學達書庫 > 笙離 > 寂靜流年遍開花 | 上頁 下頁 |
三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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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章 那天晚上我正在宿舍裡看日劇,挺搞笑的螢之光,笑得我一抽一搐。 本來那天我沒打算用日劇來打發時間的,可是室友出去了,過生日去了,就剩我一個無關緊要的人,我買了瓶啤酒,光著腳丫,看日劇。 秋日的夜間都是涼風習習的,很是舒爽。 我覺得雨宮瑩是傻的可愛,然後再摸摸自己頭上高高夾起的頭髮,T恤運動褲人字拖鞋,手裡還有一罐啤酒,也覺得自己傻的可愛。 童若阡走後,我發誓要把自己變成一個超級知性大美女,將來他看到之後一定會後悔的,就在我在自習室苦讀了三天之後,我實在受不了了。 於是我就變成了一個懶散、毫無鬥志和奮鬥目標的宅女。 手機忽然響起來了,就在我看到藤木直人帥大叔把傻宮童鞋抱起來的鏡頭,正在興奮的捶著桌子,接起來一看是我媽的手機,「什麼事?」 「璐璐,璐璐……」我媽也算是見識過大風大浪的人物,現在焦急的話都說不出來,我只好安慰她,「你慢慢說,喻璐怎麼了?」 「你快過來東華醫院吧,璐璐剛剛在家割腕自殺。」 我聽了嚇了一跳,不過沒跳起來,我坐的椅子翹的太厲害了,「哐當」整個人仰後的就栽到地上去了,所幸後面是我室友堆在那裡的書和廢紙,我摔下去沒什麼力度,倒是我媽又開始催了,「你快過來啊,我們現在路上。」 然後就掛了電話。 我穿衣服,換鞋子,找好銀行卡手機,然後打車就去了東華醫院,司機十分驚詫,他肯定覺得走路只有十分鐘的地方根本不需要打車。 讓他在沿街的麥當勞停下來,我去買了一杯小雪碧,我覺得剛才換衣服流了很多汗,迫切的需要補充體液,使身體達到動態平衡。 然後我就嘶溜的吸著小雪碧,進了急診的大廳。 說我不緊張肯定是假的,但是我知道喻璐肯定死不了,死去活來倒是有可能,心理偷偷的暗爽,但是我天生又不是冷血的那種,拿著雪碧杯子的手還在發抖。 我覺得我挺興奮的,說實話。 果然等了五分鐘,救護車嘩啦啦的駛進急診門前,幾個小護士沖上去,把車拉下來,我看見喻璐蒼白的臉,眼睛閉起來好像已經沒有了知覺。 護士在那邊說什麼,我也沒聽清楚,隱隱約約的好像是喻璐割腕自殺,割的還不是靜脈,割到的是橈動脈,更要命的是她吞了一瓶安眠藥,要洗胃。 小保姆都跟著來了,扶著我媽,我看見她好久沒哭的眼睛,紅透了一片,然後我爸跟著也來了,司機站在門口挺同情的看著我這一家的。 然後喻璐就被推進治療室。 我第一次覺得喻璐是多麼的受到重視啊,說真的,我不是有一點點的羡慕她。 我爸媽被請到裡面問情況,小保姆偷偷摸摸的跟我說原因。 上次我看到喻璐的聊天,只是事情的一部分,她小孩子很傻很天真了一下,網友——其實是網戀吧,要跟她見面聊聊,我媽自然是不允許,她就趁小保姆去買菜時候偷跑出去了,結果再網吧見到人家之後,滿心歡喜的看到一個長得挺陰柔的帥氣小男生,結果人家看到她,穿著都是被稱為奢侈品的那種名牌,嚇的不行了,覺得惹上不該惹的人,草草的就把她打發了,後來也沒露過面。 結果喻璐就死心眼的看上那個小帥哥了,天天上網留言什麼的,結果人家消失不見了,她一時想不開就沒把持住,倒到魔鬼的懷抱裡面了。 小保姆一邊說一邊罵那個男孩子,言語之間很有護主的意味。 可是我覺得這件事怎麼是喻璐自己一頭腦子有問題啊,我還挺欣賞的那個小男生的,雖然網戀這個東西不那麼靠譜,可是一般心思重的男生看到喻璐這種有錢的小女孩,哄哄騙騙很容易撈到一大筆錢的,厲害的玩弄之後,再把她賣了倒是很有可能。 這個男生,人品真的不錯,心思單純,難得沒有被這個混亂的網路世界污染。 我問到,「現在那個小男生呢?」 「好像被那個起來了吧。」 我翻翻白眼,小聲嘀咕,「靠,什麼世道啊。」然後自覺多嘴,搖了搖雪碧杯子,自己找個靠牆角的位置坐下來了。 醫院急診還有電視看,可惜放的是新聞聯播。 果然喻璐沒啥事,輸血也輸過了,洗胃也洗過了,就是小孩子剛醒過來就亂折騰,說自己怎麼還沒死掉,醫生氣的估計又開始後悔把剛才的安眠藥洗掉了,給了她一陣安定。 過了一會還真安定了。 我爸我媽開始煩了,小保姆更鬱悶了,因為喻璐說這個被子蓋的太重了,所以要換一個,我想都快死了還要享受,有些人生來就是享受奢侈的。 我覺得我就是個多餘的東西,過來喝一杯雪碧,然後看會新聞聯播。 原來以為喻璐不行了會宣佈遺囑呢。 希望她可以說「爸爸媽媽,請你對姐姐好一點,多關心她一下」,那我下一秒也去自殺沒有遺憾了。 我不知道這場風波會給我家帶來什麼,起碼跟我關係倒是不大,我繼續嘶溜嘶溜的吸著雪碧,忽然感覺有人坐在我旁邊,身上是我再熟悉不過的消毒水味道。 一瞬間我還以為是童若阡回來了,轉臉一看,是陌生的面孔。 我只是覺得這張臉好看,不僅周正而且大氣,我是學英美文學的,頭腦中立刻就想到莎士比亞的那首sonnet18,「Shall I compare thee to a summer's day? Thou are more lovely and more temperate(能不能讓我來把你比做夏日,你更加溫和,更加可愛)」。 那時候我都沒把童若阡比作這個,最多是英俊瀟灑之類的俗字眼。 「蕭蕭肅肅,爽朗清舉,朗朗如松下風,高而徐引」——我也難得的文藝了一下。 他穿著白大褂,裡面是淡藍色的襯衣,胸前夾的胸牌,長褲軟底皮鞋,標準的醫生裝扮,我看了童若阡那麼多次,還沒看到一個陌生人覺得驚豔。 我問他,「你外科醫生?」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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