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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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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夠了。」吧啦搖搖晃晃地站起身來。她說,「回家,我需要洗一個澡。再買一點藥。」 我陪吧啦買了藥,又陪她回了家。 她和她奶奶住在一起,家裡沒有別的人。她奶奶正和幾個老太婆在打麻將,沒有人關心她的回來。 我們溜進了她的房間。她讓我先坐著,然後她去洗澡了。她的書桌上書很少,有很多高檔的化妝品。她的床上,全都是漂亮的衣服。我順手撈起一本書,是一本時尚的雜誌,那上面的模特兒,跟吧啦化一樣的妝。 吧啦很快出來了,洗過澡的她和平常非常的不一樣,她穿著白色的睡裙,腳步緩慢地走到我的面前。她走近了,緩緩撩起她的衣服,在清冷的月光下,看到她肚子上的紅腫和淤青,醜陋著,讓人膽戰心驚。 為什麼愛情會是這個樣子。 親愛的許弋,這就是愛情麼,為什麼我們年輕的愛情都是這樣無可拯救。 親愛的許弋,我只能在心裡這樣輕輕呼喚。 「對了,你叫什麼?」吧啦問我。 「李珥。」我說。 「耳朵的耳?」 「差不多吧,加個王字旁。」 「有這個字?」她好奇地問我。 我點點頭。拿出藥來,替她上藥。 隨著我棉簽的移動,吧啦的身子微微地顫抖著,然後她低聲說:「你知道嗎?你知道這裡面有什麼嗎?」 我的手開始抖。 「有了一個小寶寶。」吧啦用手撫摸著肚子說,「你說,我該不該生下他來,也許,她會是一個漂亮的小姑娘。」 我把棉簽啪地一下扔到地上。顫聲問道:「是誰,許弋,還是張漾?」 她咯咯地笑了:「你放心,許弋和你一樣,是個乖寶寶。」 「可是,為什麼?」 吧啦把身子倒到床上,把睡衣整理好。用一種從來都沒有過的沉重的語氣對我說:「小耳朵,你知道嗎?愛一個人,就可以為他做一切的。」 我走進「算了」酒吧的時候,是大年初三。 「算了」就在技校附近,每個週末那裡總是擠滿各種光怪陸離的男孩子,他們染著各種顏色的頭髮,在冬天裸露著上身打檯球,大聲講粗話。麵館的女老闆告訴我,在這裡,肯定能找到吧啦。 我去的時候吧啦正在大聲地跟人講笑話。她看到了我,一把把我拉到外面,外面的雪停了,陽光很是晃眼,吧啦用手把額頭擋起來,對我說:「說吧,小耳朵,有啥事?」 「許弋。」我說,「聽說他考得很差。」 「是嗎?」吧啦無動於衷。 「你為什麼不幫幫他?」 「那你為什麼不呢?」吧啦說。 我緊緊地咬著我的嘴唇,說:「我不能夠。」 「如果你愛他,就要告訴他。」吧啦拿出一根煙來,點燃了,看著我。 「求你。」我說。 吧啦狠狠地滅掉了煙頭,放在地上踩了一踩:「張漾會滅了我。不過這兩天他去上海他奶奶家過年去了,這樣吧,你去替我把許弋約出來。就好像我跟他是不經意遇到那樣子,我麻煩會少一點。」 木子耳2 我居然打了一個男生的電話。 他問我:「誰?」 我靠在公用電話亭上,聲音抖抖地說:「你能來『算了』酒吧嗎?」 「你到底是誰?」 「我給你寫過一封信。」我說,「我在『算了』等你,等你一個小時。」 我說完,啪地一下扔了電話。我相信,他會來的,有好奇心的人肯定都會來的。 我走出電話亭,回到「算了」,聽到吧啦站在那個窄窄的木頭檯子上唱王菲的歌,她唱的是《香奈兒》, 我是你的香奈兒你是我的模特兒 這首歌還沒有唱完的時候,我就看到了許弋,他好像是跑來的,額頭上有汗。他盯著臺上的吧啦,眼睛一直都沒有離開,他是如此的憔悴,我是如此的心疼。 「嗨嗨嗨!」吧啦斷了歌聲,從臺上跳下來,一直跳到我面前,尖著嗓子喊道:「小耳朵,你的帥哥到了哦。」 說完,吧啦朝著許戈響亮地吹了一聲口哨。 我的臉變得通紅又通紅。 許弋走到我們的面前來,在我的對面坐下。他啞著嗓子,當著我的面低聲問吧啦:「我只想知道,關於張漾的事,到底是不是真的?」 「真的。」吧啦堅決而肯定地說。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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