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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四


  結果到敬酒前,兩個人也沒解釋清楚身為一個演員為什麼不能和粉絲在一起,畢竟已經有了不少活生生的案例。

  初見也由此明白,原來爸媽也是看娛樂新聞的……

  等檢爸示意檢邊林給長輩添酒,初見藉故去了廚房:「我去看看湯。」進了廚房,她就湊在門邊瞄看外頭。

  視線裡,他離了座椅,拿起白瓷酒瓶挨個給三個長輩面前的杯裡添了小半杯,最後酒瓶嘴對準自己的那個杯子,也倒了些。

  祝酒詞萬年不變,十幾年都是一個樣子。

  初見緊盯著他,等瞧著那白皙的手抬到臉邊的位置,推了一下水池裡的鍋,哎呦了聲:「檢邊林!快來,快來幫個忙!」

  「怎麼了?」初見媽搭了句。

  「沒事你們吃,檢邊林你快進來。」

  檢邊林身影晃進來。

  初見指了指水池,他低頭,把嘴裡的暗紅色酒水吐進水池裡。初見還看著外頭,沒人察覺到這個小貓膩。還好,還好。

  「你沒喝進去吧?」初見踮了腳,悄聲在他耳邊問。

  溫熱氣息順著她的話音,輕輕重重地壓過來,他微偏過頭:「沒。」

  「那就好。」她舒口氣。

  檢邊林今天穿了件紅色的拉鍊防風運動上衣,連帽的。

  是檢爸特地要求,說是新年新氣象。

  其實他很少穿這麼鮮豔的顏色,可真是好看,初見鼻尖貼著他衣服黑色的金屬拉鍊,想起公司裡他的那幾個鐵杆粉絲說得,這個男人穿起妖冶或是醒目的色彩最漂亮。

  眼窩微陷雙眼皮,瞳孔黑亮,還有被紅色襯得更顯白皙的皮膚……

  他忽然問:「看什麼呢?」

  「你穿紅色挺好看。」她輕聲回。

  以前從沒注意過他的這些細節。

  初見記得過去問大學室友是怎麼決定和她老公在一起的,還以為是什麼驚天地泣鬼神的事情,沒想到答案是:起初被她老公追真沒什麼感覺,直到有天,看到對方悶不做聲在修自己放在課桌上螺絲掉了的眼鏡。男人修,室友看,就這麼被戳到了。

  與之相比,檢邊林那天術後的一句話,也是這種感覺。

  在他最虛弱無助,最不清醒時說出的那句話,仍是關於她。這就像一個破冰點,在那之後所有都不同了。

  晚飯後,各回各家。

  從檢邊林出院,兩人晚上都習慣呆在一塊兒了,猛地這麼被分開在一層樓的兩戶裡,初見有點心裡空落落的。

  晚飯吃的早,陪著爸媽看了好久電視,再看表,才八點半。

  她無聊地溜達到魚缸前,也忘了今天早喂過了,隨手抄把魚食就丟進去,身後老爸立刻搖頭歎氣,說,難怪她最近養死了好幾條,就是這麼撐死的。

  她狡辯兩句,察覺到有微信進來。點開,是他。

  檢邊林:我在樓道。

  「媽,我去扔垃圾。」初見馬上把手機揣進兜裡,跑到廚房拎了垃圾袋就跑。

  等撞上門,樓道的聲控燈竟然沒亮。

  她把垃圾袋丟在自家門口,借月光抹黑,繞到樓梯口,探頭看看,就被人一把拽住手臂拉了進去。

  黑暗中,貼上她鼻尖的嘴唇熱烘烘的。

  「你剛才在做什麼?」初見做賊似的,悄聲問,「我剛又去喂魚,被我爸數落了。」

  「不是晚飯前剛喂過?」

  「是啊……」初見嘟囔,「就是不知道要做什麼,給忘了。」

  朦朦朧朧中,他看上去心情不錯。

  「你爸睡了嗎?」她又問。

  「沒睡。」

  「那你怎麼出來的?」

  「下樓跑步。」

  「哦,」她笑,「那你去跑吧。」

  這種口是心非的小催促特撓人,檢邊林也不做聲,剛在房間裡有點兒待不住,本子也看得不太專心,想出來溜達溜達,可走出門就發現最想做得事是見她。

  四周除了月光就沒別的了,能聽到不知道哪層的人也開了樓道的門,還有腳步聲,是上樓?還是下樓?

  從樓梯間到樓梯間外,初見都在仔細聽著,有點心虛。

  腳步聲越來越近,她渾渾噩噩地想著,完了完了。可轉念又想到,檢邊林好像把這層的燈都關了。

  兩個人影,一高一低從檢邊林身後下樓,還回頭張望了眼。

  檢邊林用自己的整個身體遮擋住她,在四周恢復寂靜後,手指開始悄無聲息撚住她耳垂,指腹在耳廓後輕輕劃著,漫無目的。

  他說:人走了。

  她嗯了聲。

  他挨過來:親一會兒。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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