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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四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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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卷 第四章 人有悲歡離合 日子一天天過,我開始覺得生活無比沉悶,翻來覆去就那麼些事情可做,姐姐又對我冷冷淡淡。整個貝勒府能去的地方我已蕩了無數遍。我開始無比懷念深圳的紙醉金迷、狐朋狗友、燈紅酒綠,而這裡只有男人才能享受那些。 我百無聊賴地坐在石頭上,對著湖面鬱悶: 「唉!」 「唉!」 「唉!」 …… 忽聽到身後十四阿哥的聲音:「我贏了!」 回身看,見九、十、十四阿哥正站在身後,忙起身請安。十阿哥大聲道:「你怎麼歎個沒完沒了的?你這幾口氣歎得我二十兩銀子沒了。」 九阿哥加了句:「還有我的二十兩。」 我困惑地看著笑得合不攏嘴的十四阿哥。他笑道:「我們打賭你究竟能歎多少口氣,九哥賭你不超過二十聲,十哥賭你不超過四十聲,我賭你超過四十聲。」 我想了想,問道:「我歎了那麼多聲嗎?」 三人異口同聲地說:「怎麼沒有?」 我努了努嘴,沒有說話。 十阿哥問:「你幹嗎歎氣?」 我剛想回答,十四阿哥就說:「先別說,我們再猜猜,還是二十兩。」 我笑說:「賭上癮了!」 十四阿哥催道:「九哥先猜。」 九阿哥擺擺手說:「我猜不出來,你倆猜吧!」 十阿哥仔細地看看我的臉說:「無聊。」 十四阿哥笑說:「看來今日只能賺四十兩了,我也猜是無聊。」 我板著臉搖了搖頭說:「不是無聊!」 兩人都是一愣,疑惑地看著我,十阿哥問:「那是什麼?」 我嚴肅地說:「是非常,非常,非常無聊!」說完,四人都笑了。 十四阿哥笑說:「別再無聊了,快要過中秋節了,宮裡有宴會。」 我算了算日子,說:「居然要過中秋了。」續問道,「你們是要去見貝勒爺嗎?」 十阿哥回說:「是!不過姚侍郎正在書房,我不想見那聒噪老頭子,所以在園子裡先轉轉。」 我想了想說:「待會兒我和你們一塊兒去給貝勒爺請個安,可好?」 十四阿哥挑了挑眉毛說:「無事獻殷勤,非奸即盜!」 我瞪了他一眼,沒有吭聲。 進書房時,八阿哥看我和三位阿哥一塊兒進來,也沒什麼特別的表情,只微笑著讓我坐。 我笑了一下說:「我的話很短,說完就走,站著就行了。」 他向後靠在椅背上,隨手把玩著個鼻煙壺,嘴邊帶笑地說:「你的事情,我幫不上忙。解鈴還須系鈴人。」 我愣了一下,沮喪地做了個福,道:「若曦告退。」 他笑說:「去吧!」我轉身出了書房。 邊走邊想,救兵沒搬到,看來只好自力更生。回屋時,姐姐還在經房念經。我在屋裡一邊繞著圈子,一邊想怎麼說呢?正想著,姐姐進了屋,看我在地上打圈子,沒有理我,自去斜靠在榻上。 我忙跟著坐過去,默了半晌,幽幽地說:「額娘去時,我才剛出生。從小到大,只知道,爹爹說我是『闖禍精』,姨娘討厭我頑劣,別的兄弟姐妹,雖有個別還算要好的,可畢竟不是一個娘生的。只有姐姐,我倆是一個娘胎裡的,姐姐對我又一向疼惜,妹妹有什麼不對的,不管姐姐是打也好,罵也好,我都是聽的。可姐姐對我不理不睬,我……我……」說著時,一面想到永遠無法再見父母,一面也的確難過于姐姐這幾天的冷淡,眼淚湧了出來,哭著說不出話來。姐姐聽著,也是眼淚直往下掉,直起身摟住我,兩人抱著又哭了一會子,才在巧慧、冬雲的勸解下慢慢收住了眼淚。 姐姐一邊用絹子擦著眼淚,一邊說道:「你以後可要把這暴烈脾氣都改了,要不然自己的小命是怎麼丟的,都不知道。」緩了緩又說,「你以為郭絡羅家的明玉格格是好打的?這次若不是貝勒爺替你兜攬著,不管是嫡福晉還是額駙府都是放不過你的。」我聽完,看姐姐如此難過,只知道點頭答應。 自那天姐妹抱頭哭完後,姐姐的氣才算是全消,待我更是溫柔體貼。因快要過中秋節,嫡福晉身子不便,所以府裡過節的事情還是姐姐在操持,日日忙得不消停。 我心裡的疙瘩沒了,心情好過不少,又做起了富貴閒人。最令人開心的事情是,自上次在十阿哥和十四阿哥面前嚷嚷完無聊,他倆時有些新奇小玩意兒派人送過來,解了我不少悶,又時時猜測下次會送什麼過來,惹得滿屋子的丫頭都跟著興沖沖的,笑鬧聲不斷。 轉眼中秋將至,府裡一片喜氣洋洋。因為要入宮赴宴,姐姐每日都把規矩一講再講。何處更衣、何處燕坐、何處受禮、何處開宴、何處退息,讓我一背再背,唯恐我當日舉止不當。 至十五日下午,貝勒爺、姐姐都裝扮妥當,我也收拾停當,一行人遂各自乘了轎子往紫禁城行去。 因上大學時選修卷軸畫史課,故宮常有畫展,所以我經常去,不過只熟悉繪畫館附近的幾個地方。故宮太大了,從來沒有逛完過。今日即將欣賞到這座宮殿的全盛狀態,說不激動那是假的。 一道道門,一重重禮,一排排衛士,我已經完全暈了,精神高度緊張,唯恐行差踏錯,根本顧不上看周圍的環境。這才暗自慶倖,還好姐姐訓練得好。 好不容易坐定,感覺腳有些發軟。緩了緩勁,四處打量:懸燈萬盞,亮如白晝,鼎焚龍檀之香,瓶插長青之蕊,銀光雪浪,珠寶生輝。 暗自歎道:好一派皇家氣象,根本不是現代的電視劇可以描摹萬一的。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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