學達書庫 > 笙離 > 愛你,是我做過最好的事 | 上頁 下頁
二六


  屋裡,靜得可以聽見她的心跳。

  約莫到了中午時候,他去開房門,想叫沈惜凡起床吃飯,她還沒醒,睡的香甜。

  孩子氣的臉上,睡熟的表情是滿足和甜美,黑亮的長髮散落在枕間,精明幹練全部褪去,此時的她,是最沒有防備,最最真實的姿態。

  何蘇葉的心底湧起奇異情愫,他忽然想起剛才給沈惜凡針灸的時候,雖然是站在醫生的角度,可是她白皙的皮膚、若有若無的體香讓他有些心慌意亂,當時沒怎麼覺得,可是現在想起來,已經不僅僅是心慌意亂。

  他趕忙退出去,有些懊惱的抓抓腦袋,轉去書房,對著那份博士生申請表陷入沉思。

  不知道過了多久沈惜凡迷迷糊糊的醒來,確認了幾遍才想起這是何蘇葉的家,她摸摸肚子深吸了兩口氣,發現已經不痛了,心情一下子轉好,想看看幾點鐘了,卻發現手機沒了電,於是打算立刻回家,畢竟今天她打擾了他太久。

  她剛掀開被子準備下床,就聽見客廳裡有些吵雜,李介的聲音越傳越近:「大師兄,難道你金屋藏嬌,好好的把這門關著做什麼?」

  然後就是何蘇葉急急的聲音,「喂,別開!」

  可是他說晚了,門「啪嗒」一下被打開,李介驚愕的瞪著眼睛,半天冒出一句,「大師兄,你還真是藏嬌!」

  沈惜凡尷尬,站也不是坐也不是,期期艾艾的接話,「好……好巧呀!」

  她髮鬢淩亂,兩頰嫣紅,只是穿著薄薄的毛衣,腳丫子露在外面,顯得小巧可愛,李介看看她,再看看何蘇葉,大叫一聲「非禮勿視」,便捧著心口跑到書房裡了,只剩下她和何蘇葉四目對視。

  何蘇葉走上去,問,「什麼時候醒來的,李介把你吵醒的?現在還疼麼?」

  她搖搖頭,趕忙穿襪子,語無倫次,「沒,沒,都沒!」

  何蘇葉心下好笑,小丫頭有時候確實說話迷糊,他也不做計較,「穿好衣服來吃飯吧,都三點多了。」

  她張口想說「我回家好了」,但是李介的腦袋不知道什麼時候探了出來,「吃飯吃飯,我也餓了!」

  何蘇葉拿碗筷給兩個人,李介吃起來毫不客氣,沈惜凡原本想是矜持一點,誰知道勺了一碗山藥羹,剛入口,濃稠的湯順著喉嚨輕輕的滑了下去,嘖嘖嘴,唇齒留香。

  山藥軟爛無比,一點澀味都沒有,配上濃濃的骨頭湯,慢火細熬,簡直就是極品,吃慣了酒店大廚的飯菜的她都不由的讚歎。

  她真的沒有想到何蘇葉的手藝會那麼好,讓自己都覺得慚愧。

  她覺得他似乎無所不能。

  飯飽之後,她幾乎沒力氣站起來了,見何蘇葉又端來一碗桂圓銀耳湯,她哀嚎,「何蘇葉,你怎麼不早告訴我還有別的,沒肚子吃了……」

  李介笑起來,「嘿嘿,都是我的了。」摩拳擦掌的舉勺子向那碗湯,何蘇葉一把奪下他的勺子,瞪他,「吃!你還吃,上次查血糖的某人不是要信誓旦旦的說要控制食欲,不准吃了。」

