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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一二


  羅德換了個舒服的姿勢,點頭道:「那當然,我們的麻煩並非這件事本身,而是由此帶來的惡果。Paul,說實話,我不想對你們收購酒店後所採取的各項措施作評價,經營方面的事,許女士一開始就要求互通不能插手太多,我們也恪守諾言,一直在扮演著諮詢顧問的角色。所有的分析報告也均取自於財務部提供的帳面資訊。趙副總的報告我看過了,財務方面的情況確實不容樂觀,具體的想必大家現在也都清楚,其實想要解決也不是難事,或者追加投資,或者引進新的合作夥伴,或者——把一兩個最麻煩的酒店脫手。」

  「大哥,你的意見呢?」志遠沖梁鐘鳴的方向叫了一聲。

  梁鐘鳴抬起頭,眾人的目光都落在他臉上,他是酒店的二股東,又是遠大資深的管理者,其實最有發言權。然而,他的一句話就把所有的期待都給堵死了,「志遠,酒店一直是你跟馮奕在做,該拿什麼樣的注意,得由你們自己決定。」

  他說話的口氣很淡,仿佛這件事跟他沒多大關係。

  志遠怔了一怔,沒敢反駁,酒店項目確實都是他自己的點子,就連那份跟梁鐘鳴的協議也是他找母親橫豎懇求才跟哥哥簽下的。

  當初母親的要求很直接,五年內,他必須親自在酒店挑梁並作出成績來,她的用意很明顯,給他個地方施展手腳,而遠大攤子太大,彼時他還沒有那個能力掌管。

  他一直擔心母親的這個條件會惹惱哥哥,沒想到梁鐘鳴沒有多少猶豫就答應了,還拍著他的肩膀表示對他有資訊。

  看著兄弟倆情意深重的模樣,許欣宜在一旁似笑非笑地說:「哥哥這麼相信你,你更應該努力,不要五年後交到他手上的是一堆廢銅爛鐵。」

  他聞言立刻臉色微變,差點沒當場發作。

  然而此刻,他才發現,原來經營酒店業絕非易事,太多不可控制因素每時每刻都會在無法預料的情況下發生。

  馮奕一直按耐心仔細聽著,雖然志遠是董事長,但對酒店最有感情的莫過於馮奕,整個酒店項目從無到有,都是他一手扶植起來的,有著很深的感情,梁鐘鳴更是允諾等將來酒店與許家徹底剝離後,會允許他持有相當的股份,成為酒店的股東之一。否則,他何以至於要忍氣吞聲地重回許家的蔭地。

  當志遠的目光向他投來的時候,馮奕立刻開口道:「目前我們旗下的五家酒店實力相當,賣了哪家都不合適,況且,在這個節骨眼上往外出售等於自爆弊端,會招來更多的負面輿論。」

  志遠點頭道:「我也這麼覺得。還有引進新的合作夥伴,也是遠水解不了近渴。」

  羅德一攤手,「那麼,就剩追加投資這一條了。」

  志遠沉吟著問:「需要追加多少?」

  趙超立刻道:「具體金額還沒準確估算出來,應該不會低於兩個億。」

  志遠眨了眨眼,「按比例許氏出六成,應該沒問題。大哥,你呢?」

  梁鐘鳴的臉上攏起一層凝重的色彩,他緩緩道:「我手上沒有這麼多現錢。」

  馮奕一下子緊張起來,其實剛才聽到追加投資時他就已經有了一些不祥的預感,梁鐘鳴的底子他雖然不能準確的把握,也能猜出個大概來,如果這時候拿不出錢來,很有可能要放棄對酒店的持股,那麼他自己……豈不是白忙一場?!

  但馮奕的緊張只持續了短短幾秒,梁鐘鳴淡定的神色忽然提醒了自己,他的背後還有一個可供後援的金庫——嚴家。

  他暗舒了口氣,神色放緩。

  志遠忙道:「大哥你不用擔心,我找我媽借些先來頂著。」

  羅德挑了挑眉,向志遠和梁鐘鳴各瞟了一眼,眸中暗含著揶揄。

  梁鐘鳴果然很不舒服地蹙眉道:「投資部不是兒戲,我自己的問題自己會想辦法解決。」

  志遠一張白淨的臉憋得紫漲,訕訕閉了嘴。

  梁鐘鳴只作看不見,擰著眉想了想道:「依我看,幾個酒店在行的工程都不能停,那些來催討工程款的供應商你們按協議該付的錢都安排支付,雲璽的事情也應該盡可能低調處理,以不影響大局為宜。有人想看笑話,製造了這場難得的輿論,我們正好乘此機會,給幾家酒店做個正面的廣告,何樂而不為!」他向馮奕輕鬆地一笑,「你們不是正在策劃酒店新形象的推廣嗎?現在是個不錯的機會。」

  一席話說得大家都笑起來。

  羅德道:「梁總說得有道理,我們互通對酒店業的前景也十分看好,既然大家都願意追加投資,那最好不過,趙副總,你可以現將具體方案籌備起來,等資金到位,各方面一拉動,相信我們的股票不會讓大家失望!」

  會議室裡振奮了一些,馮奕偷偷瞄了梁鐘鳴一眼,發現他的面色較之剛才反而陰沉了下來,一顆心頓時也隨之惴惴不安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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