學達書庫 > 飄阿兮 > 婚結姻緣未了 | 上頁 下頁
四〇


  「在飛機上遇見的,只是送她回家。」周然突然開口解釋。

  曉維的方向盤晃了一下。她沒料到周然居然解釋。

  「你的手要不要緊?」

  「不要緊,只是手指挫傷了一下。」

  「哦。」

  周然還想說什麼,曉維打斷他:「你受了碰撞,別多講話了,對大腦不好。」隨後她緊閉著唇,把不想繼續談話的意思表達得很明顯。

  周然用沒受傷的手在座椅背面摸了幾下,曉維一向把瓶裝水放在那裡,但他什麼也沒找到。

  曉維無聲地把左手邊的水遞給他。想到他一隻手擰不開蓋子,她把車在路邊停下,又替他擰開了蓋子。

  他們回到家時快淩晨四點了,但客廳亮著燈。一臉焦急的周爸周媽見到他倆後大大地松了口氣。

  周然把一場車禍描述得比走路被石頭踮到腳更簡單,輕描淡寫就搪塞過去。但二老一直念念叨叨,怪周然大雨天開車不小心,怪曉維深更半夜一個人出門不喊他們一聲,心驚肉跳地假設著各種可怕的後果。

  周然按著太陽穴不說話。曉維說:「爸媽,他累了一天了,讓他先休息吧,有事明天再說。」

  周然回房後丟開外套躺到床上,曉維則進屋就去了浴室。

  她重新洗過了臉,在浴室裡故意多待了一會兒,出來時給周然拿了一條熱毛巾。但周然卻和衣睡著了,沒蓋被子。

  他本想等曉維出來與她談一談。雖然他也不知道理虧在先的他談什麼才好,但總好過林曉維這樣沉默不語沒事人一樣。可他這一天下來本就心神俱疲,再加上這場折騰,精力體力都透支了。他撐著等了很久,可是曉維躲在浴室裡就是不出來,他終於還是體力不濟地睡著了。

  曉維站在床邊研究了一會兒周然的呼吸頻率。她判斷不出周然真睡還是假睡,乾脆當他是真睡。她背轉過身去換下睡衣。

  經過這樣一個夜晚,曉維更不甘心與周然睡同一張床。她想過睡書房,也想過睡沙發,但她既不想被公婆發現,也不想虐待自己。因為整晚沒睡好,此時雖然心情如穀底的暗流,但終究敵不過睡意。她終究還是在周然身邊睡著了。

  這一覺又睡到第二天上午。曉維被周媽很輕的敲門聲叫醒。婆婆在門外輕輕說:「曉維,你醒了沒有?」

  曉維慌慌張張地應了一聲,光著腳跑到門邊:「媽,您等一下啊。我換衣服呢。」

  「昨兒晚上你說累,沒吃幾口東西,半夜又出門,現在餓了吧。先起來吃點東西,別把胃弄壞了。小然的手怎麼樣了?」

  「好的,媽,我們馬上出去啊。」

  曉維三步並兩步跑到仰睡的周然跟前:「喂,起來吧。十點了。」

  周然沒動彈。

  曉維又推他一把。周然翻了個身,背朝向她。

  她懶得再理他,自己去迅速了洗刷了一下,換上居家服。

  周然還在睡著。曉維覺得不太對勁,探手一摸,觸手滾燙。

  她嚇一跳,第一反應就是去喊婆婆,因為周然身體素質很好,很少生病。

  但是她立即發現了另一個大問題。昨夜她懶得管周然,任他穿著襯衣西褲那麼睡過去。可是待會兒如果婆婆進來看見,不多想才怪。

  曉維匆匆忙忙地把周然的襯衣西褲扒下來,給他換上睡衣。

  因為怕弄到他的傷手,她脫他的襯衣時費了很大的勁兒,出了一身汗也只搞定了一半,只好先脫他的褲子。

  沒想到在她眼中沒什麼貞潔觀念的周然非常有自我保護意識,她脫他的褲子時遭遇了抵抗。周然一邊推著她的手一邊嘀嘀咕咕地說:「幹什麼啊你。」

  他抓疼了曉維的手,所以曉維也狠狠地擰了他的大腿,把他給擰醒了。好在他醒了,配合地讓曉維完成了剩下的工作。

  曉維把他的衣服往洗手間一扔,跑出去找婆婆。

  曉維主張把周然送去醫院,或者請社區醫生到家裡來。周媽一邊說「不用不用」,一邊找了藥給周然吃下,熬了姜湯逼他喝下,又給他捂上三層被子。老人家的偏方很管用,到中午十二點時,周然已經退了燒,與他們一起坐在餐桌前了。

  周媽邊吃飯邊接著淩晨的話題繼續嘮叨,周爸也不住地附和,兩位老人儼然在給他倆上安全知識課。

  曉維使勁埋著頭,一聲不吭。周然吃了小半碗,藉口有公事要處理回了房間,只剩曉維一個人繼續「聽課」。

  她趁周媽收拾碗筷時趕緊上前幫忙,順便告訴他們倆:「爸媽,我一會兒得出去一趟。我有個朋友出了一本書,下午兩點鐘有個簽售會,我去捧個場。」

  「那你快去收拾收拾準備走吧。需要湊人氣的話,我倆也可以去。」

  「不用了,就是去表個心意。謝謝爸媽。」

  出書的人是丁乙乙。她給本市發行量最大的報紙寫了兩年專欄,又主持了一台很受歡迎的電臺節目,本地的某出版社集結了她的專欄、電臺節目的訪談的片段和她以前的很多文章給她出了一本書,書名叫作《直線與曲線》。這書名來源於她的姓氏「丁」是直線,而「乙乙」是曲線,是沈沉隨口給她取的。乙乙覺得甚好,與出版社抗爭很久,終於如願。因為她在本地算是有些知名度,所以這天下午出版社在書城給她搞了一個簽售會。

  下午周然在書房裡看書。周媽給周然送骨頭湯時問他:「你跟曉維怎麼著了啊?」

  「沒怎麼著啊。」周然一臉沒事人。

  「怎麼可能沒怎麼著。換作以前,你受了傷,曉維不可能出門去的。」

  「她去哪兒了?」

  「說一個朋友出書,她去捧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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