學達書庫 > 李李翔 > 我也很想他 | 上頁 下頁 | |
十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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謝得見她一直不說話,小心翼翼地問:「飯菜不合胃口嗎?」 她趕緊搖頭,做了個調皮的表情,「食不言,寢不語啊。」實際上她心如鹿跳,不知因何緣由緊張非常。她平日一向鎮定從容,今晚卻大失水準,不是把水灑到餐布上就是膝蓋被桌子磕到。直到空虛的胃被美食填滿,她的這種不安的情緒才有所減緩。 吃完飯,兩人在院子裡散步,蟲鳴蛙叫聲時不時在耳邊響起。牆角有一座漂亮的藤編的秋千架,呈蛋殼狀,上面鋪了一層毛絨絨的靠背和坐墊。她脫了鞋子爬上去,整個人陷在裡面差點爬不出起來,連聲感歎:「哇,真舒服!」 謝得扶著扶手站在她旁邊,垂首看她,低聲說:「選修課的事,還沒謝你。」 她做了個「OK」的手勢,「小事而已,不足掛齒。」 「如果你認為不能畢業也是小事的話。」 明明是很平常的談話,卻聽的辛意田的心跳驀地加快。為了緩解這種突如其來的壓迫感,她裝作輕快地說:「你剛才不是已經請我吃過飯了嗎?」 他深深地看著她,眼中似有千言萬語。被他這樣直勾勾地盯著,辛意田無法負荷,逃避般低下了頭。兩人沉默著,誰都沒有說話,直到敲門聲打斷心思各異的他們。 謝得很快去開門,用託盤端著兩杯哈根達斯走過來。 她松了口氣,驚訝暫時取代了尷尬,「哈根達斯也可以叫外賣?」 「可以啊。」他若無其事地說。 辛意田很快穿上鞋子,跑到紫藤架下的石桌前坐下,快樂地吃起霜淇淋來。「世界上有兩樣可以讓人快樂的美食,你知道是什麼嗎?」她不等謝得回答,自顧自往下說:「一樣是巧克力,另一樣就是霜淇淋。只要有它們存在的一天,生活再糟糕我也不會絕望。」 「所以你總是這麼快樂?」 「嗯,怎麼說呢,你要相信自己是快樂的,慢慢的,才會真的變得快樂起來。」他給人的感覺太沉默陰鬱了,辛意田以年長者的身份試圖開導他。 「自我催眠?」他不能苟同。 「這也沒什麼不好啊,反正人的一生不是自我催眠就是被別人催眠,重要的是要讓自己過得去。」 「你現在就在對我催眠。」他說完這句話,出其不意吻住她。他伸出舌頭舔去她嘴角殘餘的霜淇淋,然後伸手扶住她的腰,調整她的姿勢讓她更好的配合自己。他蓄謀已久,因此做起來駕輕就熟,根本不容她反抗。 辛意田一下子懵了。她又聞到他身上那神秘的味道,這次更清晰了,證明上次她聞到的那種氣味不是她的臆想。到底是什麼香味?薰衣草?迷迭香?佛手柑?不不不?那些都太濃烈了。 直到她不能呼吸,她才驚醒過來,開始掙扎,示意他放開她。 謝得離開她的唇,動作溫柔地把遮住她臉的頭髮撩到肩後,看她的目光像是月光下蕩漾的水波,柔情萬種。 辛意田低頭看著腳下,出乎他的意料,一言不發,既沒有指責也沒有驚嚇。摸約過了一分鐘的時間,感覺像是半個世紀那麼長,她站起來朝外面走去,一步一步走的很慢。謝得默默跟在她身後。她經過他的車子沒有停下來。謝得忙跑上前,伸手去拉她。她拼命往後縮,他只得算了。 她開口了,聲音很輕,「我要結婚了,婚禮定在十二月十八號,到時候歡迎你來參加。」說完她攔了一輛計程車離開。 不知道為什麼,她感覺被人打了一拳一樣眼冒金星,既站不住也坐不穩。 她打出的這記七傷拳,先傷己,後傷人。 第四章 到底意難平 王宜室打謝得的電話,一直沒打通。一開始以為他在開會,到了晚上手機還處於關機狀態,她只好打到董全的手機上。董全不知道該不該告訴她謝得的行蹤,猶豫著不說話。 「我有事找他。」她很不高興地說。 董全歎了一口氣,「王小姐,你來勸勸謝先生,他這兩天喝了太多的酒,對身體不好。」 王宜室趕到酒吧的時候,裡面空蕩蕩的,一個人都沒有。光線昏暗,一支樂隊演奏著輕緩的音樂,主唱在唱一首英文歌,聲音輕柔低沉。 她問守在門口的董全,「他人呢?」董全指給她方向。謝得背對她坐在燈光照不到的角落,背影落寞。 「他怎麼了?生意沒做成還是他爸的病情又惡化了?」她小聲問董全。 「沒有,最近沒出什麼事啊。」所以他才更擔心。「謝先生從北京回來人就有點不對勁。前兩天一直加班,不到淩晨兩三點不回家;這兩天天天晚上出來喝酒。他跟人家主唱說,他唱一支歌,他就喝一杯酒。我數著,都唱三十多首了。我瞧著人家都不想唱了,嗓子都啞了。王小姐,你既然來了,就去勸勸他。」 王宜室明知他這個時候是火藥桶,一點就炸,也只得硬著頭皮上。 謝得見到她,招呼也不打,一支歌剛好唱完,他端起酒杯一仰脖喝幹。王宜室搬了把椅子在他對面坐下,輕聲說:「我今天離婚了,李慎明他答應把松露花園那套房子給我。」 「恭喜你如願以償。」他嘴裡說著恭喜的話,臉上卻一點表情都沒有。 「這全要謝謝你。」謝得並沒有如她所願借保鏢給她,而是讓她坐下來跟李慎明心平氣和、開誠佈公的好好談一談,一夜夫妻百日恩,大家好聚好散,何必弄的魚死網破、反目成仇。 「不必。」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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