學達書庫 > 飄阿兮 > 作繭自縛 | 上頁 下頁
九八


  然後她謝絕了王阿姨的幫忙,拿著王阿姨找給她的那瓶小瓶裝的五十幾度的白酒一拐一拐地上樓。

  她的腳今晚早些時候真是扭到了,雪上加霜。不過……和和對著那瓶還不錯的酒研究了一會兒,往扭到的關節處倒了一些,搓到發燙,但是再倒時,不小心把酒弄到了她的燙傷上,疼得她眼淚直掉。她仰頭喝了幾口白酒,火辣辣的感覺襲來,疼痛消了不少。

  時間漸晚。和和關掉燈,在黑暗裡坐了一會兒,用手機給鄭諧打了個電話。

  鄭諧睡得真是早,聲音柔軟又模糊:「什麼事?」

  「我可以到你房間去嗎?我害怕。昨天那個恐怖片……」

  「去找王阿姨。」

  「她睡覺打呼。」

  「那就開著燈。」

  「可是……」

  「明天再鬧吧,我很困了。」

  「今天晚上對不起。昨天晚上也對不起。」

  「哦,沒關係。」

  「我可以到你房間去嗎?」

  鄭諧把電話掛斷了。

  和和磨著牙,又在黑暗裡坐了一會兒,把剩下的那點酒都喝掉了,又連嚼了幾顆口香糖,然後用練瑜伽的方式作深呼吸,試著進入傳說中的冥想狀態,不過沒成功。

  夜深人靜,月上中天,王阿姨跟貓小寶都睡了,鄭諧屋裡的燈也滅了。穿著厚厚睡衣的筱和和鬼鬼祟祟地從臥室先探出腦袋偵察一番形勢,又單腳跳出來,手裡捏著一把光線很亮的手電筒。

  這屋子裡人不多,鐘點工在白天來,晚上則只有王阿姨住在樓下。老人家睡得早,這個時段正是深眠時刻。

  那夜的恐怖片後遺症還沒完全消除,不過比起她的計畫,此時和和既緊張又稍許的興奮,而且那些高度酒精也漸漸發揮作用,以至於她顧不上去思量這場面多像恐怖片現場。

  整棟房子的控電面板就在樓梯轉角的油畫後面,而二樓的暖氣總閥在另一處轉角。她摸著牆跳過去,把二樓每個房間的照明電開關都關掉,順手把暖氣閥也關了。

  王阿姨千萬不要半夜起床,會被她嚇壞的。和和一邊祈禱著,一邊拍拍胸口努力讓自己鎮定下來。「我不是做壞事,我是在拯救某些人的靈魂。」她自我安慰地小聲說,然後做一個想吐的動作。

  估計是太緊張了,而且有一點暈眩感。即使是一級級摸著上樓,都會空踩一級,一下摔在地上,好在毛毯夠軟,她的衣服也夠厚,沒發出什麼聲音。

  她經過自己房門時,從門口抱起已經卷成一團的被子。抱著那麼大一團東西單腳跳很不方便,好在離鄭諧的房門只有幾步遠。真是幸運,他又沒鎖門。

  和和躡手躡腳的輕輕把門打開一條縫,閃身進去,還沒站穩,就聽到床那邊傳來清冷的聲音:「筱和和,出去。」

  「停電了,我害怕……」和和迅速的順著他聲音的方向移過去。他屋裡太黑,一點光線都沒有。她被床撞到腿,輕叫了一聲,半跌到床上,碰到了鄭諧的身體。鄭諧又彈坐起來,伸手開燈。

  「啪「的一聲響,卻不見光亮,他「咦」了一聲。和和說:「別讓我出去,我害怕。我就坐在這兒一晚上行嗎?」

  鄭諧沒再說話,扯了扯被子,向另一邊移了移。

  那就是默許了。和和很不客氣的爬上他的床,再度把自己卷成筒狀,在他身邊乖乖躺下。躺下後發現忘了帶枕頭,她支起身子把被子疊來疊去試著折出一段枕頭來時,鄭諧把自己的枕頭挪了一大半到她這邊。他頓了一下,聲音有點不太置信:「你晚上喝酒了?」

  「我腳疼,用了一點酒止痛。」

  「不是有止痛藥嗎?」

  「吃那種藥胃疼。」

  「麻煩。」鄭諧喃喃地念了一句,又背著她躺下。估計昨夜在躲椅上睡得太累,他居然沒有再到那邊去。不過從鄭諧的細弱的呼吸聲判斷,他離她很遠。

  和和安靜地躺了一會兒,把手和腳都露到被子外面。她關掉樓上暖氣閥門的舉動此時漸漸發揮出作用來,屋內溫度漸漸冷卻,一襲薄薄的絲被抵禦不住寒氣。

  她深吸一口氣,把已經凍得冰涼的手和腳都伸進鄭諧的被子裡,心裡暗歎著自己的高明。那不足二兩的高度酒雖然不至於讓她醉,但至少可以讓她的臉皮變厚。

  和和的魔爪魔蹄剛剛越了界,還沒碰到鄭諧一星半點,鄭諧已經一翻身將自己的被子壓在身下,令她無處下手。

  和和默念一句,撲上去抱住他:「我冷。」隨後還是她自己的尖叫,「我的腳,我的腳,疼!」因為鄭諧轉身把她甩下來時,她的傷腳正好重重的撞到床上。

  鄭諧翻身坐起來,一隻手迅速捂住她的嘴,阻止她繼續出聲,另一隻手慢慢摸索著她的腳,從腳趾一直到新受傷的腳踝。她的腳又腫又冰冷,鄭諧用手替她焐了一會兒。把她的腳塞進被子裡,又用被子把她結結實實地裹起來,搬到床的一邊去。然後他重新背朝著她躺下。

  和和在那一團包成繭狀的被子裡扭來扭去,足足掙了一分鐘才脫出身來,她迅速鑽進鄭諧的被子裡,把冰涼的手和腳搭到他的身上,哼哼唧唧:「我真的冷。」

  鄭諧一動不動,不知是真睡還是假睡。

  得寸進尺的筱和和像樹熊一樣巴著鄭諧。窗外北風呼呼地刮著,停了暖氣的屋子真的很冷,而鄭諧的身體雖然算不上火熱,但依偎起來總是暖和多了。

  和和緊張異常,仿佛整間屋子都充斥著她的心跳聲。她又默默在心裡念了句佛號,心一橫把手從他的睡衣下擺滑進去,抱住他的腰。鄭諧的身材不只看起來不錯,手感也好,摸起來舒服,而且非常暖和。

  「筱和和,你是不是喝醉了。」鄭諧冷冰冰的聲音從黑暗裡陰陽怪氣地飄出來,抓住她的手,阻止她的繼續非禮。

  「你難道沒有一點激動的感覺嗎?」

  「你想做什麼?」鄭諧低聲問。

  「我網友今天說,男人很難拒絕他喜歡的女人的投懷送抱。我想做個實驗。」

  鄭諧捏住她的手的力道松了一些。和和趁機掙脫出來,重新從背後抱住他,把涼手一直滑到他的胸膛上。這回鄭諧沒有掙扎。

  和和試探地摸來摸去,雖然沒得到回應。但也沒遭到任何抵抗,她的膽子與臉皮都變得更加肥厚起來。

  鄭諧的身體有一點點緊繃,和和象哄孩子一樣試著讓他放鬆下來,但是沒成功。她有點挫敗,繼續努力,這回她得到了令她自己十分滿意的結果:「嘿嘿,原來你也是有感覺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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