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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十二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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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而,米砂不是一個傻瓜。即使這些問題我再想知道答案,我也絕對不會天真地提出。除非,我只想證明一件事:我不如她。 「她是個好姑娘。」路理說,「和你一樣。」 我突得站起身來,他拉住我胳膊問:「你要去哪裡?」 「回家!」我說。 捉弄我成功,他得意地笑。這才說:「可是我的心很小,只裝得下一個人。那就是你。」哦,路理,既然你能說的這麼肉麻這麼理直氣壯,那麼你可不可以告訴我:陳果其實是你的親戚,她不想從我手裡搶走你,她只是想替我保護好你。是這樣的,對嗎? 愛情小說裡才有的俗不可耐的情節,求求上天發生在我身上好啦。 「你在想什麼?」他饒有興趣地問我。 我又坐了下來,在他胸口上用力打一拳,惡狠狠地說:「記住你說的話,不然我饒不了你!」 「一定!」他說。說完了他又問:「對了,你說了什麼來著?」 對了,我說了什麼來著? 我好象什麼都沒有說,卻又好象在心裡說了千言說了萬語。一不做二不休,我從枕頭下把他的手機掏出來,扔到他面前說:「給她發短信。」 「你又要幹什麼?」他不明白。 「發!」我一字一句地命令他,「明天起不用來看我了。」 他哈哈笑。用手機點我的鼻子,「女人都是這麼貪心嗎?」 「別人我管不著,反正我是。」 他做暈倒狀,倒床上。 但那條短信,他到底還是沒發。想必他這個大好人,總是怕傷任何人的心。當初對我,不也是這樣的嗎?我也不再強求,就像我心裡那些問題,就讓時間令它們腐爛在肚裡吧。此時此刻,我什麼也不願意多想,好象是誰說過,愛就是寬容就是信任,所以,給他時間,相信他會處理好這件事的吧。 那天我一直流連到探視時間結束才離開醫院。走出醫院的大門,沒想到她竟然等在門口。我提醒自己,即然是勝利者,就要擺出寬容的姿態,於是我主動微笑,與她打招呼。 「你打算瞞他到何時?」她單刀直入地問我。 「什麼?」我心虛地答。 「你就要出國了,不是嗎?而且是全家移民。」她說,「可你騙他你考上了南藝。」 她竟然調查我! 「你能給他什麼呢?」陳果問我,「一個甜蜜的謊言和一次註定的傷害,難道這就是米砂小姐的愛情觀?」 「不。」我說,「不是你想的那樣的。」 「我只是提醒你。」陳果像說繞口令一樣,「放心吧,這些日子我不會騷擾到你們。但我要告訴你,該我的,總歸是我的,不該你的,總歸不是你的。我只懇求你不要把事情弄得無可收場,這對誰都不好。」 說完這些話,她走了。 我有些虛弱地站在初秋傍晚的風裡,身體裡的細胞,好象忽然如同灰塵一般潰散開來。我思考著她所說的一切。過了好久我才反應過來,我又被她打擊了!怎麼好象每一次,贏的都是她? 我恨她,我真的恨她。是誰給了她這張嘴,是誰給了她這個權利,讓我每一次都輸得那麼徹底,輸得那麼無話可說? 不,我暗下決心,說什麼也要改變這個現狀。 本來這是一個浪漫無比的黃昏,可是,因為那個那個咄咄逼人的討厭的人的出現,它變成了一個不得不沮喪的黃昏。下了公車,我埋著頭走得飛快,快到社區大門的時候,忽然聽到有人在叫:「嗨,小朋友。」 我下意識地停下腳步,看到一個女人,她正閑閑地背靠著一棵銀杏,頭髮歪歪地綁在頭頂,一件鑲金邊的淡花旗袍,唇膏卻是一抹豔麗得可以置人於死地的石榴紅,用一雙黑漆漆的眼睛直直地盯著我。 我一時沒認出她來,於是我繼續往前走。 「你的鞋帶散了!」她在我身後喊,我猛停下來低頭看我的腳,哪有什麼鞋帶,我穿的明明是一雙CROCS的涼鞋。 她笑得驚天動地,然後說:「據說智商高的人才不會因這句話而停步,我的小米砂,看來你智商一般嘛。」 誰?居然知道我的名字? 我轉頭定睛一看,才認出是她——左左。這個該死的百變妖女,她今天的造型和前兩次我見她,都有著天壤之別!我哪裡能一眼認得出來! 「你在這裡幹嗎?」我問她。 「等人。」她說。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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