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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九


  蕭衍一字一字清清楚楚的說:「這個刺客就是江湖上臭名昭著的『鬼影』劉彥奇!」眾人吃了一驚,稍微有點經驗的人都聽過劉彥奇的大名,向來是神出鬼沒,辣手無情,精於刺殺之術,少有失敗。

  江臣原得意的冷笑說:「那敢問蕭大人,這劉彥奇再臭名昭著,和我們王爺無怨無仇的,為何又要來刺殺王爺呢?」

  蕭衍歎一口氣說:「其實劉彥奇當日要行刺的人並不是王爺,而是在下。蕭某和他素來有過節,當日還在建康的時候,他就曾經試圖行刺蕭某。若不是得陶弘景陶大師的傾力相助,蕭某恐怕早就喪生在他的影子劍下了。」

  眾人聽的更是驚訝,想不到刺客要行刺的目標竟然不是王爺,王爺只不過是倒楣的代蕭衍挨刀而已。江臣原也料不到蕭衍說出來的竟然是這麼一回事。蕭衍當日遇刺的事情在場的大部分人都聽說過,仔細想一想似乎合情合理。江臣原仍舊緊追不捨的發問:「江某素來聽過『鬼影』劉彥奇的大名,那是天下一等一的刺客,竟然也會將刺殺的對象弄錯,豈不是天大的笑話!」

  蕭衍完全不顧在場所有人懷疑的目光,還是帶笑的說:「劉彥奇確實是一個很厲害的刺客。不過,在當時那種情況下,他原本是將弩箭對準蕭某一箭射來的,可是蕭某在毫無意識的情形下突然上前一步恭請王爺先行入城,所以王爺才會無辜的承受此箭。諸位當時想必也在場,便可知蕭某的話非是虛言。」

  人群中確實有人暴出聲音說:「當時王爺確實是和蕭大人在談話。」而江臣原那時候卻剛好不在現場,根本沒有反駁的權利。這時又聽的自己這邊大多數人已然相信蕭衍的說辭,暗自不動聲色的說:「蕭大人既然這樣說,那就只有等王爺清醒過來後再來查實好了。」

  謝芳菲見一觸即發的氣氛已然緩和下來,連忙笑著說:「我是陶弘景陶大師的——,恩——弟子,對治療傷勢還有幾分把握。這位是天乙真人的高徒容情公子,曾經和劉彥奇交過手,趁機也正好可以查探王爺所中的內傷是不是帶有劉彥奇獨門的內功手法。不知我二人可否進去看望王爺的傷勢,也好儘快洗脫蕭大人的嫌疑。免得大水沖了龍王廟,自己人打自己人啊。」謝芳菲當然不會療傷治病,可是她有陶弘景給的那一小瓶療傷的聖藥,冒充半個大夫也沒有什麼問題,何況還有容情在一邊呢。她主要也是想要從蕭遙光的傷勢上查出一些蛛絲馬跡來。

  沒有想到江臣原想都沒想一口就拒絕:「不用勞煩二位操心了,始安王府自然有的是好的大夫。王爺好不容易已經睡下了,大夫吩咐過絕不可以打擾到王爺安心養傷。至於今天的事情究竟如何,待王爺傷勢痊癒之後自然會有交代。」

  謝芳菲和蕭衍一眾人心裡都長舒了一口氣,總算是將今天的突發事件兵不血刃的解決了。聽到江臣原話裡明顯趕人的語氣,謝芳菲想了想還是將一粒鮮紅的丹藥掏出來對江臣原說:「江兄,這是陶大師他親手煉製的療傷聖藥『成勝』,還煩請江兄交給王爺,對王爺的傷勢想必會有一些幫助。」江臣原當然聽過「成勝」的大名,就和陶弘景一樣的如雷貫耳。沉吟數秒,還是接了下來,臉色緩和不少,說:「多謝姑娘的一番好意,江某先在這裡代王爺謝過姑娘了。」謝芳菲連忙說:「不用謝,不用謝,救人嘛,原本就是應該的。『成勝』再珍貴也比不過一條人命重要啊。」心裡舉手說:吃人嘴軟,拿人手短,說的一點都不錯。江臣原的態度立時轉變。

