學達書庫 > 墨寶非寶 > 一生一世,黑白影畫 | 上頁 下頁 |
八五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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程伽亦站起身,因為被程牧雲暴露了身份,此時她也沒什麼好隱瞞的,象徵性地對這位非直屬上級敬禮。 只有溫寒,仍舊蜷縮地坐在白色的太陽椅上,一動不動。 她對眼前發生的所有事都毫無知覺,只有一個意識:他沒死。 「溫寒小姐,」官員清了清喉嚨,「我們有你的所有資料,在這裡,在印度,你屬於非法入境。當然,考慮你的特殊身份,我們不會在這件事上追究你的責任。請你配合我的下屬和陳淵先生,做一些必要的檢查,然後陳淵先生會負責將你送回莫斯科。」 溫寒慢慢抬眼。 一個個影子重疊著,背對著遠處廢墟裡用來照明探照燈的燈光,每個人都陷在黑暗的輪廓裡。 無論是這個官員,還是陳淵,程伽亦,甚至是孟良川…… 程牧雲你告訴我, 你想要我做什麼?我能為你做什麼? 她混亂地想著,在官員再次的官腔裡,被一直負責監視程牧雲的其中一個女特警扶起來。跟著眾人,上了一輛普通的越野車,在她落座後,車窗上黑簾子被放下來。 她左側是孟良川,身前是陳淵和程伽亦。 車子顛簸著,開了很久,途中,因為顛簸,窗簾被掀開了一角。她看到了月色下熟悉的景色,向日葵田野。那天程牧雲就是在這個地方,告訴她,他愛她。如果能再來一次,他願意為她而活。 很快,車子停下來。 這個破舊的小院子,溫寒沒來過,上次她被付一銘中途丟到向日葵田,全程都在等待著。 她看了看四周,很多荷槍實彈的人在沉默地注視她。 這讓她想起,在山寨外第一次見到程牧雲以外的人。他纏繞著白紗布,坐在巨石上,兩側或站或立,一個個黑影疊加著綿延到她的腳下。那時候,她走上那塊巨石,就感覺在走入一個毫無所知的世界。 「溫寒小姐,」陳淵抬手,指了指門,「請進。」 溫寒頓住腳步,一言不發看陳淵。 陳淵再次重複:「請進。」 「你痛苦嗎?這麼做?」溫寒輕聲,用俄語問他。 陳淵面無表情回視她,第三次重複:「請進。」 程牧雲曾經放下話給所有的組員,陳淵很清楚,自己接受到的資訊,和那些仍舊隱藏在黑暗中,身份不明的莫斯科行動小組組員的資訊是同等的:要向對待程牧雲的妻子一樣,對待這位溫寒小姐。 所以,就算是溫寒現在對陳淵拳打腳踢,他也不敢還手。 就算敢,也要考慮,那些不講情面只認族長的同伴們會如何反應。 溫寒走進去。 她身後跟進來的,還有孟良川和程伽亦。 面前的三把椅子,都空著,陳淵指了指當中那一把:「溫寒小姐,請坐,例行公事問話,」隨後看看了另外兩位,「還有你們。」 孟良川從鼻子裡哼出聲:「也真是怪了,上次審訊程老闆,老子要同時被審,這次問他的女人,老子也要陪著。」 上次負責主審訊的官員,這次是陪審,坐在最角落,咳嗽了兩聲:「老孟啊,配合一下,這次沒那麼嚴重。」 程伽亦倒是沒多餘的話,直接坐下。 門被關上,三個審訊員,三個被審訊的人,還有個記錄員。 這次負責提問、判斷的是陳淵。 陳淵像是不認識他們三個人,坐下來,托了托眼鏡:「三位,因為剛才發生的事是人為所致,莫斯科兩個行動組組長也死在了現場。所以我們例行公事,要審訊和他們兩個接觸最多的人。因為這個案子很特殊,所以審訊你們的事只能交給我,而不是當地員警,希望你們理解。在審訊後,會有人送你們回到該去的地方,也不會暴露你們的身份。直到這件事水落石出,你們才會徹底洗清所有嫌疑。當然,這期間你們可以繼續正常生活,不會有人打擾你們。希望我說明白了。」 程伽亦和孟良川都知道這是程式,冷靜點頭。 只有溫寒仍舊忐忑,緊緊攪著自己的手指。 陳淵用筆指了指程伽亦:「你和程牧雲是什麼關係。」 程伽亦眼睛發紅,聲音低啞:「我是他的堂妹。十年前,在莫斯科行動組被殘忍清洗之前,我才剛結束臥底工作,加入行動組,那時我也才知道我的堂兄是莫斯科行動組的臨時組長。」 陳淵點點頭:「很年輕的臥底,那時你應該剛成年。」 「是的,」程伽亦輕聲說,「我是被周克策反,成為臥底的。」 眾人詫異。 陳淵:「你和被槍殺的周克是什麼關係?」 「戀人。」 陳淵點頭:「你為什麼來到尼泊爾。」 「半年前,程牧雲進入尼泊爾後,給我消息,要我來尼泊爾和印度邊境,繼續查案。當年那個案子只摧毀了俄羅斯蒙古邊境的走私通道,程牧雲說,他現在已經掌握了印度尼泊爾邊境的走私通道。」 孟良川忍不住吹了聲口哨。 陳淵詫異:「你做什麼?」 孟良川咳嗽了聲:「我只是感慨你們這個小組的素質真得很高,這位小姐和當初你的答案,完全沒差別。」 陳淵不快地皺眉。 孟良川聳肩:「我無意打斷你,繼續問。」 陳淵眉心成川,再次看程伽亦:「後來你為什麼來到尼泊爾?」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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