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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〇九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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謝芳菲不聽到明月心的名字還好,一聽到明月心的名字好不容易熄滅下去的心火不由得像澆了油的乾草烈柴「蓬」一下熊熊的燃燒起來。胸口劇烈起伏著說:「秋開雨,不管怎麼樣,我們現在是完了。你到底放不放手?」 秋開雨冷笑著說:「你要去哪裡?你要去找姓容的那個小子?芳菲,你不要再在我眼皮底下再和那個小子在一起了。不然,我一掌殺了他!天乙老道,我現在還怕天乙老道做什麼!總有一天,我連天乙老道也要殺掉以立聲威!芳菲,我秋開雨說出的話一定就做的到!你若還和他在一起,我一掌殺了他!」 謝芳菲氣的無力回答,突然間用勁全力掙扎不果後,淒涼的說:「你殺他有什麼用,你殺他有什麼用!你殺了他,難道就沒有別人了嗎!你若和我還有一絲的關係,頭一個該殺的就是你自己,然後把我一塊也殺了,豈不是什麼都乾淨了!你殺那些毫不相干的人有什麼用!這難道不是你和我之間的事情嗎!容情,容情,他也不過是和我一樣的一個可憐的人。明知道是無邊無際的苦海,還是義無反顧,不肯回頭靠岸。」 秋開雨捉住謝芳菲拼命掙扎的手,冷聲說:「芳菲,我只知道你從來就沒有讓我好過過,我怎麼能讓你好過!容情再敢貼身靠近你,我立馬說到做到。」謝芳菲恨的牙齒都痛癢起來,全身不能動彈,隔著秋開雨薄薄的青衫,對準胳膊用力咬下去,毫不留情。嘴角立刻就嘗到絲絲血腥的味道,隨著口腔裡的唾沫,一點點溶解在自己的血裡,心裡,彼此混淆,再也分不清楚。 秋開雨就這樣任她狠狠的咬著,眉頭都沒有皺一下,眼睛裡的悽楚酸痛像是昆侖山上長年不化的皚皚白雪,刻在了眼骨裡,眼睛裡輕易是看不出來的。 謝芳菲將積聚的恨意統統發洩到又痛又癢的牙齒上,咬的自己都心痛了,半晌,突然就哭起來,邊哭邊哽咽的說:「你這又是做什麼!你這樣又有什麼用!一時糊塗起來,你可以這樣;一旦清醒過來,你轉個頭還不是一樣的要將我一腳給踢開。你用手困住我又有什麼用!就是心,你也困不住我。你還想不想讓我活,你到底想不想讓我繼續活下去!」聲音漸漸的低下去,是沙灘上的浪頭,猛的沖上來,然後又猛的退回去。轉眼間退到無邊無際的浪頭裡,一片的水,浩瀚蒼茫,然後就什麼都沒有了,什麼都沒有留下。 秋開雨聽的謝芳菲這一番赤裸裸的控訴,另外一個自己又重新回到體內,滿心的無力,無邊的茫然之下,頹然的鬆開雙手。左手上的衣衫上印著清清楚楚的血跡子。謝芳菲看著這個房間,看著那張礙眼的軟床,心上的傷是冬天已然過去仍舊留下厚厚傷疤的凍瘡,想忘都忘不了! 謝芳菲無奈悲憤的死死盯著秋開雨,然後恨恨的說:「秋開雨,你不要濫殺無辜!容情和你一點關係都沒有。每次死裡逃生,都是容情救的我,你有什麼資格去殺他,又是為了什麼去殺他。他,他——,容情他本來就比你好的多,好很多很多。你又有什麼好!你又有什麼好!你只會一次又一次的逼迫我!我們這次正正式式的了斷了吧!」說著頭也不回的就要離開。女人的心腸狠起來的時候,絕對不會輸于任何一個男人。 秋開雨不知道謝芳菲為什麼突然間說出這麼絕情的話來,還以為是容情的緣故,眼睛裡現出濃濃的殺機,一直都褪不去。見謝芳菲走到門口,終於還是忍不住,用力拉住她,憤怒的說:「你要出去見容情?好!今天我讓你去見他最後一面!」謝芳菲奮力甩開他的手,眼睛裡露出鄙棄的神色,嘶吼般的說:「你還來糾纏我幹什麼!你為什麼不去糾纏明月心,想必她一定樂意的很!」 然後又恍然大悟,嘲諷似的說:「哦,我差點忘記了,你們早就糾纏在一起了。那你還來糾纏我幹什麼!你他媽的給我放手!」秋開雨聽的謝芳菲這照頭狠狠的淋下來的一盆涼水,愕然止步,伸出的手頓在半空中,伸不出去,同樣也縮不回來。就如同他對謝芳菲的感情,收不起,放不開。 謝芳菲的心火是開了閘的水,一路奔騰洶湧而下。趁著洪水和烈火,咬牙切齒的說:「秋開雨,我以後不想再看到你了。你也不要再胡亂插手我的事情了。我現在跟你是一點關係都沒有了。你還是和明月心兒女情長,耳鬢斯磨去吧。」打開門,毅然走了出去。留下滿臉苦笑,無可奈何的秋開雨。以秋開雨這種情商,什麼是狠心絕情的話,什麼是一時的氣話,還是分得清楚明白的。這個時候的謝芳菲和一般的人沒有絲毫的分別,而她本來就是一般人。 思幽幽,恨幽幽,恨到何時方始休! 容情無意中聽到謝芳菲被明月心請去喝茶聊天的消息後,立刻飛奔出來,滿心的擔憂,四處尋找,人急的差點就在室內施展輕工了。這個消息煙霧彈自然是明月心故意讓人給放出來的。她的目的不但要容情消耗功力救謝芳菲,而且要在秋開雨的眼皮底下讓秋開雨徹底的死心。哪裡知道事與願違,這兩個人就如同雜糅在一塊的亂麻,越扯越緊,分都分不開。 容情遍尋了一趟,正要下樓的時候,眼角看見雙眼濕潤的謝芳菲,神情又悲又苦,又氣又怒。連忙跑過來,連聲問:「芳菲,芳菲,你怎麼了?是不是明月心這個女人又欺負你了!這個女人,簡直是蛇蠍心腸,以前差點要了你的命還不夠,如今在建康也敢這麼明目張膽!我們一定不能這麼就放過她!芳菲,芳菲,你怎麼了,有沒有受什麼傷?」 謝芳菲不知道是不是真的擔心秋開雨一怒之下將他給殺了,下意識的後退了半步,然後搖頭說:「沒有什麼,只不過狠狠的吵了一架。」容情有些不可置信的樣子,疑聲問:「你和明月心大吵了一架?」謝芳菲不想解釋,故意將錯就錯,胡亂點了點頭,一時間發生這麼多的事情,突然間就覺得心力憔悴起來。不知道該說什麼好,對著容情更加的心虛和不安,於是刻意問:「始安王和蕭大人他們還在嗎?」 容情點點頭說:「大家看塞外的歌舞看的很有興致,所以還沒有走。」謝芳菲點了一下頭,神情有些黯然的說:「我累了,還是先回去了。」容情要送她回去,謝芳菲搖頭說:「你還是跟著大人吧,秋開雨就在這附近,明月心也不是什麼好惹的人,你還是留下來護送大人吧。讓幾個侍衛跟著就可以了。」容情看著她一臉疲倦的樣子,欲言又止,還是留了下來。謝芳菲就在馬車上夢見秋開雨和明月心,恨不得兩個人立即都死了算了。 原來自己真的是無藥可救了。他對自己這樣無情,自己還不能完全死心!孽緣!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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