  李介臉一下子拉的老長,手卻不安分,拿起筷子去挑銀耳,何蘇葉無奈,「沒了勺子你還用筷子?你中午沒吃飯呀?」

  他搖搖頭,指指放在桌子上厚厚一疊東西,唉聲歎氣,「我拿了這些資料就回來了,老闆說後天給他,天哪!要我翻死了呀!」

  沈惜凡好奇,「什麼東西?」湊上去一看,輕輕念出來,「全英文的,acupuncture treatment,針灸治療?」

  話音沒落,李介的眼睛一下子明亮,趕忙問,「沈惜凡,你認得這些單詞?」

  「我……」沈惜凡猶豫了一下,慎重的回答,「認識是認識,不過拼不出來,怎麼了?」

  李介連忙把那碗湯推到她面前,「都給你了,不過你得幫我一個忙,幫我把後面的一些中文版的譯成英文吧!」

  何蘇葉打斷他,「李介!你也不問問人家忙不忙,隨隨便便的就……」

  沈惜凡連忙擺擺手,「沒事,沒事,能幫上忙的我一定盡力,說起來你們倒是幫了我不少忙。」尤其是何蘇葉,她在心裡默念,就是沒敢說出來。

  拿起那份資料,她細細看,然後對李介建議,「我對這些專業名詞懂得不是很多,但是句子結構讓我翻就沒問題,要不你先譯出個大概,我幫你改?」

  何蘇葉接過資料,小聲問她,「真的不會麻煩你麼?不行就都丟給我算了?」

  「沒事,真的!」沈惜凡一再強調,「我大學念的是英語專業,以前也接過一些翻譯材料,不少都是關於醫學方面的,沒問題。」

  何蘇葉笑吟吟的看著她,然後沖著李介說,「小子,幫你翻完之後得請我們吃飯!」

  李介腦袋枕著大堆的資料,夢囈似的喊,「好困呀,大師兄你說什麼,我什麼都沒聽到……」

  沈惜凡看著針灸上的專業名詞念到,「取手足陽明經為主,手足少陽經為輔,天柱、百勞、大椎、後溪……天哪,好多穴位呀!」

  她話題一轉,「何蘇葉,李介,那麼多穴位你們怎麼能記得呢?」

  何蘇葉和李介均是一愣,然後互相對視,笑起來,李介搶著回答,「你不知道我們老師當時怎麼教的,不會的也給他畫會了,大師兄,咱們念本科時候的針灸老師都是王偉仲吧?」

  何蘇葉點點頭,別過臉去偷偷的笑,讓沈惜凡更好奇。

  李介接下去說,「我們上針灸課,穴位是從頭開始講起,比如睛明和璿璣,他就開始按學號叫人,只叫男的不叫女的,拿一隻馬克筆,邊講穴位邊在你身上做記號。後來,講到軀幹四肢,男生就開始輪流脫衣服,有光膀子的,有光大腿的,還有坦胸露背的,別提多搞笑。他更絕,隨堂檢查,如果你一無所知那麼第二天上課就要做好脫的準備了——當時我們班好多男生被黑了,那些女生拿手機照相,把男生臉打上馬賽克貼到校園網上去,當時引起了軒然大波——我也被黑過兩次,一次是背,一次是大腿,好鬱悶呀!」

  沈惜凡大笑,轉向何蘇葉,「你當時脫了幾次?」

  何蘇葉狡黠的笑,微微翹起的嘴角還帶著一絲得意,「僅僅一次而已,不過是手臂,而且那時候還是初秋,穿襯衫,一點都沒走光。」

  李介更鬱悶,「我那時候是大冬天,穿著短褲去教室,讓那個老傢伙畫腿,人家不知道的還以為我頭腦有問題了呢!」

  三個人笑得前仰後合,先前尷尬的氣氛一掃而空。

  忽然李介提議,「大師兄,把你那套寶貝拿出來給我用用,頭疼,沒睡好!」

  何蘇葉只好進去取盒子,李介故作神秘的跟沈惜凡說,「待會看仔細了,大師兄的針可是價值連城的。」

  沈惜凡奇怪,即使看過一次還是很好奇,「難道那是黃金打造的,那麼名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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