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九〇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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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輕輕的「嗯」了一聲,「是病毒,我幫你重裝之後再恢復資料吧,你要是困了就先去睡,時間可能要很長。」 我搖搖頭,「沒事,我陪你,反正也沒有事做。」 他剛想說什麼,我的手機響了,我打開一看是一條資訊,愣了好久才默默的放下,韓晨陽的聲音傳來,「怎麼了?」 「沒事。」我不由的多看了一眼手機,「趙景銘要訂婚了,有些意外而已。」 「你不是早就知道他要結婚了,怎麼,請你出禮?」 我點點頭,「沒想到那麼快,定在月號,大年十五。」 他手指按在滑鼠上,側過臉看我,眸光如夜幕下沉寂的海,緩緩的湧著微波,「趙景銘,他家也按捺不住了,只是他能甘心麼?」 我疑惑的看著他,「怎麼了,我倒是好久沒見到他了,上次他把手給弄骨折了,他一向都是冒冒失失的,給我感覺就是長不大的孩子。」 「所以你就不喜歡他?」 我抿了抿嘴,仔細的想了一會,「有一部分這個原因,不過好像我曾經試圖去讓自己喜歡趙景銘,可是不行,沒感覺就是沒感覺,連勉強自己都要不得。」 他笑笑,轉過頭去敲了幾下鍵盤,「那時候我估計還回不來,你找江風去?」 「再說吧,去不去都不知道。」我毫無形象的倒在床上,順手拿起一本書,看到哪裡念到哪裡,「原來,我如此平凡,平凡到和所有的女人一樣,想要一個穩定的公開的被祝福被保護的婚姻,而我又如此的自愛和驕傲,發現事情的真相在我的能力之外,我唯一會做的事情就是一走了之,我甚至都不肯去求,而我又如此愚蠢,如果不是一走了之,事情不一定完全沒有轉機。」 「這是什麼書?」他站起來坐到床沿,手伸出來搶書,一把被我打掉,他冷臉,「江止水,你敢打我,我幫你修電腦,你不以身相許就算了,居然恩將仇報!」 他的頭髮上還是濕漉漉的,原本柔軟的發梢一根根的刺起來,我覺得可愛,伸手去摸,他頭一偏,一個不平衡,我跌在他的腿上,氣的我哇哇大叫,「韓晨陽,你這個小氣鬼,你給我摸一下又不會少一塊肉。」 「那你給我摸摸會少一塊肉麼?」忽然間他的呼吸在耳邊密密的響起,他笑著望向我,目光中有絲絲柔情。我低頭去躲,卻左右躲不脫只有抵在他的胸口,我的頭髮被他的手指挑起,他的吻落在我的臉頰上,嘴唇上,我的頭髮散落在枕間,散著溫潤的幽香,在微光下隱隱若流水。 我身體不由的微微發顫,忽然臉上被輕輕的拍了兩下,對上他戲謔的眼神,「不逗你玩了,快睡覺吧,你明天不是還早起到李楠那裡取資料的?」 松了一口氣,但是湧上淡淡的失落,我翻了個身,繼續看那本書,他回到椅子上找了一本棋譜看,不知道什麼時候,我感到床往下一陷,骨節分明的指間在手心下折動了一下,悄悄的反覆住我的手,我的神志有些恍惚,只記得他模模糊糊的說道,「別離趙景銘太近,他的身份太特殊了,而且,他對你,你又不是不知。」 我低聲咕噥了一句,「我又不喜歡他,也沒可能喜歡上。」 趙景銘會為愛情墮落,他會我心碎,別的和我約會吃飯的人不會,在這個大家都把自己保護到滴水不漏的世俗世界裡,燈紅酒綠,紙醉金迷,曖昧的眼神,身體的交集遍地皆是。那最珍貴的一點東西,就是真心。 可惜,我不要,不要他的。 2月9日 我哭完之後就變成一個恥笑自己的人,在黑暗裡感覺到結束的無可挽回。 黑暗的空間裡看得見光影的流動,在那些美麗的光影變幻的刹那印證著一句臺詞:短,不過一瞬;長,不過一生。 他們在白雪皚皚的冬天相遇,可是,十年光陰,洶湧的時間,情感被現實催促的閉口不提,那些美好的小事情,會不會就此失去。 女孩想要忘記,男孩想要呼喚回憶。女孩在回憶氾濫時離開,男人從高空摔碎自己的心。 十年的找尋換得瞬間的勝利,原來世上愛你的人始終只有你自己。 陳可辛自己也說,如果愛,不是不愛,只是愛的不夠。 愛與恨,滿目只見無能為力。 我突然就想,原來那麼多分分合合,不是不愛,只是不夠愛,這樣一個功利世俗的社會裡,即使少了那個人,並不是活不下去。 原來電影裡的周迅說,世界上愛你的人始終只有你自己。 如我對唐君然,如他對我,不是不愛,只是不夠愛,如此解釋,我心安理得。 我的那些愛只能存活在遙遠的回憶裡,在戲裡、在回憶裡,我清楚的知道我愛他,然而在四年後的今天,一切不過是場過眼雲煙。 愛在年少輕狂時(上) 早上緩緩的睜眼,一眼就看見站在面前整理衣袖的男人,我忽然出聲,「還是覺得那個藍色的袖口比較好看,要不就是銀質的,江風有一款肯定很適合你。」 他笑起來,心情很好的樣子,我看見電腦已經關機了,便問,「修好了?」 「好了,裡面的資料也恢復了,你等下打開看一下再確認一下。」 心裡大石終於落地,我長長舒了一口氣,掀開被子爬下來,「以前總是想,如果睡一覺醒來之後什麼煩惱的事情都能夠解決該多好呀,今天終於如願以償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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