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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四


  她一向有覺悟,幾年前微博剛開通時,那時檢邊林還不紅。她大半夜被他揪出去和謝斌吃飯,竟然還被他少得可憐的死忠粉八出了模糊的昏黃的隔著屏風的一個側臉。從此以後,但真心驚,估計是學生時代落下的心病,特怕被人議論……

  不知是不是深夜樹蔭遮著,檢邊林顯得喜怒難辨:「一會就上去。」

  「哦。」那現在幹嘛?

  氣氛怪怪的。

  她瞅瞅他,還是看不出什麼表情。當然不生氣的情況下她倒覺得無所謂,反正早就適應了二十多年了……只是她就奇怪,明明從小到大就是個偶爾冷冰冰硬邦邦面部表情匱乏的人,演戲時倒很入戲,怎麼做到的?

  檢邊林看了看四周,這個位置不錯,他在樓下溜達了二十幾分鐘,

  這裡是幾個高檔酒店共用的天臺,除了別墅,就是幾個酒店各自的泳池和人造沙灘。人比較少,刷卡才能進,起碼比樓下賭場和購物區要安全得多。

  他手虛握成拳,擋著,咳嗽了聲。

  從兜裡摸出個打火機,然後從身旁長廊一側長石凳上的紙箱子裡撈出個小東西。劇組真是個好地方,想找什麼都方便,雖然有點傻。

  初見還沒看清他拿了什麼,就看到從他手心跳躍出的微弱的、搖曳的打火機火苗,點燃了那個東西。

  火星四射。

  檢邊林借著火光仔細看她一眼,盤算著說點什麼應景的,可深琢磨,還是半個字沒說,將那個滋滋冒著火星的東西放到她手心裡:「你不是喜歡這個嗎?劇組今天用的,我看他們挺喜歡,就給你拿了幾個,這個燒完還有。」

  是……冷煙火棒。

  初見接過來都燙手,徹底犯了尷尬症:「是小時候喜歡,都二十幾歲了,誰還玩這個。」

  滋啦啦的聲音,還有不斷蔓延的些許燃燒的味道。

  初見手都發麻了:「這東西怎麼滅……」

  她知道自己這麼說實在不解風情。

  可這太刺激了,露天,游泳池邊,要是和檢邊林他爸玩煙火棒倒是沒問題,哪怕謝斌呢,或者自己爸媽呢,就是不能和他。

  她滿腦子都是自己被人肉的體無完膚,小學入學考試答錯了什麼題都能被曬到網上的慘狀……

  檢邊林默了下:「等它燒完,應該很快。」

  初見有點於心不忍:「我挺高興的。」

  「看得出來。」他象徵性回答。

  看得出來,並不高興。

  說實話,初見的表現還不如下午玩這個的幾個助理興奮。這讓特地去找道具要這個的檢邊林有點,怎麼說,挫敗,或者是不知下一步要怎麼做的煩躁感充斥著他的神經。

  兩人就這麼眼睜睜地看著它從頭噗嗤噗嗤地燒到滅掉,暗掉。

  最後初見不自覺鬆口氣,後知後覺地想到他是特地去劇組拿了來,攥著燒完的黑漆漆小木棍,愣了半天神。

  其實,真挺感動的。

  他好像真變了不少。

  初見輕墊了墊腳後跟,小緊張。

  還在生氣?檢邊林不太確定地探手,想把她手裡的那根燒完沒用的東西接過來,找個垃圾桶丟掉。

  手剛伸到半途中,胸口就被輕撞上,初見竟悄無聲地張開手臂抱住了他。這動作不連貫,也不自然。

  他下巴頦被她的碎發弄得有些癢,一低頭想開口,又被初見搶了先:「下次別用這個了,被拍到多麻煩。」

  檢邊林緊抿的嘴角放鬆了。

  他抬了胳膊,緩慢地,搭上她的肩,滑下去想回抱她,卻被懷中人像想到什麼要不得的念頭,又被一把推開了:「上去了。」

  初見腳步匆匆,轉身就跑,真是從臉燒到了耳根。

  剛才手不小心碰到他後腰的腰帶,腦子裡接二連三蹦出來的畫面竟然都是視頻上的鏡頭。和演員在一起真不好,從小到大也沒看過他不穿上衣的前胸後腰,可現在,還沒怎麼著呢,就和全國人民一樣把他都看光了……

  回到房間,曉宇還照著謝斌說的,在一個個收集視頻資料。

  準備明天分享給公關部。

  看兩人前後腳進來,初見剛要去客廳,就被他從後單臂摟住,半拖半抱,拽進和客廳隔著一道牆的更衣室。

  曉宇聽到聲音,叫了聲檢哥:「剛道具的徐哥給我打了個電話,他說這禁煙火的,讓你小心點玩,」曉宇奇怪抬頭,「檢哥,人家說你拿走半箱冷煙火棒,要逗兔子,這麼高檔酒店外邊還有兔子啊?什麼特殊活動?」

  檢邊林的眼神挺冷淡,不太想解釋。

  初見心虛接了話:「就在樓下,酒店特地準備給小朋友們看的,蘇格蘭長耳兔。」

  她只想跑進去,檢邊林就擋在那裡,不讓她過去。

  初見左繞一步,右繞一步,生怕隔著一面牆後的、書桌旁的曉宇看到,也不敢硬來。

  「哦,哦,」曉宇樂呵呵繼續問,「蘇格蘭長耳兔?挺新鮮嘿,還有這種兔子啊?」

  「有啊,就是,就是少,酒店才弄來給小朋友看。」

  其實她根本不知道有沒有這種兔子……

  檢邊林趁機逮住她。

  扳過來她的臉,手扣在她腦後,親上她還想繼續解釋的小嘴唇。灼熱的呼吸撲在她的鼻尖,臉側。

  初見完全沒準備,控制不住輕輕吞咽了一下,細微的動作,卻像在輕吮他的舌尖。

  檢邊林停了一停。

  扣在她腦後的手指突然收緊,重重含住她的唇。穿過她短髮的手,很用力壓著她,將她貼近自己。初見睜大眼睛,被他親得雙膝發軟,酥麻感像一波波海浪,不停,不停沖刷過背脊……

  短暫,深入,徹底的一個吻。

  一個小時前在澳門某個不知名街頭淺嘗輒止的嘴唇接觸,和當初沒區別,可現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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