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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七


  寧清的愣了一下,笑得勉強,「小言,如果我說趙錫軒對我並不是那麼好你信麼?」

  我點點頭,她似自言自語,「其實愛情沒有公平可言,因為愛本來就是我們自己的事情,對趙錫軒,我只想盡我所能的對他好,這樣就夠了!」然後又是自嘲的一笑,轉身挑衣服。

  一份無奈,但更多的是感動,感動于寧清面對愛情的時候可以如此的執著和堅定,感動于文然給我的,總是盡他所能的對我好,再好一點。

  心裡湧出一股甜蜜,加入寧清的行列。

  和寧清相攜,她端一杯咖啡,我拿一杯紅茶,嘻嘻笑笑的來到和文然約定的地方,他果然已經在一旁等我們了。正準備要上車,寧清電話響了,她的表情忽然狂喜起來,掛了電話後,她抱抱我,沖著文然揮手,「抱歉,先走了,約會去了!」然後頭也不回的打車走人,剩下我和文然面面相覷。

  上車後,文然感慨,「范同學今晚可以吃好睡好了。」然後就著我的手湊過來喝我那杯紅茶,我嗔笑,「小心別灑了,你的漂亮的格子毛衣!」

  他笑嘻嘻親我一下,看到我提著好幾個袋子,做沉思狀,「傑西吃那麼多會消化不良的。」伸手過來就要看,我護住,推搡他,「先開車,回去給你看。」

  文然家今天設的是家宴,美其名曰「十一時候親戚聚聚」,但是也是相當的正式,不過幸好大家都熟識,不熟識的圈圈麻將搓下來也熟識了。

  果然他家有一隻正宗的德國牧羊犬,皮毛油亮,看上去十分乖巧。我和文然並肩走進去的時候,傑西一下子沖到他面前搖尾巴撒嬌,我玩心大起,蹲下來逗弄狗,還問他,「這是母的?」文然握握傑西的爪子,笑道,「公的!」我的手就懸在傑西的腦袋上,當時只有一個念頭——文大帥哥,你實在是男女老少人畜通吃呀!

  文然的媽媽和舅媽在打牌,文然把我領過去,他媽媽一下子眼睛就賊亮,甩了牌就過來說,「小言呀,長這麼漂亮了呀!有男朋友了沒?我們部裡今年新進了幾個男生,都不錯,要不要給你介紹一下!」舅媽在一旁掩口笑,「小姑,你不愧是我們師院當年第一媒婆,寶刀未老呀!」他媽媽點頭,「職業病呀,改不了了!」

  文然臉色難看,急忙打斷,「媽,你可別亂搞,寧言可是我女朋友!」說完倏的一下,臉就紅起來了,他慌忙拉著我離開。舅媽和他媽媽一臉不可置信的樣子,他媽媽疑惑的問舅媽,「我一直以為這臭小子喜歡的是男人呢,我都做好心理準備了!」然後兩人很無良的暴笑,文然的臉更紅,一直紅到耳根。

  忽然,傑西大叫起來,然後就是范公子千里之外的怒吼,「叫什麼叫?不認識你大爺了?」

  我和文然齊齊向外看去,傑西沖著狗大爺——范公子狂吠,范公子被堵在門口進也不是退也不是。文然吹了聲口哨,傑西跑過來獻殷勤,范公子「嗚嗚」的抽泣,「連狗崽子都欺負我,什麼世道!沒天理呀!」

  文然笑道,「人品問題,怨不了別人!」

  范公子有理,「人品值為正無窮也是一件讓人苦惱的事情呀!」

  文然把傑西的爪子遞給我,一本正經的問道,「我上次讓你查的那件事怎麼樣了?別告訴我你一頓飯吃的給忘了?」

  范公子義憤填膺,「怎麼可能!只要是有關寧清的事我都會奮不顧身,赴湯蹈火的去做的!——當然,這是不同的含義!」

  我和文然都點頭——不用你解釋我們都知道你什麼含義,不過是茶餘飯後的談資,給你范公子找點樂子罷了!

  范公子收起笑嘻嘻的面孔,壓低聲音,「你知道嘛,省中的院長有意把女兒介紹給趙錫軒,事實上是想把女兒嫁給他!」

  我吃驚,「範晨你確定?」

  他點頭,繼續,「肯定不會錯的,我從在省中高層的朋友那打聽來的,他說趙錫軒這個小子不簡單,雖然出身不怎麼樣,但是人靈活又會來事,是我們院長內定的研究生和女婿。」

  文然思索了一下,「范晨,趙錫軒所有的情況你都知道麼?」

  範晨像是背書一樣念到,「男,25歲,省中的住院醫師,心血管科室的,D大醫學部畢業,老家是紹興,父母均是農民,還有一個已婚的姐姐,家庭實在是比較困難。認識寧清的時候是大四的實習生舞會上,之後兩個人就交往,現在也有半年了——要我說他們倆發展到哪一步了麼?」

  文然瞪他,「你怎麼那麼八卦的!這是你應該問的麼?」

  范晨振振有詞,「男人八卦八卦不是罪!」

  我拉住文然,他反握住我的收,問道,「範晨,你知道趙錫軒現在的態度如何?」

  他湊過來,「這才是我要說的重點——俗話說一個巴掌拍不響,如果是八卦,想想看院長也是有頭有臉的人,怎麼會任這種流言亂傳?還有就是我打聽過的人中有不少都見過趙錫軒和楊沫珊單獨在一起過,楊沫珊本來就是對趙錫軒有意思的,但是他一直讓兩個人的關係處在一個很曖昧的平衡上。之後寧清出現,他畢業工作,家庭負擔,學業前途,工作壓力——最後還是轉向楊沫珊?寧清家庭再好,也不能給他眼前的利益,我猜就是那麼一回事!現代版的灰公子!」

  我咬住嘴唇,任傑西蹭著我的手心,「範晨,消息可靠麼?」

  他毫不含糊,「錯了一個字來找我,告我污蔑誹謗都可以!」

  整頓飯吃的索然無味,但是仍要裝的其樂融融,文然為我掩飾說是下午逛街時候吃多零食了,沒什麼胃口,只有范公子一個人心情愉快,大肆饕餮,讓做飯的陳媽高興的合不攏嘴。

  飯後,舅媽提議去她家打牌,玩通宵,一夥人呼啦一下,散的散,打牌的打牌,唱K的唱K。范公子懶洋洋的躺在客廳的沙發上手裡按著遙控器,啜著西瓜汁,不停的呻吟,「我吃多了,走不動了,我今晚就住在這裡好了!」文然鄙視他,陳媽倒是高興,忙給他張羅客房。

  跟著文然上樓,第一次看到文然學生時代房間,主人已經許久沒有回來,但是整潔簡單,一塵不染,書架上的書斜堆著,書桌上的法語字典下面還壓著一張紙條——「記得call範晨」,時間卻是兩年前了。牆角一個籃球有些癟氣,地上還散落著一些高中時候的參考書和體育雜誌,仿佛主人才出去不久。他走過去把窗簾拉開,採光和視野極好,都可以看得見紫金山的輪廓。

  他從後面抱住我,詢問,「言言,晚上住我家?跟我睡?」

  我掙扎,苦笑著掐他,「沒心情跟你鬧唉,我在想怎麼跟寧清說呢,沒法開口!」

  他嘀咕,「我就是怕你一個人回去亂想,我又不會對你做什麼,放心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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