學達書庫 > 飄阿兮 > 婚結姻緣未了 | 上頁 下頁 |
六七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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曉維用微笑掩飾尷尬,無法實說,又不好說謊,只能看看周然。周然接到她的眼神,朝那對夫妻笑笑:「差不多的理由吧。」 下午,他們四人在溫泉山莊的露天池子裡泡到夕陽落山。 那對恩愛得如膠似漆宛若連體嬰的夫妻,即使泡溫泉時也偎在一起手拉著手,令曉維周然大開眼界。 至於他們倆,自是一副相敬如賓的標準模版。曉維遞水給周然,他說「謝謝」,周然給曉維遞毛巾,她也同樣道謝。他倆唯一算得上親密互動的時刻,是曉維遊了兩圈後小腿抽筋,周然扶她坐在池邊,半跪著給她按摩,只不過捏了七八下,曉維就邊說自己已經好了邊推開了他。 連體夫妻看著他倆。妻子悄聲道:「你不覺得這兩人怪怪的?」那音量又恰好讓他倆能夠隱隱聽見。 丈夫說:「怪嗎?以前他倆就這樣,你還時常羡慕人家。」 「有嗎?我羡慕他倆什麼啊?」 「當時你說人家這兩口子才像真正戀愛的樣子,距離產生美,神秘有情調。」 比之那邊大聲的竊竊私語,曉維與周然這廂只能相顧無言。 晚上兩對夫妻分別住在兩間相鄰的客房。 床相當的大,擠一擠睡四人都不成問題,又有兩床被子,曉維與周然分睡在遙遠的兩端。 客房隔音條件不太好,夜深人靜之時,一牆之隔的另一端,嬉笑嬌喘呻吟低吼,甚至床板的吱吱呀呀,即使曉維用單被蒙了耳朵,都聽得分明。偏偏周然睡覺時安靜得出奇,不打鼾,連呼吸聲都很輕,他們的房間越安靜,就顯得隔壁越熱鬧,令容易失眠的曉維越發地沒睡意。 她躺在那兒默數綿羊,數來數去,雖沒數出困意,卻口渴了。她輕輕起身,打算去倒水,不料才剛剛找到拖鞋,周然竟也一下子從床上坐起來,原先坐在床沿的曉維立即彈跳起來,離開床沿至少一米遠。 屋裡黑黑的,只隱約見著彼此的影子,聲音也模模糊糊仿佛沒有邊界。周然問:「你去哪兒?」 曉維本來是打算去倒水喝的,可是她心裡一慌亂,隨口就說:「出去走走。」 周然擰開檯燈,看了看時間:「這麼晚,不安全。我陪你一起吧。」 本想改口的曉維,現在改也來不及了。 於是,在這樣一個沒有月亮只有星星的晚上,林曉維與周然,穿著睡衣,披著外套,踩著拖鞋,走在溫泉山莊的鵝卵石小路上。空氣裡氤氳著潤濕的水汽,飄散著花草的清香與溫泉水淡淡的硫磺氣味。四周實在太安靜,他倆隨便說一句話,都好像能把周圍別墅裡的客人全驚醒。所以他倆索性一言不發,就那麼安安靜靜地走了半小時。 等他們再回去時,隔壁也安靜了。 曉維對童醫生抱怨:「我覺得這樣太荒唐,我很頭痛。」 她咬著唇,猶豫了一下又講:「他若態度再強硬一些,我想我能做到與他硬碰硬;他若是能像某些男人一樣胡攪蠻纏,我反而可以更堅決一些地想要甩脫他。可恰恰是他現在這樣,讓我不知道該怎麼辦才好,倒好像是他十分無辜大度,而我在無理取鬧。」 「你的丈夫似乎非常瞭解你,知道用什麼方法最能拖住你,讓你進退無能。」 「他很擅長研究對手的弱點。」曉維輕輕嘆息,又懶洋洋地縮回她最喜歡坐的那張柔軟的手掌形狀的沙發,目光瞥向牆角亮著螢幕靜了音的電視,突然「哎喲」一聲,直起了身子。 「怎麼了?」童醫生問。 「他正在那裡出差。不對,是在這裡的鄰國。」曉維指指電視螢幕。螢幕上,某個小國政局動盪,國內混亂一片。 「一邊想離婚,一邊又這樣替他擔心,這就是目前困擾你的原因吧?」童醫生試著引導她。 「即使是不認識的同胞在國外可能遇到危險,我也會擔心的。何況是熟人。」曉維拒不承認他對周然的擔心是出於更深刻的情感。但是回到家後,她上網時卻忍不住去翻查她從不關注的國際時政和軍事消息。 沒過幾天,曉維就得到了周然平安回國的消息。他本人又去了別處,但是托人捎了份當地的禮物給她。周然以前可沒有出門帶回禮物的習慣,曉維一時也搞不清這是他的懷柔政策,還是他那機靈的手下越俎代庖。她收下了禮物,心裡也沒多少感激。 周然這次親自去請一位已經回老家安居多年的退休老人,他們之前電話邀請已經被拒了兩次了。 老人住在地偏人稀的小山村,周然乘車又步行,剛下過雨,道路泥濘。 「哎喲,這可要折殺我了,挑了這種天氣專程前來。」這位老人姓萬,有一手好技術,周然一直對他很敬重。這回有一條線工藝總不穩定,幾組人研究了數日也沒結果,周然開出很高的價碼,希望老人能夠重新回公司幫忙。 「我這一把年紀了,女兒不在身邊,又沒了老伴,賺再多給誰花去?哪有在這兒依著山傍著水來得悠閒?」老萬給周然泡茶,「您還記得我又是高血壓高血脂又是高血糖的吧,在這兒住了兩年,就全好了。別仗著年輕太拼命,得學著一邊工作一邊生活呐。」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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