學達書庫 > 饒雪漫 > 愛在仙境的日子 | 上頁 下頁
十二


  「又是孩子的奶奶?你可真會推責任。」我冷冷地說。

  「我太忙。」他說,「實在是抱歉。希望你和安子原諒。我已經說過可凡,對同學要寬容和友好。」

  「全世界都知道你忙,告辭!」

  他卻做手勢攔住我,指指樓下的咖啡店說:「這樣吧,我請你喝咖啡來表示我的歉意,不知你可肯賞臉?」

  「這店你家開的?」

  「不是。」他說。

  「那要花錢的。」我說。

  「沒關係。」他說。

  「你那麼有錢不可以這麼小氣,不如買部車送我我也許可以考慮原諒你。」

  他哈哈笑起來,並不理會我胡說八道的譏諷,笑完後認真地說:「咖啡不喝也沒關係,不過我會再給你個機會消除你對我的成見,不知你可否願意?」

  「嗯?」我揚眉。

  他說:「我公關部正在招人,你願意來試試嗎?」

  這回輪到我哈哈大笑:「胡先生您的愛心真是氾濫得讓人有點吃不消。」

  「我是認真的。」他說:「這樓是我父親投資的,大部份用來出租,我公司在最高二層。」

  「我不喜歡開玩笑,你連我姓什麼都不知道。」

  「那不重要,我有慧眼就行。」他又習慣地微笑起來:「如果我是你,我會試試。」話說完,名片已經遞了過來。

  「我不會去的。」我說。

  「不急,你可以考慮三天。」等我接下名片,他朝我禮貌地點點頭,然後,離去。

  原來他叫胡月海,環亞集團總裁。

  嘖嘖嘖,大名鼎鼎的環亞。房地產,娛樂,餐飲……無一不涉足。

  這個世界上有很多的奇遇,不過我並不認為它會發生在我和這個姓胡的商人之間。

  白白折騰了一天的我只好去跟阿朵訴苦,她正在家裡做面膜,把自己弄得跟女鬼一模一樣。阿朵的老家不在這裡,她一個人住,從沒人管,很讓我羡慕。我趴在她家的沙發上跟他說起胡月海,阿朵說:「瞧,我說得沒錯吧,你的財運和好運都要來了。」

  「得。」我把胡月海的名片放在桌上轉啊轉,「誰知道他安的是什麼心,更何況我根本就沒有答應他。」

  阿朵把名片一搶說,「你不去我去,反正我現在也失業在家。」

  「行。」我大方地說。

  阿朵笑笑,把名片往我包裡一塞說:「安啦,不會真搶你的啦。晚上有空麼?」

  「幹嘛?」

  「我帶你去新世界酒吧玩,他們每月都舉辦一次RAYTY,還有抽獎。」

  「行,今晚剛好不用跟安子上課。」我粗魯地說,「他媽的心情壞透了正好去瘋一下,我回家去洗個澡換個衣服我們晚上見。」

  「還要跟王樂平請假吧,可別跟那個土包子說要去酒吧,他會宰了我的。」

  「分手了。」我說:「他管不著我。」

  「分分合合才算愛情。」阿朵見慣不怪,「你和他一年分十次手不算多吧?」

  阿朵說得沒錯,我回家快走到家門口的時候就看王樂平,他立在一個看板前抽煙,不知道已經等了多久。

  他沒有煙癮,心情極度不好的時候,才抽。

  我心立馬軟了,走近了,低頭微笑,輕聲說:「瞧你那傻樣!」

  他輕輕抱住我說:「嘉璿,我們講和,好嗎?」

  好。

  每一次爭吵都是這樣,以他的讓步和彼此的沉默做為結束。我卻沒有絲毫勝利的喜悅,只有壓抑的痛苦,如同一拳頭打在綿花上,沒勁透頂。

  晚上我和阿朵一起去酒吧,我們穿得花枝招展,故意畫了很濃的妝。聚會很大,差不多來了二百號人。因為要抽獎,所以要簽到,我問阿朵我簽什麼名字好,阿朵說玫瑰玫瑰,你今晚真像朵玫瑰。阿朵一定常來這裡,她和好多人都熟,拉著我花蝴蝶一樣的左右穿梭。有個大胖子笑呵呵地朝我伸出手說:「阿朵,這是你朋友?」

  「是啊,她叫玫瑰。」阿朵一面說一面窮笑。

  「啊,原來是玫瑰姑娘,久仰久仰。」

  為了表示禮貌,我只好伸出了我的手,誰知道他竟死命地握住我,三分鐘也沒肯放開。

  「很疼呃。」我皺著眉說。

  「不疼怕你記不住哦。」

  我不明白一個大男人說話幹嗎要在最後拖個「哦」字,更何況是那樣一個胖得要命的男人,於是我譏笑著問他:「你這麼胖,都吃些啥了?」

  「吃你行麼?」趁阿朵走開,他低下聲來,詭秘地和我打情罵俏。

  「怕你消化不了。」我說。

  「試試哦?」他又「哦」起來了,真是噁心加無恥。

  我把端在手裡的那塊小蛋糕扣到他頭上,然後哈哈大笑若無其事地走開。走了不遠回頭望,他正在一個瘦子的幫助下氣急敗壞地清理他的頭髮。

  我差點兒沒爽得背過氣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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