學達書庫 > 笙離 > 是你,給我一半的愛情 | 上頁 下頁 |
四五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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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也傻傻的笑,因為大概我的英語水準已經降到差不多可以參加上海市高考了。 等吃完飯後再回宿舍,發現早上拍的畢業照已經上傳到群相冊裡了,我挑了幾張比較好看的敲了敲薛問樞,「畢業照,看不看?」 「看!」 「你的呢?」 「我的盤在隔壁拷著呢,等下就傳給你。」 待我看到薛問樞的畢業照,發現他們強化部人不多,男生還占了很大的比例,問題是很大比例的男生中,好看的也算是不少。 我就開始蕩漾起來了,原來才貌雙全不是神話啊,比起我們那群猥瑣又自恃甚高的英語男,強化部男生真是一朵朵散發著誘人香味的小花朵,等待蜜蜂般的女生去糟蹋。 我誠懇的評價了薛問樞,「你勉強可以算得上是強化部的五美之一了。」 他恭維我,「你可以當你們系的系花了。」 於是兩個人心照不宣的在對話方塊裡「嘿嘿」的笑了好久,然後我問他,「你們什麼時候吃散夥飯?」 「下星期一晚上,你們呢?」 「好像是畢業典禮那天晚上,我不想去。」 「為啥?」 我想了想告訴他,「我沒什麼好懷念的,沒什麼好不捨得的,何必在乎散夥飯這場形式呢,到時候大家惺惺相惜,又是擁抱又是流眼淚,我看著都覺得虛偽。」 「也是,不想去就算了。」 我從未覺得畢業有什麼好傷感的,好像所有臨近畢業的人都會傷感一般,眼淚和擁抱仿佛成為了一種固定的模式,而我,只是想靜靜的度過最後的時光。 對大學生活,我不會刻意懷念什麼,也不會可以記著什麼,我以為我可以平平靜靜的直到離開的那一天。 可是某天晚上,我在教三的自習室寫完了一節的課件,收拾東西走出教室的時候,不經意間回頭看了一下教室號碼,卻啞然失笑,那曾經是我們系的專用教室,而現在已經變成了公眾的自習室,黑板上已經早無字跡,牆壁上還懸掛著公告板,彩色的圖釘被有心的女孩子拼成了一個心型,而坐在裡面上自習的人,多半是捧著高數或是大學英語的新生們。 我忽然想到了一個詞,物是人非。 真的是物是人非。 走下一節節的磚紅色的臺階,和許許多多年輕的身姿擦肩而過的時候,我忽然覺得我的大學時光,是真的走向了盡頭。 我找了個陰涼的地方坐下,太陽剛落山,落日的餘輝還掛在天邊,紅霞和金光交織在一起,鋪滿了半邊天,遠處的操場上傳來「加油」的呼喊,校園廣播也傳出舒緩的鋼琴曲。 我的情感告訴自己,再多看幾眼,以後再也沒有機會看到了,可是我的理智告訴自己,來來往往,聚散離別無非這樣,人,一輩子能記得東西能有多少。 像一輩子那麼長,又像一瞬間那麼短。 大概得到的東西都會失去,失去後就開始懷念當初的滋味。 我還沒怎麼傷感,卻已經在懷念。懷念是一種念想,因為有遺憾,所以才開始懷念。 大概我覺得我的大學,庸庸碌碌,毫無目標,往回看的時候一片空白,沒有任何可以深藏在心底的東西,只有那些微妙的自娛自樂的情感,沒有寄託的漂浮在空中,虛幻而不真實。 學校繁瑣的管理模式,疏遠的那些朋友,一個人獨來獨往,所以學會了把自己藏起來,變成一顆最不起眼的石子。 校園裡的野貓從樹叢裡穿過,肆無忌憚的發出踩踏樹葉的聲音,餘輝漸漸的褪去,校園裡的喧囂漸漸的平靜下來,驀地,我開始懷念我的大學,連帶我的高中。 大概人到了時隔很久的地步,才會真正的開始審視過去。 我一直覺得高中是我一生中最遺憾的階段,現在我卻覺得那只是遺憾的一小階段,因為高中畢業的那天,也在炎熱的夏季,高高的架臺上,所有的人站在一起拍照,那天拍了好久,可是沒有一個人有怨言。後來我拿到照片第一次發現,原來大家都在笑,笑的那樣快樂,卻不見得一點傷感。都那麼快樂了,高中歲月還有什麼遺憾。 是的,當我回頭看看那些回憶的時候,都是歡笑,都是美好。 那天我繞了校園走了好久,從前從來沒有注意過的地方,全被我用眼睛記錄了下來,校史館,老圖書館,逸夫樓,清池,馨苑,燕徊廊,比我初次來的時候看的還認真。 怎麼樣都好,不好也是好,那便是愛了吧。 畢業的日子越來越近,大家都是算著倒計時準備離校的,偏偏畢業典禮前兩天,我忽然發起了高燒,想來我已經好久沒有生病了,乍一生病都覺得是世界末日。 我在學校附院打吊針,輸液室的空調嘩啦啦的吹,我冷的牙齒都咯咯的響,又被小孩子的哭鬧聲吵得頭昏沉沉的,這時候薛問樞發資訊給我,「我在機場。」 我有些好奇,這孩子畢業了也不知道亂跑到哪裡去了,於是問道,「你去哪?」 「你學校啊。」 我瞪著手機螢幕看了半天,簡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這算是驚喜嘛,這可真是不太好的驚喜,尤其是我這樣病懨懨的樣子,我只好回到,「你什麼時候說要過來?!」 他回答的理所當然,「沒跟你說過啊,我都離校了,反正你那我都沒去旅遊過,正好去玩玩,以後估計沒機會了。」 「我生病了,在醫院。」 很難想像薛問樞收到資訊的表情,肯定是一副超級鬱悶的樣子,果然等了好久他回到,「靠,老爺要去伺候小翠嗎?!」 「來啊,我不介意你伺候我。」 「不說了,登機了,看你這樣也沒辦法去接我了,我直接去你學學校吧。」 我吊完針,覺得舒服了一點,但是還是感覺身體很虛,軟綿綿的使不上勁,我尋思薛問樞怎麼也要晚上才到,爬到床上睡了一覺,豈料這一覺睡的天昏地暗,直到手機不知道響了多少遍我才醒來,打開一看是薛問樞的資訊,「我到了,在你們宿舍區這裡,你快下來!」 我連忙爬下床,穿鞋子就往外走,可是也沒有勁,頭也發暈,只好慢慢的挪下去,走到超市門口看見薛問樞正在啃著可愛多,東張西望的甚是焦急的樣子。 只是他眼神實在是太差,連我站在他旁邊都沒看到。 我只好拍拍他的肩膀,他「咦」的扭過頭,我這才留意到他的頭髮變長了,都快遮到眉眼了,不知道是這幾天因為畢業忙的,他眼睛下蓋著一層厚厚的黑眼圈,精神也不太好,真是能夠跟我媲美了。 他親昵的捏捏我的臉,「生病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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