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八七


  他追問:「赦免我的罪嗎?」

  我哽咽:「也請赦免我的罪。」

  「好,我赦免你的罪。」

  「我也赦免你的罪!」

  怎奈何曲終人散

  親愛的,你應該知道,男人和女人的戰爭很多時候只是一場遊戲,但女人和女人的戰爭,卻永遠沒有輸贏。

  米蘭回國後沒有住到在水一方,而是直接在佳程開了間豪華套房。

  她約我進行了一次短暫的面談,很不愉快,我深刻地意識到,米蘭這次是來者不善。之前我在她房間打了個轉,幾個大行李箱排在衣物間,看樣子她是打算長住了。

  我的心底一陣發寒。

  從她的房間出來後,我在她的帶領下直接從電梯下到酒店的咖啡廳,我走在她後面,她搖曳的身姿讓我不得不佩服金錢的萬能,你看她也是三十好幾的人,可依舊身材窈窕,臉上看不到皺紋,只看到一身名牌,耀眼的珠寶。

  可是她什麼地方都可以武裝,唯獨眼睛武裝不了,我掃她的第一眼就看到她的眼神很空,黯淡無光,跟她身上的珠光寶氣形成鮮明的對比。這時候我明白了,她在物質上應有盡有,可在精神上卻是一貧如洗,她過得並不好,至少在她臉上我看不到普通女人應有的幸福和滿足。

  當然這只是我的看法,米蘭卻是自我感覺良好,她姿態優雅地坐在我對面,目光瞟來瞟去,不放過任何一個打量我的機會,我知道她想看什麼,她想看我過得好不好。

  這還用她看嗎?我身上的全部家當加起來,可能還買不到她水貂披肩的一根毛,我穿著最普通的黑色短大衣,牌子早忘了,好像還是出國前買的,首飾是一樣沒有,唯一值錢點的東西可能是脖子上的長絲巾,是去年在西雅圖跟耿墨池逛店子時買的,多少錢也不太清楚,因為是夏奈兒的牌子,所以估計價格不低。

  「你過得好像不怎麼樣嘛。」

  米蘭支著下巴一臉的不屑,顯然我寒酸的樣子讓她很滿意。

  「我怎麼能跟你比呢,你嫁了個有錢的老公,我卻是一個人漂著。」我看著她沒法不冒火,一想到那個被她踹掉的孩子我就冒火。還有,若不是她吵鬧不休,我也不會跑回國內,不回來,英珠或許就能躲過劫難,所以歸根結底,很多事情都是因這個女人而起,而她不僅沒有一絲一毫的改變,還繼續她一貫的冷漠嘲諷:「以你的條件,想嫁個有錢的老公很容易,至少比搶別人的老公容易,不是嗎?」

  好惡毒的女人!

  我恨得牙根直癢,不打算退讓了,冷笑著回擊道:「我是搶別人的老公又怎麼樣,不過我這人還算有良心,不會把病重的丈夫甩在一邊不聞不問,不會趁著丈夫病重到外面偷人,丈夫快咽氣了,又趕緊回來分家產!」

  「白考兒!」米蘭尖叫,臉上的粉都在抖。

  「你小聲點行嗎?說實話,我很同情你,米蘭,做人要適可而止,你已經得到了很多,也傷害了很多人,你還想怎樣呢?你要知道,把別人踹進地獄自己也絕對上不了天堂,要自己過得好首先就得善待他人,你不依不饒地鬧了這麼些年,你得到了什麼?能得到的你都得到了,得不到的你永遠也得不到!」

  「我還有什麼得不到的?」

  「是嗎?你真的什麼都得到了嗎?你得到了他的愛嗎?得到了嗎?」

  「白考兒,你不要得寸進尺!」我的話觸到了她的軟肋。

  「得寸進尺的是你!」我重重地放下杯子,濃香的咖啡立即濺了出來。我覺得沒有跟她繼續談下去的必要了,仇恨太深,我們早已經沒有了和解的可能。而在我站起身準備離座時她又斬釘截鐵地放下話:「你絕贏不了的,即使我輸了,你也贏不了!」

  「我從來就沒想過要去贏得什麼,不像你,為了報復哪怕贏來的是一具屍體也無所顧忌,你真是很可憐,人還活著,靈魂已經下了地獄!」

  說完我頭也不回地離開了咖啡廳。

  我滿臉陰鬱地回到家,耿墨池一個人在露臺上曬太陽,我也不跟他遮遮掩掩,直接跟他談米蘭的事情。可是他對著滿湖碧水自顧抽煙,半天無語。他還是很不願意提起米蘭,好像那是個噩夢,一提及就神經過敏。

  「她……我多少還是虧欠她的,」他沉思良久終於說,「她為我付出了很多,我心裡不是不知道,去日本後,她也照顧過我一段時間的,可是她這個人不知道怎麼回事,就是有些死心眼,本來我們相處還算和睦……偶爾我也會跟她親熱……你知道,男人總是有需要的,何況在異國他鄉,格外的孤獨,可我沒想到她居然又偷偷的懷孕了,這回我是真火了,不管她是出於什麼目的,我真的不想跟她生孩子,因為我自幼喪父,不想自己的孩子也經受這種痛苦,所以我堅持要她做掉孩子,她死活不肯,甚至以絕食來威脅,那種決心讓我害怕,沒辦法我只好依了她,誰知道她命中無子,在一次戶外活動時不小心跌了一跤,孩子沒了,她整個人就垮了,變得神志不清、顛三倒四……」

  我愣愣地看著他,說不出一句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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