  謝芳菲在路上不解的對容情說:「你覺不覺得奇怪?按道理來說,我們提出主動幫始安王查看傷勢,江臣原沒有理由反對才是啊。可是他毫不考慮的一言就否決了。難道是怕我們趁機下手加害蕭遙光?誰會蠢的當著眾人的面來害人呀!要害也是背地裡神不知,鬼不覺的動手啊。」

  容情回答:「可能還是不放心我們吧。芳菲就當他是一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好了。」

  謝芳菲笑說:「這句話說的好!管他呢,反正現在他也不敢拿我們怎麼樣。」又疑惑的說:「只是不知道真正的刺客究竟是不是劉彥奇?」想了一會兒,笑了起來,對容情說:「這個劉彥奇一輩子恐怕都沒有做過什麼好事,反正也不差再多做一件。我想到那個兇神惡煞的劉彥奇居然毫不知情的替我們背黑鍋,就忍不住發笑。當他明白過來的時候,不知道是怎樣一副精彩絕倫的表情。可惜看不到了!」

  容情想到劉彥奇暗中吃憋的情景也不禁莞爾一笑。隨口說:「芳菲白天出去了一整天,不知道都玩了哪些好玩的東西?」

  謝芳菲語氣黯然下來,說:「我見到秋開雨了。」

  容情駭然停下來,急忙問:「他沒有對你怎麼樣吧?」

  謝芳菲頹然說:「你想問的是我為什麼能安全無恙的回來是吧?其實我也不知道秋開雨到底在打什麼鬼主意。他既不抓我也不威脅我去取太月令,好像漠不關心似的。他說既然我三番五次的從他手中逃脫,再抓我也沒有什麼意思,只是讓我乖乖的將太月令交給他就可以了。我簡直不敢相信,還以為是自己幻聽呢。現在想一想,秋開雨必然有他自己打算。誰能猜到他的想法!」當然是自發的將後半部分發生的事情故意略過不提。

  容情仔細思索半天說:「秋開雨怎麼會放過你,這根本不是他一向行事的作風。而且太月令對他來說如此重要的東西怎麼可能不放在心上?」

  謝芳菲好奇的問:「太月令對魔道中人來說究竟是什麼東西?為何大家都想得到這個破玩意兒?也不怕得癌症!」

  容情想了一下說:「其實我也不是很清楚具體有什麼用。不過太月令一代一代的流傳下來,於是就成了魔道至高的象徵,現在是水雲宮宮主的信物。據說有『脫胎換骨,死而復生』的神奇的力量,只不過誰都沒有見過就是了。」

  謝芳菲想這種騙小孩的話也相信?只不過多年來成為魔道的一種精神上的象徵和凝聚力,所以才人為的被神話罷了。問:「那為什麼秋開雨沒有太月令還是水雲宮的宮主?」

  容情說:「那是所有人不敢不臣服在他的淫威之下。秋開雨是魔道中數百年來難得一見的奇材,還不是急切的想要得到太月令以鞏固他自己在魔道中的勢力?魔道中的人對他也是敢怒不敢言。可見太月令確實具有一種號令魔道的力量,只不過是用在誰的手裡罷了。當年的李存冷就是借著太月令的威勢被魔道中人尊稱為『魔帝』,沒想到竟然死在秋開雨的手中。幸好那時侯太月令不在他手中,不然說不定他借著剛登上『水雲宮宮主』的餘威一舉一統魔道,那就是天下武林的不幸了。」

  謝芳菲心想原來秋開雨一心想要得到太月令就是為了號令群魔,一統魔道。可是陰錯陽差的,太月令竟然落到自己的手中,可見冥冥之中,自有天定。秋開雨只不過是見時機還未成熟,所以也不急著逼迫自己將太月令交出來。

  謝芳菲和容情走到大街上,見到一家小飯館居然還沒有打烊,走進去叫了兩碗熱騰騰的四川擔擔麵,又麻又辣,寒冷的深夜吃的全身暖烘烘的。謝芳菲現在才有時間坐下來好好想一想今天發生的所有事情,萬般情緒一時縈繞在心頭,如碗裡嫋嫋升起的氤氳的熱氣,蕭瑟淒涼,久久不肯散去。

  容情剛要說話,臉色突然變的難看之極。謝芳菲抬頭有些奇怪的看著他,順著他的眼光往後面看去,也不由得的愣住了,心中氣苦,沒想到竟然還能在這裡狹路相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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