學達書庫 > 青衫落拓 > 你的青梅,她的竹馬 | 上頁 下頁
三八


  她的臉一下漲得通紅,陳向遠在後面大笑了。他已經換好衣服,迅速下車坐回到駕駛位上,王燦這才發現,他穿著是昨天那套略帶潮濕的衣服。

  「哎,你穿這個會感冒。」

  「沒事,待會兒開暖風吹一下就好。露營經常碰到這種情況,你頭一次出來,居然一點兒沒被嚇到,表現不錯。」

  「跟你在一起,有什麼好怕的。」

  陳向遠摟一下她的肩膀,笑了,「那好,以後經常帶你來。」

  車友會的組織者老鄧已經樂呵呵地通過手台呼叫了:「各位都換好衣服沒有?或者說,吃夠豆腐沒有?」

  所有人都轟然大笑,有一個女生笑駡道:「老鄧你這個資深流氓。」

  「天不留客,客人自便,趕緊整隊,跟上帶著的大哥,我們回家了。」

  車隊踏上歸途,最初一路上仍舊大雨如注,隱隱有雷聲傳來,可是開出十來公里,雨一下停住,路上居然是幹的,天空看著只有幾分陰沉而已。

  回程大家都有幾分疲憊,興致沒有來時那麼高,只是開車的人保持交流路況的狀態。王燦居然又睡著了,等她醒來時,車已經進了城,她張望一下,發現車隊已經散了,再看陳向遠,他一臉好笑的表情。

  「我從小就特能睡。」王燦拉著滑到一邊的T恤領口,想到剛才的睡態肯定說不上得體,不禁紅了臉,強自鎮定地解釋著。

  「看出來了,餓嗎?」

  王燦看時間,已經快下午四點了,「有點兒。」

  「我們找個地方吃飯吧,吃完飯送你回家。」

  「我這個樣子,回去我媽非給盤問個夠不可。」王燦發愁地看著自己身上那套空蕩蕩的男式服裝,「最好找個商場更衣室換上我自己的衣服再回家。」

  陳向遠沉吟一下,「這樣吧,去我那裡,我家洗衣機帶烘乾功能,等把衣服弄幹,你再換上,完晚飯我再送你回去。」

  到了陳向遠的公寓後,他讓王燦將衣服取出來交給他去烘乾,不過她遠遠沒有豪放到將自己的內衣交到他手裡的地步,連忙說:「我自己去。」

  他也不堅持,將她帶到衛生間內,那裡放著一台帶烘乾功能的洗衣機,便替她帶上門出去了。

  王燦放好衣物,定時以後,走出來,左側便是陳向遠的臥室,門半開著,陳向遠赤裸著上身,只穿了一條長褲站在衣櫥前,正在打電話。

  「……明宇,我覺得於琳的情緒有些不對,好像有什麼心事。你們到底了?」

  不知道王明宇在做什麼解釋,陳向遠一直靜靜地聽著。他身材修長,看似瘦削,背影卻是一個標準的倒三角形,寬寬的肩膀襯得腰部近乎纖細。王燦不期然地想起以前跟女同學在寢室臥談,聽她們大膽露骨地議論男色時講的那些話,她的心跳一下加快了。

  陳向遠再度開口,「這樣吧,等你出差回來,我們見面好好談談,你現在馬上給於琳打個電話,她也淋了雨,你囑咐她吃點兒感冒藥預防一下。」

  他一邊說話一邊回過身來,王燦不及避讓,只得做若無其事狀,移開視線,打量著房間。這裡風格與外面一致,陳設簡潔,沒有任何裝飾品,窗邊擺著一張近似辦公室風格的椅子,窗臺上放著一摞書,顯然這裡是陳向遠晚上看書的地方。除了衣服,臥室內只放了一張標準尺寸的床和兩個床頭櫃,床上鋪著米灰與咖啡兩色的床罩,床頭搭了件藍色睡衣。

  陳向遠放下電話,打開衣櫥拿一件T恤套上,笑道:「好啦,終於被你偷看到了。」

  她忍著笑走進來,站到窗邊,「你很怕我看嗎?」

  「我得向你招認一件事。你在車上睡著的時候,我偷看過你。」他的聲音微微低沉下來。

  她的臉一下漲得通紅,為了掩飾自己的不知所措,隨手拿窗臺上的書一看,是薩繆爾森的《經濟學》,看得出已經翻得很舊了,「不是有書房嗎?你在這裡看書啊。」

  「書房只有書架,坐著很不舒服。」陳向遠也走了過來,「這本書讀研究生時看過,現在回過頭來看,發現以前看得太草率了。」

  王燦學的正是經濟學專業,也看過這本書,不過她吐了一吐舌頭,老實承認她是硬著頭皮看完這部厚達六百多頁的巨著,跳過了不少章節,並沒有重看的勇氣。

  陳向遠抬手撫著她的頭髮,「你這樣子,真像一個小姑娘。」他的手順著她柔順的短髮下去。停留在她的頸項上,手掌散心著熱力。王燦忐忑不安地抬起頭,卻一下被他眼中閃動的陌生的情緒攝住。

  偏向西邊的太陽從窗子裡照進來,一條狹長光帶橫在他們之間,仿佛有無數細小電流伴著塵埃舞動。王燦張張嘴,竟然不知道說什麼,這個時候突然有了某種奇特的魔力,他們的眼神凝結在一起,他的手緩慢而有力地收攏,一把抱住了她,吻上她的嘴唇。

  他的吻一直在加深,慢慢移向他以前沒涉及的肩胛與鎖骨上,灼熱綿密地向下,越來越熱烈,帶著前所未有的纏綿與激情,時而吮吸,時而啃齧,輕輕重重,疾疾徐徐。王燦攀住陳向遠的肩,意識模糊地回應著,此時她沒有記起任何她媽媽的訓導,全副身心只有眼前這個突然用無限熱情愛撫著自己的男人。

  陳向遠將她穿的他的那件寬大的T恤撩起,修長的手指順著她的身體曲線撫摸著;指腹上的薄繭摩擦過她細緻的肌膚,她因緊張和羞澀而全身不由自主地繃緊,卻又油然而生隱秘的興奮之情,仿佛有小小的火焰在心底燃燒,釋放升騰著她陌生的熱力。

  這時,他卻突然停住不再吻她,她不明所以地睜開眼睛,他灼熱的嘴唇落在她的眼睛上,輕而細地吻著,啞聲問:「可以嗎,王燦?」

  王燦知道這個問題意味著什麼,她沒回答,只是合上眼睛,將身體更緊地靠在他的身上,任由他將她抱起放到床上。

  她並沒有計畫這麼快地付出自己的第一次,倒不是因為媽媽的教誨,而是她本來打定主意享受一個從容的戀愛,等到兩人感情水到渠成時,她願意去體驗不帶任何勉強的激情。

  然而,王燦忘了,世界上有很多計畫之外的事情,欲望與感情恰好都是最不受計畫控制的那一個環節。

  當陳向遠終於進入時,她感到了疼痛,並不尖銳,可是持續得足以擊退所有因他的愛撫與吻帶來的意亂情迷。

  只是她清楚地知道,已經不可能叫停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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