦上,俞信試探地問小夭:「不知道姑娘為什麼想見族長?」

  小夭眉頭緊蹙,沉默不語。為什麼?她才有很多為什麼想問璟!為什麼要阻她婚事?為什麼要雇用相柳?為什麼?為什麼?

  §第十六章 風不定,人初靜

  兩日後,小夭到了青丘。

  俞信對小夭說:「我的身份不可能直接求見族長,幸好我和族長身邊的侍女靜夜姑娘有一點交情,我們可以去求見靜夜姑娘。」

  小夭點了點頭:「麻煩你了。」

  俞信去求見靜夜。當年因為俞信,靜夜才找到失蹤多年的璟,所以一直對俞信存了一分謝意,聽下人奏報他有事找她,靜夜特意抽空出來見他。

  俞信期期艾艾地把事情說明,靜夜覺得俞信做事太荒唐,人家說要見族長,他竟然就真的帶了來。

  俞信陪著小心解釋道:「我也知道這事做得冒失,可那位姑娘真的挺特別,我這雙眼睛見過不少人……」

  靜夜心內一驚,問道:「她叫什麼?」不會是那位婚禮上拋夫私奔了的王姬吧?黑帝、俊帝、黃帝都在找她,折騰得整個大荒沸沸揚揚,她卻像是消失了,不見絲毫蹤影。

  「不知道,我問什麼,她都不回答,只說族長一定會見她。對了,她額間有一個緋紅的桃花胎記。」

  靜夜立即道:「快、快帶我去見她。」

  俞信看靜夜的反應,知道自己做對了,松了口氣,也是個會做事的,忙道:「我怕姑娘要見她,讓她在外面的馬車裡候著呢!」

  靜夜對俞信說:「你出去,讓人把馬車悄悄趕進來,記住了,悄悄!」

  俞信點頭應下。

  馬車悄悄駛進了塗山府的外宅,靜夜看到小夭從馬車上下來,既松了口氣,又很是為難,現如今全天下都在找她,她卻跑來青丘,真不知道她是怎麼想的。「

  靜夜上前行禮,恭敬地道:「請……請小姐先洗漱換衣,稍事休息,奴婢這就去稟告族長。」

  小夭正覺得又累又髒,點點頭,跟著兩個婢女去沐浴。

  小夭從清水鎮出發時,帶著一腔怒氣,想質問璟是不是真的雇用了相柳去阻止她成婚,想質問他為什麼要如此羞辱她,可因為拉雲輦的天馬不是最好的天馬,竟然走了兩日半,為了見靜夜又等了半日,如今三日過去,一腔怒氣也淡了,反而生出了無奈,質問清楚了又如何?就算是璟做的,她能怎麼樣?難道殺了他嗎?

  小夭甚至開始後悔,她真是被相柳氣糊塗了,怎麼就這麼稀裡糊塗地來了青丘?

  小夭躲在浴室裡不肯出去,婢女倒是不催她,只是隔上一陣子,叫她一聲,確定她沒暈倒。

  小夭在浴室裡待了將近兩個時辰,到後來,覺得自己也不肯躲一輩子,才擦乾身子,穿上了乾淨的衣衫。

  小夭走出去時,璟在暖閣裡等她。他們這些人身有靈力,都不怕冷,可大概怕小夭冷,暖閣裡放了個半人多高的大熏爐,屋內有些悶熱。

  聽到小夭的腳步聲,璟立即站起來,小夭沒理他,走過去把窗戶打開,璟忙道:「你頭髮還沒幹,仔細著涼。」

  璟想要關了窗戶,小夭說:「不許關!」

  璟依舊把窗戶掩上了,不過沒有關嚴,留下了一條縫。

  小夭想發作,卻發作不得。

  璟又在小夭身後,放了一個暖爐,把一碗木樨花茶放在小夭手邊,這才坐到小夭對面。

  小夭在浴池裡泡了將近兩個時辰,的確渴了,捧起木樨花茶慢慢地喝著,一碗茶喝完,她說道:「你不問問我,這一個多月和防風鄴去了哪裡嗎?」

  璟道:「我知道防風鄴是相柳,他應該帶你去了神農義軍駐紮的山裡。」

  「我是顓頊的妹妹,他會帶我去神農義軍的軍營?你當他是傻子嗎?」小夭沒好氣地說,「我一直都在清水鎮,就在回春堂的隔壁。」

  璟有些詫異,清水鎮各方勢力魚龍混雜,小夭在清水鎮一個多月,怎麼會沒有人留意到?

  小夭說:「我一直沒出過屋子,直到最後一日才發現自己竟然住在回春堂的隔壁。」

  璟問:「你見到桑甜兒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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