學達書庫 > 施定柔 > 結愛·異客逢歡 | 上頁 下頁 |
一五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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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哦。」賀蘭靜霆的聲音有點吃驚,「你怎麼知道我的電話?」 「你不是給過我名片嗎?」 「名片上是辦公室的座機。」 穿幫了。 「是博物館的人告訴我的。」 「不可能,除非你認得館長。」 「你怎麼知道我不認得館長?」 那邊沉默。 過了一會兒,賀蘭靜霆問道:「找我有事?」 「今天能採訪你嗎?」 「不能。」 「是這樣,聽說你要去V市博物館。我能和你一起去嗎?」 「你去幹什麼?」 「去看看你去那裡幹什麼。」 「荒唐。」 電話掛了。 皮皮二話不說,坐上去V城的大巴。 冬季天黑得很早。到了V市博物館的大門,皮皮發現還在開館時間。買票進去一打聽才知道,博物館正在做一個百年老照片回顧展,同時播放老電影。為了吸引更多的人來看,不惜延長開放時間。 在門口等了半個多小時,果然看見從門外走進來的賀蘭靜霆。 皮皮趕緊迎上去:「嗨,賀蘭先生!」 賀蘭靜霆不耐煩地皺起了眉,看了看大廳,神態有些詫異,半晌歎道:「也就半年沒來,這裡的佈置全變了。」 地方和省市的差別還是很大的。V市博物館看上去很破爛,大門失修很久了,牆壁層層剝落,洗手間的氣味彌漫了整個大廳。 賀蘭靜霆徑直往裡走,走了幾步,發現皮皮一直跟著他,又停住了: 「為什麼跟著我?」 「這是公共場合,我往哪裡走你管得了嗎?」 賀蘭靜霆看了看自己的手錶,顯然沒時間和她嘴仗,繼續向前。 尾隨他進了一間辦公室,裡面走出一位秘書模樣的中年婦女,手裡還有一把瓜子:「先生您找哪一位?」 「我是C城博物館的顧問,賀蘭靜霆。」他遞上去自己的名片,然後非常有禮貌地和她握手,「您好。」 「您好。」 「我想來這裡看看貴館的一件古玉藏品。」他拿出一張圖片,「就是這件。戰國玉虎。」 然後,他遞給她兩張紙:「這是介紹信和我的身份證。」 那位秘書仔細看了看那介紹信,又看了看皮皮,問道:「那麼,這位是——」 不等賀蘭靜霆開口,皮皮搶著回答:「我是賀蘭先生的工作助理。」 「稍等,我去庫房裡問一下。」 辦公室看上去很雜亂,桌上堆著一疊紙。右角放著一台老式電腦,螢幕上滿是灰塵。就在這當兒,皮皮的肚子咕咕地叫了起來。為了趕上大巴,她沒顧上吃飯,現在,肚子真的餓了。 肚子繼續叫,在這安靜的博物館,聲音簡直算是響亮了。皮皮很尷尬,低頭悄悄地看了一眼賀蘭靜霆。 他的臉上沒有半點表情,在一旁無聲無息地坐著,置若罔聞。 過了一會兒,秘書回來了,一進門就搖頭:「對不起,您說的那件古玉不在。」 她做出送客的姿態。 「不在?」賀蘭靜霆沒有一點要走的意思,冷冷地哼了一聲,「這是國家文物,你說不在。什麼意思?」 「不在就是不在,那能有什麼意思?」秘書的口氣很強硬。 「國家文物,它能不在嗎?」 「不在的意思……就是說,在館長那裡,在他的辦公室。」秘書終於坦白。 「那就麻煩您向館長請示一下。」 秘書還想推託,見賀蘭靜霆臉沉似鐵,遲疑片刻,到隔壁房間打電話。 過了一會兒她回來說:「請跟我來。」 8 玉虎靜靜地躺在鋪著絨布的木桌上,只有手掌般大小。頭部的玉質都剝蝕了。 賀蘭靜霆戴上軟布手套,將玉虎拿在手中掂了掂,又掂了掂,然後放下來。拿起放大鏡和聚光電筒,仔細查看上面的紋路和沁色。 「這是假的吧?」皮皮湊在一旁,指著虎背上的兩個圓孔:「戰國時期的工匠能鑽那麼圓的孔嗎?這孔看上去像是機器鑽的。」 「良渚時期的孔就有這麼圓。」 「良渚時期在戰國時期的前面還是後面?」 「距今五千年。」 「……那是前面還是後面?」 某人歎氣:「前面。」 她們的身後站著兩個高大壯實的保安,面無表情地看著前方。 賀蘭靜霆將射燈扭到最亮,對著光,用一把軟尺測量花紋的長度和間距。 過了片刻,見他長久不說話,皮皮又說:「這裡光線明明不好,你幹嘛不把墨鏡摘了?如果是怕掉了,我可以替你拿著。」 「麻煩你就把我當成瞎子好了。」 「昨天在博物館裡你就沒戴眼鏡嘛。」 可不是,皮皮記得一清二楚。當時賀蘭靜霆一聽見她的動靜就迅速地戴上了眼鏡。恍然間,她好像悟出了什麼,「難道你只有我在身邊的時候才戴眼鏡?」 「是的,顯得你特重要,對不?」 皮皮閉嘴。 又過了半個小時,皮皮忍不住催促:「你看完了嗎?」 「沒有。」 「還要看多久?」 「再過一會兒。」 「我餓了。」 「門外有餐廳。」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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