學達書庫 > 饒雪漫 > 愛在仙境的日子 | 上頁 下頁 |
四十三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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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別生氣麼,」王樂平說,「這書本來就是你寫的,那個記者說了,一旦被證實,你可以收回版權來重新做。你不是想辭職麼,在家做專業作家也不錯啊。」 「你死了這條心吧。」我說,「不過我警告你,你再在那個記者面前胡說八道我饒不了你。」 「怎麼算是胡說?我把軟碟拷了一份給他。」王樂平說,「那是最有力的證據!」 「什麼軟碟?」 「就是我以前從論壇上下載的你的小說呀。準備給我兒子看的那個!」 我被王樂平氣得氣都喘不過來,拿起我的包就跑出了那家火鍋店。又下雪了,王樂平沖出來把我抱住說:「嘉璿,你不要這樣子好不好?」 「放開我!」我怎麼甩也甩不開他,只好在他的手上狠狠咬了一口。 我下了死勁兒,王樂平疼得倒退兩步,也沖我喊起來:「這麼大勁兒,來真的呀!」 我轉身再跑,他又過來拉我。我氣急了:「放開,放開,你這頭豬,我永遠都不要再見到你!」 這下王樂平真的放了,雪撲天蓋地,打在他的衣服眉毛眼睛鼻子上,我們隔著半米的距離,我清楚地聽到他粗重的喘息。就這樣僵持了一小會兒,我聽見他用非常難過的語氣說:「嘉璿,你怎麼變成這個樣子了呢?」 對啊,我已經變了。我早就不是那個讓王樂平瘋讓王樂平顛的純純的小丫頭了,我毅然決然地說:「最後一次說分手吧,請你永遠都不要來找我!」 「是不是因為他?」王樂平淒聲問。 「你要說是就是吧。」我說完,轉身,鑽進了一輛計程車。 我讓司機把車開到山頂的西餐廳。司機說:「現在上去還行,可是這雪要是再這麼下下去,你怕是下了來了呀。」 「給你雙倍的錢。」我說。 「呵呵。」司機笑,「一定是趕著去約會吧,這天去那裡也挺浪漫的。」 我不說話,他又說:「那裡的西餐廳聽說很高級,也很貴哦。」 我一遇到饒舌的人就頭疼,只好繼續不說話。 車子一直把我送到餐廳的門口,我下了車,我卻沒有勇氣進去了,直覺告訴我胡月海一定在這裡,可是我不敢保證是不是還有別的人。 我在餐廳外徘徊了五分鐘,門童起碼給我開三次門,不停地對我說:「小姐外面很冷,等人進來等吧。」 「不用了。」我說。 電話尖銳地響起來,是雅蘭。 我沒敢接。 她發來短消息:「嘉璿,你讓我難過又失望。」 我悲從中來,怎麼也忍不住洶湧而下的淚水。終於哭著撥通了他的電話,他很快接了,問我在哪裡。 「山頂。」我抽泣著說,「我來了山頂。」 「你在餐廳等我。」胡月海說,「我馬上趕到。」 原來他不在這裡。 我進了餐廳。侍應把我領到窗邊的位置,給我倒了一杯熱茶。我從窗外望去,整個城市都已經被雪淹沒了。燈光穿透雪花,如煙花靜靜而絕美地綻放。 有人在唱:你知不知道想念一個人的滋味,就像喝了一杯冰冷的水,然後用很長很長時間,一滴一滴變成熱淚? 這鬼天氣,餐廳裡人少得可憐。不知道過了多長時間我才忽然想起來,這麼大的雪天,他該怎麼開車上來?我慌裡慌張地打他的電話,可是他卻一直不接。打了十次也沒人接的時候我奔出了餐廳。漫天的雪,一輛計程車也沒了,我只好沿著山路一直一直地往下走,我的腦子裡出現無數的壞念頭,嚇得腿軟,每一步都重若千斤。 走了許久前面也沒看到一輛車,身後卻有車追了過來,不知道是不是嫌我擋了路,不停地按著喇叭。我停下腳步往回看,卻驚異地發現是他的車。車停了,他下來,把我一把拖進了車裡,一面拖一面說:「我一去他們就說你走了。你這任性的丫頭,到底想做什麼!」 「我沒看見你。」我說。 「你走的時候我剛到,在車庫停車。」 「你不接手機。」我說。 「走得急,忘了帶。」 「我怕你出事。」我說。 「不是沒事嗎?」他摟住我,俯下身來,吻住了我冰涼而顫抖的唇。 上帝啊,就讓我去死吧就讓我去死吧。 就這樣幸福地死掉吧。 王樂平春節的時候獨自回了東北老家。他對我說:「嘉璿,給你一個春節想清楚,如果沒有接到你的電話,我不會再回來。」 「別孩子氣。」我真心說,「這裡有你的事業。」 「沒有你,這城市只是一座空城。」他說。 我沒有去送王樂平。就這樣結束吧,我已經沒有力氣回憶過去。他早已不是孩子,何去何從應該對自己負責。 阿朵和Sam決定在十月一號結婚,我陪阿朵去看他們的新房,是別墅,有待裝修。我們坐在院子裡的葡萄架上聊天,阿朵微笑著說:「以後,我要生三個孩子,看他們繞著這個院子跑。」 「你結婚的時候你媽會來嗎?」我問。 「不會。」阿朵說。 「為啥?」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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