學達書庫 > 飄阿兮 > 婚結姻緣未了 | 上頁 下頁
一三一


  「你也知道你說的有多勉強。你自己能相信嗎?」

  「你相不相信?」

  「我信不過我自己。」

  丁乙乙的「閑言淡語」「一見鍾情」與「日久生情」

  聽眾:乙乙,「一見鍾情」與「日久生情」,哪一種才是真的愛情呢?

  丁乙乙:「一見鍾情」好比快火炸雞腿,「日久生情」好比慢火煲湯,只要做好了味道都不錯,看個人喜好。

  聽眾:如果都很喜歡怎麼辦?

  丁乙乙:這個年頭,人們的感情缺乏得厲害,有得吃就不錯了,別說雞腿和湯,就算是白麵饅頭恐怕也得搶先下手。所以碰見什麼吃什麼唄。

  第二十一章 歸零

  林曉維在住院四天后出院。她的父母在警告打擊她之後各自回家,但周然的父母留了下來,周媽提出要照顧曉維到她完全復原為止。

  曉維單獨在外居住的消思自然瞞不住老人,周媽願意到她目前居住的地方去照顧她。但曉維單身住所其實住不下兩個人,她又一向尊重婆婆,即使並不甘願,仍在出院後跟著周然回到了他們的家。

  以前她把與兩位老人的相處當做一種快樂,但在這一切都戳破的情況下,這樣的相處便顯得格外尷尬又無奈。偏她與公婆又互相瞭解,很多話不必明說就知道意思,很多眼神即使偽裝也明白內容,所以即使他們絕口不再提離婚的字眼,像往常一樣只對她噓寒問暖,曉維的感覺也大不一樣了。他們說的每個句子都話中有話,他們每看她一眼都含了千言萬語。

  在這種情況之下,她竟然十分希望周然能夠在場。只要他在,那些無聲的探尋責備與請求都變得微不足道。而本來周然才是她最不想見的人。事情轉變到這種地步,曉維覺得十分滑稽得讓人想哭。

  無論如何,事情都在向著對周然很有利的方向進展。

  但他的運氣似乎又不是永遠都那麼好,就在曉維出院的兩天后,李鶴遇到了一次不明襲擊。他開車快到家門口的時候遇上了兩名歹徒,揮舞棍子砸碎他的車窗玻璃,並打破了李鶴的頭,縫了好幾針。

  事情發生兩天后,曉維從給她打電話問候的同事那兒得知。就在不久前,李鶴也給她撥過電話,但隻字未提及自己受傷。

  同事說:「頭兒很幸運,只是碎了車玻璃,受了輕傷,聽說錢物也都沒丟。最近別處發生劫車殺人案,人死得很慘呢。」

  曉維很擔心,打電話給李鶴詢問此事,但李鶴吞吞吐吐不願說。

  「你報警了嗎?」

  「沒報,也沒出什麼大事,報了警反而會遭到報復。」

  「只是簡單的搶劫?不是由競爭對手報復什麼的嗎?沒搶到東西怎麼會輕易放過你?」他們公司最近業務進展順利,已經擋了不少同行的路。

  李鶴顧左右而言他。

  曉維越來越覺得蹊蹺,尋根問底,終於盤問出了細節。原來,有名歹徒在打人之後與隨艮落下一句:「以後不要打別人老婆的主意!」

  曉維腦袋「轟」地一響,心裡早有了定論。

  李鶴說:「這沒什麼,換做是我,也會不高興。而且我也不冤枉,我的確對你存了非分之想,還協助你離婚。我還得感謝他們,對我沒下重手,更沒傷到緋緋。我只擔心我損害了你的清譽。沒人對你不利吧?」

  曉維更震驚:「緋緋也在車上?他們竟然朝你下手?她沒嚇壞吧?」

  「嚇了一下,哭了一晚上,現在沒事了,小孩子嘛,忘得也快。」

  曉維心中如打翻五味瓶,什麼滋味都有。她連「對不起」都忘了說,打開門就要去找周然。這天剛好是個週末,周然難得在家。

  曉維這一次回來,再也不用像以前那樣與周然偽裝親密共處一室了。她睡在他倆的臥房裡,周然睡在書房。

  書房是離主臥室最遠的房間,曉維趿著鞋快步走過去,不敲門直接就推開。

  周然在這個週末倒悠閒得很,屋內音響放著芭蕾組曲,屋裡看不見人,想來他在陽臺上。這幢房屋的南北兩個獨立陽臺,分別在主臥與書房。

  白紗窗簾被風輕拂,陽臺上有人影,周然果然在那兒。曉維走過去,正聽到周媽講話。原來她也在。

  曉維頓住腳步,想悄悄退回,恰聽到周媽談到他倆的離婚:,「小然,我覺得,如果曉維真的那麼堅決,你也別太勉強她。我看她夾在我們這些人中間已經夠為難了。以你的條件,想再找一個合你意的也不是很難。」

  曉維心裡感激。周媽明知周然不願離婚,仍願意站在自己的立場上說話。她對婆婆更加不舍,一時忘了走開,只聽周然笑了一聲說:「媽,這些年我常常後悔當年與你作對,覺得我錯怪了你。但事實上,你一直就沒變過,說得冠冕堂皇,其實想的卻是另一套。你的意思是不是說,反正我們也沒孩子,趕緊離了再找一個,也好讓你早點抱上孫子或孫女。」

  周媽沒否認。

  周然又說:「我理解你會有這種想法。可是你為什麼不直截了當地說,偏要找這麼動聽的理由?你自己不覺得很虛偽?」

  周媽並不惱怒:「隨你怎麼想,總之我做的每一件事都是為了你好。我知道你不想和曉維離婚,我和你爸也是真的很喜歡曉維,對她好固然是為了你,但也發自內心。孩子的事我是很介意,但不是最主要的,只要你倆肯好好過日子,如果是曉維真心實意地願意留下來,沒有孩子也一樣。但你現在的問題是,她一心一意地不要你,而你一廂情願地要留下她,強扭的瓜不甜,勉強的婚姻長久不了。我是從你的角度,考慮對你來說最好的結果。」

  「媽,如果我跟你講,不是曉維懷不上孩子,而是因為我,你又會怎麼想?」

  「你說什麼?你再給我說一遍!」

  「我也很脆弱,經不起一而再再而三失去孩子的打擊。當醫生告訴我曉維會習慣性流產,兩三年都不能要孩子,而曉維堅持想要,我阻止不了她,就只好自己想辦法了。」

  「你,你……」

  曉維聽得腳發軟。她是來找周然興師問罪的,不料卻聽到另一個讓她難以承受的真相。這些年她從失望到絕望到無感,原來不完全是自己的緣故,而是有人在惡意搗亂。

  周媽開始批判周然,曉維這才驚覺自己偷聽太久。她匆匆跑出去,出於習慣竟隨手關上門,發出砰一聲響。

  書房並不大,周然察覺有聲音出來看時,曉維還來不及跑回臥室。她勇敢地站在原地,等著抓包現形。

  周然看到她很意外但也很鎮定,反而是隨後出來的周媽神色有一點點不安:「哎呀,曉維,你什麼時候來的?」

  「媽,我來找周然有點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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