學達書庫 > 墨寶非寶 > 輕易放火 | 上頁 下頁 |
一〇四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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酸酸辣辣的很是可口,她正吃得暢快時,已經成功被收了碗筷,面前換成了水果。好吧……水果就水果……可也不用每樣都只有一口的量吧? 她沉默著,看了眼易文澤,這種勾起食欲又沒後文的事兒,實在是酷刑。 「你說,」她默默地消滅完最後的一點食物,「如果孩子生出來不好看怎麼辦?」 他笑而不語,收走她手裡所有的東西。 「我在說真的呢……」越是接近預產期,她越是緊張這件事。 其實孩子好看不好看的,都是自家的,肯定是怎麼看怎麼順眼。可是有易文澤這麼個好基因,如果大部分隨自己的長相,倒真是暴殄天物了。 等到她第N遍問這個問題的時候,他終於有了些無奈,邊給她揉著發腫的腿腳,邊側頭看剛才發進來的郵件:「老婆,這很重要嗎?」 佳禾險些淚眼婆娑:「誰都想生的好看些啊,尤其是你這對兒寶貝,如果長大了發現自己其貌不揚,肯定要埋怨我了。」 「你可以這麼想,」他合上電腦,笑了笑,「再好看,長大了也是別人的,最後你身邊天天陪著的還是我。所以只要你不覺得我難看,就足夠了。」 佳禾想了想,發現這句話很有內涵,終於心滿意足地站起來,繼續在房間裡行走鍛煉。 這麼折騰到晚上,就在他做晚飯的時候,佳禾終於開始陣痛。 可真送進了醫院,一家子人圍著她噓寒問暖的時候,她倒是不痛了,只是抱著老媽拿來的飯菜,很是歎了口氣:「滿漢全席變農家小炒了。」 老媽嘴角抽了下,沒敢得罪她,倒是很內疚地看了眼易文澤:「這幾個月委屈你了,小易,以前這孩子不挑食的,給什麼吃什麼,沒想到一懷孕就成王母娘娘了。」 他笑了笑:「我也只是現學現賣。」 這幾個月他們家最豐富購買的,除了育兒書就是菜譜,可就是這現學現賣卻打敗了佳禾自小最愛吃的『老媽菜』…… 佳禾草草吃了兩口,就放在一邊兒:「媽,你們都回去吧,我看這次又是我家寶貝兒們的惡作劇,等明天白天再來吧,再晚回去我也不放心。」 老媽看她實在是沒什麼大礙,也就收拾收拾回去了,留了兩個人在病房裡。 因為是特護病房,倒像是縮小版的酒店房間。佳禾從小到大都沒什麼大病,據老媽說只有三歲時住過一次院,可她早就記不清了,現在難得住一次,倒是格外的興奮。到很晚了還是目光矍鑠地看著他:「要不,讓我再玩一次植物大戰僵屍吧?」 自從上次答應他,都快四個月沒碰這個遊戲了,她心心念念的還是最後那一關Boss。 易文澤拉上窗簾,很平靜地看了她一眼:「好,我給你拿來,我出去打個電話。」 一句話,成功扼殺了她的欲望。 醫院可是鬼故事最頻繁運用的場景,就是打死她,她也不敢自己在醫院房間裡玩僵屍遊戲。她暗歎口氣,看著他關上燈,準備在房間另一側的沙發躺下時,才輕聲說:「我們擠一張床吧?」 易文澤難得怔了下:「自己睡害怕?」 兩個人之間的距離不過五十釐米,沒想到她膽子這麼小。 佳禾默了半天,不好意思說自己習慣了被他抱著睡。這幾個月肚子越來越大,其實根本不大能睡的好,可是一感覺他躺在身邊,就是睡不踏實也能安心些。 況且這間待產房,也是要做產房用的,一想到之後就要在這間房生孩子,她就一點兒都沒了睡覺的心思,只覺得緊張。 到最後易文澤還是下了床,到她身側躺了下來,手輕放在她腹部:「他們睡著了?」 佳禾嗯了聲:「好像是,可我覺得他們也沒睡踏實。」 他笑:「為什麼?」 「估計不習慣吧,」佳禾輕嗅了嗅,「不是家的味道,他們也需要適應。」 身後的懷抱很暖,她閉上眼,過了會兒,依舊睡不著,輕聲問:「你睡了嗎?」 「沒有。」他的聲音就在耳邊,帶著溫熱的氣息。 「我總是有感覺,好像他們今晚會出來,」她莫名有些緊張,「可是為什麼現在不痛了呢?」易文澤笑著哄她:「快睡,他們估計已經睡著了。」 她嗯了聲:「我忽然想到一個問題。」 「什麼?」 「艾佳還比較適合女孩,可他們是龍鳳胎,你不覺得艾禾很不適合男孩嗎?」提到這個問題,她就莫名興奮起來。 易文澤靜了會兒,才說:「沒辦法,我老婆叫佳禾,多一個字也沒有了。」 她哦了聲,甜的笑起來:「那再生一個怎麼辦?」 「佳艾易。」他倒是答的理所當然。 佳禾默念了這名字三遍,很坦然地開了口:「易文澤,我們也算是有文化的人,你又是公眾人物,取的名字有點兒技術含量好不好……」 他若有所思:「佳艾文,或許更好聽一些。」 佳禾窘然地沉默了。 到迷迷糊糊快睡著的時候,她忽然又陣痛起來。開始還覺得沒什麼,到最後才發現有些不對,扯著易文澤的胳膊,結結巴巴地說:「我覺得,快,快生了。」 這是她的第一句話,還是生下來前的最後一句話。 易文澤全程陪產,都徹底生完後,她才被轉到休息病床上,迷糊著接受所有人的巡禮。明明有很多人,眼中卻只有他的影像是真實的。兩個人對視了很久,她才聽見他的聲音低聲問:「疼嗎?」 真是…… 她氣得笑起來,含著淚,顫著聲音回了句:「你說疼嗎?」 就因為這句話,易文澤在她再次醒來後,第一句話就是:「以後不生了。」 佳禾口乾舌燥,任由他用棉簽沾著水,輕擦著自己的嘴唇,休息了會兒,才輕聲說:「我又沒生你的氣……」其實現在想一想,他問的那句話,含了太多的感情,只是想想就覺心暖。 他微微笑著,柔聲說:「我知道。」 兩個人對視著,她努力壓抑著鼻酸,問他:「艾佳艾禾呢?」 「在睡覺,」他笑,「和你很像,睡的時候都喜歡笑,很滿足的表情。」 佳禾皺了皺鼻子:「你又在暗指我是豬。」 「我有暗指過嗎?」易文澤用手指碰了下她脖子上的掛墜,「我已經表示的很明白了。」 佳禾無言,好吧,反正我現在也沒力氣說話,倒不如直接做只好吃懶睡的豬。 一星期出院後,蕭余和喬喬來看她,她才知道自己出了產房那一幕有多人神共憤。 「太強了你,」喬喬萬分欽佩看著她,「易文澤啊那可是,人家守了你一夜,如此一往情深地看著你,用比演電影還震撼人心的聲音,柔聲問你『疼嗎』,」她說完,搖頭歎了口氣,「你這不爭氣的,竟徹底破壞了整體美感,直接像個怨婦一樣,刁鑽地反問了句『你說疼嗎』?太不知好歹了。」 佳禾正喝著湯,險些一口噴出來。 「好了,」蕭餘也是笑的不行,「看佳禾這懺悔的表情,你還添油加醋?」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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