學達書庫 > 笙離 > 你的天涯我的海角 | 上頁 下頁
五九


  像是過了一個世紀那麼長的時間,時間每走一分一秒都是煎熬是淩遲,蜷在文然的懷裡,我幾乎是目不轉睛的盯著手機,他溫暖我冰涼的手腳,有這麼一刻我是多麼慶倖自己身邊有這麼一個可以依賴的人。在他面前,我不必要假裝自己堅強和勇敢,卻是真性情,想哭變哭,想依靠就依靠。

  忽然,一絲亮光劃過沉寂的夜,幾乎是條件反射是的,我立刻抓起手機,但是文然卻比我早了一步接起來,按上了揚聲器的按鍵,尹安亮苦惱的聲音傳了過來,「天哪!那個小女孩醉倒在『夜色』裡面,吐的稀裡嘩啦的……」

  我和文然一時都發不出聲音來,然後大叔就開始無厘頭的亂語,「你說我怎麼把她弄回去呢?難道要住到我家?不好吧……」

  文然先反應過來了,「丟給她哥哥好了!」

  我一個激靈,「想死呀!要是丟給寧遠她會死在他老爹老媽的掌下,範晨!讓……」

  文然一愣,眼神裡面明顯的就是「你是說真的麼」意味,我只有大叫,「范晨,範晨!」

  他無奈,對著手機說,「我等會讓範家小子去拿把小丫頭弄回來的,寧遠那,我會讓他跟您談條件!」

  「嘟嘟嘟嘟」聲,停了好久,我才回過神來,出來的不是話,是眼淚,然後抽抽嗒嗒的邊哭邊笑,「太好了,寧清沒事,她沒事……」

  文然卻是笑起來,抱著我,調笑,「我還是第一次看到你這樣呢,一會哭一會笑,真是大感意外呀!」

  他拿起紙巾給我擦臉,擦了一會搖頭歎氣,直接把我抱到衛生間,放在大理石的檯子上,擰了熱毛巾給我擦臉,唱到,「小兔兒乖乖,把淚兒收收,眼睛要紅了,明天要腫了……」

  我踢他,「你把我當三歲呀?」

  他「嘿嘿」笑,「言言你不就是三歲麼?剛才哭成那樣,三歲小孩哭的都比你好看!」

  我故意別過臉去,他笑嘻嘻道歉,「我錯了,我錯了,去打個電話給範晨,確認一下吧?」

  沒想到范公子的第一句話是「可惜了那瓶芝華士十二年,就被一個不懂酒,沒酒品的女人糟蹋了!」

  文然笑,「喂,你以後要多少瓶寧遠都會答應的,寧清現在怎麼樣?」

  范公子沒好氣的說,「好的很,好的不能再好了,讓她住金陵飯店還能委屈她了?」

  我搶白,「我是問你她現在怎麼樣呢?」

  范公子更鬱悶,「好,好的很,非常好,沒比這個更好的了,早就醉死過去了,來來來,聽聽,她的呼吸聲是多麼的酣暢!」

  他還真把手機拿到寧清鼻子前,只不過忽然寧清大叫了一聲,「我失戀了,哈哈!」然後又睡了過去。

  突如其來的意外,讓我、文然、範晨一下子都愣住了,大家都忙著找寧清卻忘了寧清失蹤的內幕。

  「該死的趙錫軒!」我恨恨的咒到,「範晨,他是不是腳踏兩隻船,以前?」

  范公子也一副恍然的樣子,「哦?——我可真想去打他一頓?你說好不好呢?給范晨我大爺惹那麼多麻煩,真是殺千刀的,哎呀——為什麼我覺得熱血沸騰呢?」

  文然冷冷的說,「給你三天時間給我搞定,改咋樣老規矩,不然——我讓韓天源回去?」

  範晨立刻倒抽一口涼氣,「別了,三天,我一定搞好,外加超值附送的范晨式心理諮詢加自然療法……」

  文然無語,「後面那個就不要了,你給我安穩點,好好盯著寧清,千萬別再出什麼事了,我們可禁不住那丫頭的折騰了!」

  早上起來,已經是十點多了,想起文然一早似乎就出去了,穿好衣服準備找點吃的,發現桌上貼著一張便簽,居然還是小白兔圖案的!

  「言言:我去學校了,中午不回來,記得發資訊給我。哭的眼睛肯定腫了,衛生間第二個格子裡面有眼霜,記得要擦!早飯在桌上,包子在微波爐裡面,記得要熱!——文然!」

  偷偷的笑,一邊啃包子,一邊發資訊給他,「以後我會早起陪你吃早飯的!」

  一會兒他回到,「還是我把碗筷端到床上伺候你吃吧?」

  立刻變為苦瓜臉,還沒等我回資訊,他繼續發,「下午我回去接你,跟韓天源去吃飯,剛才下課時間,現在文老師要上課咯!」

  笑著回,「文老師好好灌溉祖國的花朵小草吧,記得要為人師表!」

  下午三點多的時候他回來了,看到我在他的書房裡面上竄下跳十分驚奇,我解釋,「在家太無聊了,找點書看看,雖然很多我看不懂,但是上面的畫都蠻好看的!」

  他搖搖頭,「我去找點資料,你慢慢玩哦,記得要在五點半之前到我那簽到!」

  勾著脖子,一排一排的找,然後又放回去,這個動作重複了一個上午加半個下午,勞累不堪,剛想喊出來「罷工」,目光被一本書吸引過去了。

  沒想到文然這樣一個大人還看《小王子》,有法文版和中文版的兩本,不過放的位置極高又偏僻,我踮起腳沒夠到,氣極,乾脆一不做二不休,跳起來直接把兩本書拉了下來,自己站穩了伸了手去接。

  漫天的雪片灑了下來,我一時間愣住了,第一個反應就是「文然的私房錢」?不偏不倚,書就砸在我的手臂上,我吃痛,趕快接住,眼睛卻一點都不含糊——不是紅色頭像的唉,表面積似乎還很小,還有香味——奶香味?

  直接把兩本書的抖抖扔到一旁去,一個人坐在地毯上看小紙片,咦!上面是文然的字跡,寫的是——寫的是我的名字?!翻過來一看,我直翻白眼,不知道是被氣的還是太意外,那是用我給他寄過去的糖的包裝紙寫的!

  一張一張的翻看,還帶著香甜的花生糖味,有的只有簡單的我的名字,有的卻是長長的一串我認不得的字母,有的是他的一些心情小記。算算時間,應該是暑假到九月的時間內,呵!這個時間,他那麼鬱悶的時候,卻以這樣的方式想念我——

  「你不知道我在想你,我敢肯定,你絕對不知道」他這樣寫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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