生於七十年代(37)_蘭思思

三七

　　徐承故意皺眉，「怎麼我每次聽你回憶學校的事情，都跟吃分不開啊？你說你讀書的時候，除了吃，還記得些什麼別的東西沒有？」

　　嵐嵐當真仔細想了想，然後老實地搖頭，「都不記得了。」

　　徐承氣惱地捏她下巴，「把我也忘了，是不是？」

　　嵐嵐立刻狡辯，「你又不是東西！」

　　徐承虎視眈眈地湊上去要親她，被嵐嵐一把擋住，笑著道：「別鬧別鬧！哎，你學我的樣子，咱們閉上眼睛，然後一起回憶學校的事情，看誰記得多，好不好？」

　　他們果然想起了很多事情，越說越開心，仿佛真的回到了從前的時光。

　　「大一那會兒，我們宿舍有個男生特娘兒們氣，他爸爸把他寶貝得什麼似的，來看他還給帶了一飯盒排骨，囑咐他每天吃幾塊。等他們倆一走，我們就沖上去把那盒排骨搶了個精光，他回來看見了簡直欲哭無淚。哈哈！」

　　嵐嵐聽得直樂，「你們真夠壞的！瞧瞧，你不也一提學校就想到吃嘛！」

　　徐承突然用肩蹭蹭她，「告訴你個秘密？」

　　嵐嵐笑靨如花地望著他，「是什麼？」

　　他朝她點頭，「你湊過來一點。」

　　她把耳朵靠近徐承的嘴唇，他熱乎乎的氣息一下子拂到她半邊面龐，只覺得癢酥酥的。

　　等了他好一會兒，徐承卻笑著道：「算了，我還是不說了。」

　　嵐嵐立刻急起來，「你怎麼能這樣，吊我胃口呢！」

　　徐承嘿嘿地笑，「我怕說出來，你的尾巴會翹到天上去的。」

　　嵐嵐更好奇了，轉過身來，雙手捏著徐承的耳朵，不依不饒地逼問：「不行！你必須得告訴我，究竟是什麼秘密！」

　　徐承將她的手拉下來，順勢圈在自己腰上，嵐嵐便整個人都埋在了他懷裡，只有腦袋高高仰起，望著徐承。她眼波流轉，不勝嫵媚，看得徐承的心也有些醉了。

　　他俯下身，在她耳畔低語：「其實，我在學校的時候就喜歡上你了。」

　　嵐嵐大為驚訝，直起腰來仔細審視他的臉，「你說真的？」

　　徐承的眼裡一派溫柔之色，用力攬著她，點了點頭。

　　「天哪！」嵐嵐簡直要尖叫起來，「師兄！我們怎麼走了這麼多彎路啊？好冤哪！」感慨過後，她的八卦之心被徹底勾了起來，更何況，這回八卦中的女主角竟然是自己！

　　她興奮地扒拉著徐承的脖子，嬌嗔地發問：「師兄，你是什麼時候喜歡上我的？你那時候喜歡我什麼呀？為什麼不告訴我……」

　　徐承開始後悔把這個秘密透露給嵐嵐了，因為這一舉措的直接後果就是要應對她的無數個為什麼。

　　最後，他實在受不了了，直接俯首吻住了她的雙唇。

　　所有疑問都在她不甘心的含混抗議中逐漸轉為沉淪的呢喃……

　　世界終於清淨了。

　　晚上，嵐嵐洗完澡，換上徐承寬大的睡衣，然後很自覺地抱了他床上的一條被子跟一個枕頭，躺到了客廳的沙發上。

　　徐承沐浴完了出來，站在裝睡的嵐嵐面前，看她像在水底憋氣一般把臉漲得通紅，半晌，才悠悠問了她一句：「你決定了？」

　　嵐嵐閉著眼睛點了點頭。

　　「就睡這兒了？」

　　再點頭。

　　「不後悔？」

　　又點頭。

　　「小心半夜有大灰狼。」

　　嵐嵐終於睜開了眼睛，忍無可忍，「你有完沒完？」

　　徐承哼著小調兒往房間裡走去。

　　關門聲傳來，嵐嵐松了一口氣的同時，又歎了一口氣，心底不知怎麼有點兒失落。

　　她第一次睡這麼鬆軟的沙發，輾轉難眠。在翻了無數個身之後，黑暗裡忽然傳來一個低沉的聲音，「睡不著？」

　　嵐嵐毛骨悚然，嚇得大叫一聲就站了起來。

　　客廳的燈頃刻間就亮了，徐承抱著膀子，好整以暇地站在她跟前。

　　「你想嚇死我呀！」她氣急了，拾起枕頭就往他身上砸去。

　　枕頭是軟的，砸在身上一點兒感覺都沒有。徐承把它甩在一旁，兩步上前就把嵐嵐給抱了起來，「我就知道你膽兒小，肯定睡不著。不過我也睡不著，不如咱倆做個伴兒。我給你講故事，怎麼樣？」

　　嵐嵐起先還紅頭漲臉地掙著身子，待到兩人都跌到床上時，她只得厚著臉皮認命地躺好了，「什麼故事呀？」

　　徐承積極地給她蓋好被子，自己也鑽了進去，然後半撐著手肘，笑眯眯地望著她，一字一句地道：「狼和羊的故事。」

　　早上醒過來時只覺得腰酸背痛，嵐嵐艱難地翻了個身，看見躺在一旁的徐承還睡著，忍不住湊過去端詳。

　　他睡著的樣子很安詳，臉上泛出淡淡的似笑非笑的光，一手搭在腹部，一手隨意甩在頭頂上方。

　　她把臉挨到他的面龐附近。

　　打從她認識徐承開始，他仿佛就總是這樣一副志得意滿的神色。她突然心生俏皮，很希望看看他狼狽的樣子。她轉動眼珠，很快就有了主意，一臉詭譎地伸出手指，探向他的鼻子，準備猛然間捏住，讓他透不過氣來！

　　手還沒觸到他鼻尖，就被他靠頭頂的那只手給逮住了。

　　「你想幹什麼？」他低聲發問，眼睛早已睜了開來。

　　嵐嵐本就緊張，被他這麼一喝問，剛才的得意揚揚一下子煙消雲散，嬌嗔道：「你想嚇死我呀！」很快就回過味兒來，指著他道，「哦——原來你裝睡呢！」

　　徐承嗤笑，「你像個雷達探測器一樣在我腦袋周圍來回掃，我能不醒嗎？」他手上加了點兒勁，把嵐嵐拽進自己懷裡，纖長的手指像彈鋼琴一樣輕輕撫著她胳膊上細嫩的肌膚，似有無聲的音符在其間流動。

　　他漫不經心地問：「累不累？」

　　嵐嵐的臉騰地就紅了起來。她雖然平時大大咧咧的，到底還是有著女孩特有的羞澀的。支吾了一會兒，才羞惱地拿手指在他腦門上輕叩了一下，「你說呢！」

　　她仰面躺著，跟徐承一樣盯著天花板，然後輕輕地笑，「我突然想起來以前在哪裡看過的一個名詞解釋。」

　　「是什麼？」

　　「日本人對童子雞的定義是——沒有幹過壞事的雞。」

　　徐承呵呵笑起來，把玩著她的發梢下結論，「那你現在肯定不是了。」

　　嵐嵐白了他一眼，「我又不是公的。」

　　徐承大樂，「對，你是母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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