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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二〇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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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九章 陪伴 早些時候,林曉維被診斷為急性闌尾炎,需要馬上手術,而手術需要家屬簽字。雖然李鶴一直強調著「我是她的朋友,我是她的上司,我來簽。」但那位執拗的醫生無論無何都要求家屬到達後再開刀,否則就保守治療。 闌尾炎本不是重症,但曉維疼到神志昏迷,李鶴哪敢給她耽擱,迅速設法接通了周然的電話。幸運的是周然並沒出差在外,他在最短的時間內到達醫院,從錢包裡抽出一張與曉維的合影,對醫生說了一句「我是她的丈夫」,下一刻,曉維便被推進了手術室。 等候手術結束的時間裡,周然對李鶴說了一聲「多謝,費心了」便不再多言,站在手術室外一角不停地接著電話,看也不看李鶴一眼。反而是李鶴有些坐立難安,既難以避免地猜想曉維的突發病情與今日所受的委屈有關,又擔心曉維手術不順利。周然古井無波式的沉穩更讓他為曉維感到不值,但同時他又為周然的這份冷淡略略欣慰。總之,在這並不長的手術時間裡,李鶴心情複雜。 周然講電話的聲音雖低,李鶴也能略聽到一二。周然多半是撇下正在做的事情立即趕到這兒來,而且他在電話裡隱晦談及的事情似乎很棘手。又聽周然告訴電話那端:「找人給我詳細查一查闌尾手術後要注意什麼事情,再從家政公司請個懂護理的鐘點工。」 手術室的門被打開,李鶴迅速迎上去,而護士大聲地喊:「林曉維的家屬!家屬!過來幫忙!」周然匆匆掛掉另一通電話跑了過來。李鶴只得悄悄退後,沒人顧得上注意他。 所以曉維醒來時,見到的不是李鶴而是周然。 曉維問周然「你是來看笑話的嗎」時,周然正在為她調整滴管的速度。他臉上神情難辨,直接跳過她的挑畔:「現在感覺如何?」 「挺好的。全身麻木,心情平靜。」曉維弱聲弱氣,「你怎麼在這兒?誰讓你來的?我老闆呢?」 「你這樣是不是太不給我面子了?」周然嘀咕。 「面子值幾個錢啊。」曉維說了這幾句話,已感到精疲力盡。室內有疑似蜂鳴音,似乎是周然的手機在響。「你忙你的事去吧,我又死不了。」 「我們這才多久沒見,你學會說俏皮話了?身體這樣子,就暫時別賭氣,等好了再說吧。」 「你可憐我同情我啊?那就早一點同意離婚,別非鬧上法庭讓大家都難受好不好?」 「鬧上法庭的又不是我……你能不能別這樣……算了,你還是別說話了。」 手機蜂鳴音又響,門打開又關上,周然大概出去接電話了。 開門聲又響,半天沒動靜。曉維氣息不穩地說:「你一定要這麼拖著就拖著好了,無非晚一些拿到判決書或者離婚證。誰怕誰啊?」 「是我。」來人趕緊開口,是李鶴。 曉維思及剛才自己口氣惡劣,很是發窘。 「剛才周……他說你醒了,讓我進來看看你。你怎麼把自己弄成這個樣子了?」 「只是闌尾炎而已,小毛病,誰都可能得。」 「疼到昏迷,醫生說快穿孔了,再耽誤一些時間後果就嚴重了。醫生說你這是典型的亂吃東西又心情不好導致的。我不知道該怎麼對你說……總之是我沒保護好你。」 「早說了不關你的事,我們不提這些了。」曉維扭頭看看窗外,試著判斷時間,似乎已經是傍晚了,「你一直在外面等?」 「我不方便進來。」李鶴含蓄地說,「晚上他應該安排了人過來照顧你,我不太方便插手,以免給你添亂。你需要什麼記得給我打電話,我明天會來。另外你有朋友什麼的需要我幫忙聯繫一下嗎?讓她們來陪你?」 「我明白。朋友?不用了,我不想麻煩朋友們。不要告訴公司裡的同事們,別讓他們來看我。」 「我知道。我得走了,你好好養病,別想其他事。」 李鶴三步一回頭地離開。他懷著歉疚與憐惜的雙重心情,寧可自己留在這裡照顧林曉維。但是周然今天到達醫院的那句「我是她丈夫」,讓他顯得相當多餘,表現得越關心越著急,就有可能越給曉維惹麻煩,他不願再害到她。 李鶴走出病房時周然正背對著他與一名醫生交談,似乎背後有眼睛一般,當李鶴走到他身後,他突然回過頭來,朝李鶴微微一頷首,氣度雍容。李鶴匆匆回個禮,迅速離開。 曉維想了不少應付周然的詞。但病房門再開,進來的依然不是周然,而是一名陌生婦女,一進來就把桌子床底都擺弄了一番,替曉維把點滴調整了一下,去洗了個手後回來給曉維灌了個熱水袋,用毛巾包好了放在她的手底下,嘴裡念念說:「男人就是粗心啊。」又問曉維:「你躺著難受嗎?我幫你按摩一下腿?」 曉維搖搖頭,看清她身上掛的某機構的服務牌。原來這就是周然請來的護工。 曉維迷迷糊糊地睡去,再醒來眼前漆黑,四下寂靜,口乾舌燥。她試著動了動,四肢還算靈活,再一咬牙一使勁,就坐了起來。這一次扯到了傷口,她痛呼一聲,還未從頭暈眼花的感覺中恢復,頭頂燈光大亮。 「你要什麼?」這聲音是周然的,而不是先前的護工大嫂。 曉維抬頭看去,周然正揉著眼睛,襯衣和褲子皺皺巴巴,旁邊一張病床上的被子攤在一邊。這傢伙剛才一定睡得很香,而且他一旦睡熟了不是很容易馬上清醒。 「怎麼又是你?」曉維不領情地抱怨。而且這裡怎麼會多出一張床?他若非要陪床,就該讓他去睡窄凳子才對。 她本不該這麼刻薄。可是她想了想自己這一回的狼狽,無論是陳可嬌對她的陷害,還是媽媽對她的羞辱,總之都跟他脫不了關係。 周然撥了撥頭髮,讓它們顯得不那麼亂,口氣還不是太清醒:「你是不是想喝水?」 這倒是真的。曉維點點頭。 「醫生說二十四小時內不能喝水,你得再忍一忍。」他在桌子上翻了翻,「這裡有吸管和棉棒。我給你滴幾滴水,或者幫你濕一下嘴唇?」 「那就不用了。你繼續睡吧。」曉維又要躺下。周然過來,小心地扶著她的脖子和後背,讓她慢慢靠到枕頭上。燈也被關掉。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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