學達書庫 > 笙離 > 耳洞 | 上頁 下頁


  他笑笑,「這個獎其實應該是你的吧,其實我挺好奇的,孫美潔是怎麼得到那些資料的。」

  我撇撇嘴,「網上搜的,其實那個是我選修課的作業,傳到那個老師的論壇上去了,不知道孫美潔怎麼弄到了,不過算她有些眼光,因為我當時成績可是滿分。」

  「你還能記得那些資料嗎?」

  我攤攤手,無奈的搖搖頭,「完全想不起來了。」

  李楠小心翼翼的問,「是不是覺得挺抑鬱的。」

  我順手敲敲玻璃,叮叮咚咚的,整個回廊都有回聲,「我不喜歡為難別人,更不喜歡為難自己,感歎命運不濟,不如自己努力。」

  他輕輕笑,眉眼舒展,眼眸中卻暗藏另一種深意,「止水,不過世界上也有你光憑努力使得不到的東西。」

  我的眼睛對上他的,從那裡看到自己,心裡恍然,「是的,是有我得不到的,怎麼努力都沒有用,怎麼死乞白賴都沒能得到。」

  是的,我終於承認了,即使費盡心機我還是得不得,我想要的愛情。

  那有什麼辦法,都是命。

  ——日誌 九月二十六日

  今天看了《初雪之戀》,日本京都的年少之戀。

  唯美的場景,靜謐的寺院、蒼天古樹,在那裡的愛情,也許就是那個味道,淡淡的,淺淺的,和川端康成的《古都》裡描寫的一樣。

  可是,那樣的愛情,已經打動不了我了,因為太理想,太夢幻,而我,一直不相信。

  人生匆匆,經歷了各種悲歡離合,忽然發現生命中已經沒有了那個叫「大悲大喜」的詞語,便覺得徹悟。

  其實很多時候,只是我們太苛責,太苛求,自己為難了自己。

  我記得那個場景,不是最後那雪飄落的樣子,而是那場雨,李俊基教宮崎葵韓語中「雨」的發音,那時候我在忙著手下的設計圖,他們的對話聽得模糊,但是就是那個詞「?」聽的真切。

  還記得鏡頭上宮崎葵手間穿過的雨,真的,在我心裡,那一瞬間,很美。

  因為感同身受。

  喜歡雨。

  雖然,那裡的愛情更像是十五六歲的愛情,但是,這樣一個愛情放在很多人眼裡,也是一種現實中無法滿足的願望在另外一個虛幻中延伸而已。

  有些愛情,看看就好了,感動卻從不是我們的,感動我們的,只能是自己的愛情。

  就如《初雪之戀》,陸宣告訴我,最後李俊基和宮崎葵在初雪中擁抱的場景,真是美極了,感動死了,要了我的命了。

  我笑笑,其實那個在雨下,年輕的孩子們躲雨時候,更能感動我。

  可是有什麼關係呢,我只覺得歲月靜好,可以安眠。

  人生只若初見

  江止水。

  天驟然轉熱。

  外面是烈日和熱辣的風,屋內是呼呼噴薄的冷氣。我托著腮,漫不經心的轉著筆,老闆正在滔滔不絕的佈置學術講壇任務。

  綠樹在桌上的白紙投下斑駁的影子,思緒卻飛到了窗外,我喜歡夏天,喜歡這個季節瘋長的樹木,怒放的花朵,喜歡夏天的熱烈和毫不掩飾,沖到至高處,哪怕下一秒就墜入谷底。

  夏天,有著我不具備的勇氣。

  這次學術論壇請到的是兩位劍橋大學的教授,其中一位是華人,也是東大的老校友,退休後被聘為東大教授,指導羅克韋爾自動化實驗室的一些重大專案。

  老闆說起來,面露崇拜之色,底下在座的,無一不露出膜拜的表情。

  但是我天天看超級瑪麗奧,也就麻木了,人比人,一定會氣死人的。

  比如我中學的同桌,公認的校花,現在在北大讀物理,將來一定又是一名出口的美女博士,時不時跟我聊天時候,自豪之情溢於言表,「唉,我們老闆這個項目的經費不多呀,害得我每次去香港的時候,都不能盡興。」

  讓我啼笑皆非,不會打字,只能發表情。

  所以,想過好日子,眼光要短淺一點,不思進取不一定是貶義詞。

  在宿舍發酵了兩天后,陸宣打電話來說讓我見見她的新男朋友,於是約在大洋的星巴克,很小資的地方。

  我不喜歡,酸辣粉店更適合我,但是個人興趣不同,只好入鄉隨俗。

  我去的太早,他們也許才動身,我不喝咖啡,只點伯爵紅茶,小服務生看我的眼神奇怪。

  早戒了咖啡,因為時常失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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