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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三


  §第7章

  第二天晚上我真的跟乾爸乾媽他們去小涼山泡溫泉。

  我遲到了,沒看到多少人,以為就那麼幾個人熟悉的人。

  因為長時間坐在電腦前面,我的肩膀總是疼的不行,有一次居然在食堂打飯時候暈在桌子上,我還以為是腦癌什麼呢,我乾爸一掐我後背,我就尖叫起來。

  我說,大師你掐的我好爽啊。

  於是之後我天天爬牆。

  這裡的爬牆不是指翻牆的紅杏,是一種治療肩周炎的方法,具體是指人的手臂貼著牆,慢慢的向上爬,爬到頂部然後再重複。

  但是好像病了很久了,效果不是很明顯,於是我打算用溫泉療法試試看。

  其實我這個人挺怕熱的,溫泉說白了就是汩汩的熱水,我蒸的受不了就爬了上去,穿了衣服跟我乾爸他們吃飯,他們吃北海道石狩火鍋料理。

  因為很多醫生都是有過去日本留學或者是進修的經歷,所以對他們來說日本料理應該是很熟悉的了,所以口味也很挑剔。

  我乾爸就是在日本東大醫學部進修的,所以說起鬼子們,愛恨交加。

  有一次他做講座關於日本中國的醫學,底下有很多學生都是愛國青年,紛紛議論說是我乾爸是親日派的,崇洋媚外一類的,最後演講結束了,我乾爸走下講臺,站在學生面前說,「我列舉了那麼多中國醫療體制的弊端,和日本醫學的先進,目的只有一個,希望你們以後站在這個講臺上,能夠說,要去日本留學進修做什麼,我們中國的醫學足夠好。」

  而後他深深的鞠了一個躬,徹底折服了明顯帶有情緒的一干學生。

  用鮭魚頭和鮭魚子燉煮,再配上枸寶、香菇、金針蘑、細粉絲,上桌前,於鍋中加入奶油增加湯頭的香味,就是北海道著名的石狩火鍋料理;牡蠣以炭火帶殼燒烤,再滴上幾滴檸檬汁,還有鮮嫩富有彈性的長腳花蟹。

  我吃的時候居然想到了在醫院吃瀟湘小館魚香茄子的實習生們和顧宗琪,然後明顯的有些心不在焉,很快的,我老闆和院長也來吃飯,院長看到日本料理皺皺眉頭。

  我老闆和院長一向不合,院長喜歡EE·肯明思、艾默生、梭羅,整天就研究這些東西,我老闆超級鄙視,他覺得賺不到錢的東西都是rubbish,於是我們私下喊院長叫rubbish,後來不知道怎麼給老闆知道,他說不如叫fast food好了,簡稱FF。

  恰巧的是,院長姓付。

  而且最討厭別人喊他「付院長」,這會讓別人覺得我們學院沒有院長。

  老闆過來跟我說話,開口就是,「那本書看得怎麼樣了?」

  我笑著打哈哈,還沒回答,院長就開口了,「難道出來玩一下,就別提那些學術翻譯之類的事情了,人生就要該享受的時候享受。」

  老闆小聲的「哼」了一聲,點了一份五成熟的牛扒,院長跟我乾爸他們湊一起,然後拉了幾句家常後問我,「喻夕是不是還沒有男朋友,要不要介紹一個給你?」

  我隨口就說,「好啊。」

  結果我乾爸一直跟我使眼色,我想了想打算反悔,付院長就很高興,「我家的侄子,人長的不錯,家裡條件也不錯,自身條件更是沒話說,東華醫院器官移植科的主治醫師。」

  立刻就有人開口,「喻夕應該認識吧,就是那個高伊辰。」

  我現在才明白我乾爸給我使眼色的涵義了。

  我能說什麼,我只好點點頭,「認識。」

  院長很高興,「認識最好了,你覺得咋樣?」

  要是把我跟高伊辰搞在一起那肯定完蛋了,我這輩子基本就活在捉姦和反捉姦的陰影裡了,於是我很天真無辜的瞪著眼睛,貌似很驚訝的樣子,「高師兄不是有女朋友了嗎?上次我看到他跟一個女孩子手牽手逛街呢,可甜蜜了。」

  然後我裝作很為難的樣子,「院長,您得給我介紹個靠譜的,小三這種事情我可做不來。」

  眾人哈哈大笑,包括我口袋裡的手機,嗡嗡的響個不停。

  我覺得一定是中邪了,電話是高伊辰師兄打來了。

  沒想到他也跟我們一起來了,我覺著十分的鬱悶,剛才的話肯定都差不多傳到他耳朵裡了,他讓我到外面說話,我只好跟著去。

  已經是很晚了,黑夜已然降臨,我走到院子後面的小涼亭裡,那裡有一棵很古的老樹,風一吹,葉子沙沙的,像是懸在天空中的風鈴,偶爾一兩片枯葉落在腳下,是秋日的低語。

  輕輕的把頭靠在圍欄上,然後就感覺有人在拽我的頭髮,借著昏暗的燈光我看到高伊辰師兄的手指上,纏著我的頭髮,曖昧的讓人心慌。

  我悄悄的別過臉,「唉,別拽我頭髮,我不想年紀輕輕的就用霸王。」

  他不鬆手,我說話很義正詞嚴,「唉,高伊辰,你就是這麼調戲小美眉的啊。」

  他的眼角的姿態很媚,媚到微微的上揚,我覺得高伊辰真的是有一副吸引女孩子的好皮相,而且獨成一種慵懶風流的氣質。

  他嘴角抹出一絲輕笑,「不是,我不調戲小美眉的,都是她們調戲我的,而我一直在調戲的小美眉的也只有你一個。」

  這麼赤裸裸的調戲,我聽不明白才怪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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