學達書庫 > 蘭思思 > 生於七十年代 | 上頁 下頁
一一一


  連趙磊都勸她,不過用意完全相反,「姐,去吧!你老這麼兩點一線的煩不煩?也該出去輕鬆輕鬆了。」

  到底把嵐嵐給說動心了,第二天一早去就改了「口供」。

  陳棟很高興,沒計較她的出爾反爾。

  接下來就忙著訂機票酒店什麼的,乘閒暇,她又通知了曉筠,後者自然表示歡迎。距離上回的不愉快已經大半年了,她一出院就跟魏峰辦理了離婚手續,重新過起了單身生活。嵐嵐對她的狀態總是憂心忡忡,不過事實證明,她過得挺好挺滋潤。

  本著啥也不瞞「領導」的原則,嵐嵐自然把上京城的消息也透露給了徐承。

  「可惜不是去廈門。」言談之間難免遺憾,充分體現了「重色輕友」的本質,曉筠要知道了估計又得不遺餘力地笑話她。

  「等什麼時候我再逮個機會上你那兒去一趟。」

  徐承嗤了她一聲,「你要來就來,不就小氣兩個錢麼?」他也知道嵐嵐之所以願意去北京,公費占了極大的說服力。

  彼時他已經康復出院,再次奮鬥在第一線上,但老婆要是來,還是能抽出時間陪一陪的。

  嵐嵐嘿嘿地笑,知妻莫若夫啊。

  「你那老闆,幹嘛非得讓你去啊?」徐承還是難免有些疑心,從最初的咬牙切齒到如今的相互扶持,不能不說是個令他浮想聯翩的過程,言語裡自然有點酸溜溜的。

  嵐嵐卻完全沒往那上頭想,大大咧咧道:「嗨!當然是讓我去給他幹活啦!你以為他真好心讓我免費旅遊啊!」

  徐承還是不太舒服,但轉念一想到張謹,便不吭聲了,再說下去似乎就有倒打一耙的嫌疑了,何況他也相信,嵐嵐不會有什麼,她沒那麼深的城府。

  週一下午的飛機,會面定在週二,週三上午回。

  嵐嵐承諾了圓圓無數個非分要求才得以脫身,之前好不容易樹立起來的種種「治娃條例」就此分崩瓦解。

  坐在飛機上,跟陳棟也沒什麼話講,這次他隨她,坐了經濟艙,其實他們要分開坐,嵐嵐還覺得輕鬆些,好過象現在這樣沒話找話。

  「口香糖吃不?一會兒起飛會腦瓜疼。」她遞過去一板綠箭。

  他掰了兩粒,扔嘴裡,慢條斯理地嚼,隔半晌才緩緩道:「降落的時候才有你說的那種反應。」他打飛的的經驗比她豐富。

  「我反正都難受。」嵐嵐自衛似的回了一句,他就是這樣,總喜歡在別人的好意上撒點胡椒粉,搞得味道不倫不類的。

  「你女兒幾歲了?」他看似無聊地問,確實很無聊,飛機有輕微的顛簸,手邊的雜誌內容也是乾巴巴的,沒什麼吸引人的素材。

  「三周歲,上小班了。」這個話題很對嵐嵐胃口,當媽的個個都希望別人提及自己的寶貝。

  「你結婚挺早的?」他的思路顯然跟嵐嵐不在一條線上。

  「呃?一般吧。」她勉強答,「要按咱們國家的計劃生育條例,還是屬於晚婚——你問這幹嘛?」

  他把手上的雜誌翻得稀裡嘩啦,「沒什麼……沒想到會找個已婚秘書。」

  嵐嵐心裡說:也不是你自己找的。

  之後他沉默了很久,她於是開始假寐,腦子裡胡思亂想,一會兒是徐承,一會兒是董曉筠,沒有得出任何有意義的結論。

  即將抵達的時候,他才又問她,「晚上有安排嗎?」

  「哦,跟同學講好一起吃飯。」她說著反問,「你呢?」

  他豎著臉,面無表情地道:「一個人,在酒店吃。」

  嵐嵐心裡說,這人真是沒勁透了!她完全沒有想到是不是該邀請他一下。

  晚上打車到了王府井的新天地廣場,嵐嵐不辨方位,幸好曉筠先看見了她,招著手朝她撲來。

  嵐嵐上下打量著她,嘖嘖地搖頭,「瘦!太瘦了!」

  曉筠又刺激她,「怎麼樣,妒嫉吧?」

  嵐嵐聳肩,「有什麼可妒嫉的,等你將來生了孩子也得成我這樣兒。」說著趕緊察看她的臉色,見她一副裝糊塗的神色,忍不住戳穿她,「哎哎,跟你說真的呢,你那事到底怎麼樣了啊?」

  「什麼事兒啊?神神秘秘的?」

  嵐嵐仰天長歎,「真是皇帝不急急太監啊!你真打算一輩子獨身啊?」

  曉筠大樂,「你啥時候成太監了,我怎麼不知道啊!」

  嵐嵐對她的顧左右而言其他感到無語。

  曉筠請她吃的老北京烤鴨,味道純正,吃得正歡的時候,邱智仁來了,「不好意思,來晚了。」

  「路上堵車!」三個人異口同聲地說,緊接著爆笑,所有的詫異、尷尬或者猜測就在笑聲中消散殆盡。

  「北京這交通,我是真不敢恭維。」嵐嵐喜滋滋地吃著美食,眼睛在對面那兩人臉上飄來飄去,由衷地高興。又拿眼神對曉筠的刻意隱瞞作譴責。

  飯畢邱智仁還帶她們倆去後海的酒吧一條街坐了坐,嵐嵐很少光顧這麼五光十色的地方,一時還有些不適應,暗歎自己真是老了!

  乘著曉筠上洗手間的間隙,嵐嵐由衷地對邱智仁說:「邱律師,我很服氣你!」

  邱智仁明白她的所指,淡淡笑了笑,「我並非做慈善事業——我喜歡曉筠。」

  嵐嵐心裡想,單純只是喜歡大概還做不到像他如此大度吧,畢竟曉筠負他在先,又離過婚,以世俗的目光來看,邱智仁是在犯傻。

  「我知道你在想什麼。」邱智仁拿啤酒瓶朝她指了指,到底是律師,明察秋毫,「我也曾經想過放棄算了,我是個怕麻煩的人。」聲音驀地一頓,「只是有幾次聽朋友說起她狀態很不好,常常在外面喝得酩酊大醉,失聲痛哭,我心裡很不好受。」

  嵐嵐一震,這些細節她也不知道,曉筠從來沒跟她提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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