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九一


  周是不服氣地說「:我也是五講四美三熱愛的好青年,回應國家的號召,奮發有為,積極向上,學以致用,報效祖國……」衛卿笑的不行,「好好好,我們周是最有出息了,將來為國為人民多做貢獻。」

  周是捶他,嬌嗔不休。衛卿正色說:「周是,跟你說真的,別跟那小孩走的太近,我可是會吃醋的。你可得時刻記住,你是我衛卿的老婆。」周是卻說:「誰是你老婆?八字還沒一撇,早著呢!」聽的衛卿十分鬱悶,周是還是不肯同意結婚,同時對寧非感覺有些頭疼。看樣子那小孩對她很執著,這讓他很不爽,可是總不能拿一個孩子怎麼樣。

  沒過幾天,畫班的老師找到周是,說藝術生考試結束了,生源大大減少,可能不需要她幫忙了,表示抱歉。周是愣了下,連忙說沒事沒事,笑說自己這個學期也要抓緊時間認真學習,有很多事要忙呢。

  這樣過了將近一個來月,已聞到春天的氣息,柳樹吐出嫩黃的新芽,到處欣欣向榮,連風也柔和起來,冬日的嚴寒陰冷一掃而空,使人精神一振。突然有一天,寧非來找她,直接上她們美術系的畫室,連聲質問她:「你為什麼不守信用?」周是嚇了一大跳,見周圍都是同學,好奇的看著寧非,連忙拉他出來,皺眉說:「你怎麼找到這來了,有話不能在電話裡說嗎?」

  寧非靠在樓道的牆上,眼睛看著窗外的藍天白雲,慢慢說:「你說你會來上課的。」少年的聲音低沉哀傷,似乎苦苦壓抑著什麼。周是沉默了會,然後解釋:「老師說畫班學生少了,再說我學習很忙,所以就不去了。」寧非打斷她,「你騙人,最近來了好幾個新老師。」

  周是一愣,問:「真的?」有些受傷,自己工作很努力的,自認為盡職盡責,為什麼被辭退?多少受到打擊。寧非問:「你還來不來上課?」周是搖頭,「可能不去了。」寧非十分失望,哀求說:「我喜歡你給我上課,你再去好不好?」周是還是拒絕,「對不起,我學習很忙,恐怕沒時間。」

  寧非攥緊雙拳,看著她,目光澄澈,認真地說:「周是,這麼多天沒見你,我覺得很想你。」用盡全身力氣,總算說出來。隨即又哀求說:「我就想見見你,聽聽你說話。我自己也不知道為什麼會這樣——」他今天完全失平日的冷漠少言,洶湧澎湃的感情再也無法控制。

  周是歎氣,說:「寧非,像你這樣英俊的男孩子能喜歡我,我真覺得高興。不過,你也知道,我已經訂婚了。」寧非卻說:「你為什麼非要和他訂婚?他不是好人。」周是認真地說:「甯非,衛卿他對我很好,我相信他是真心的。我們已經訂婚了,等我一畢業,就會結婚。」

  寧非神情黯然,過了一會兒說:「我知道。不過我沒想怎樣,我只是希望你回去繼續上課。」周是其實不知道怎麼應付這樣的場面,只好拍著他肩膀,拿出師長的樣子安慰他:「知道就好。你還小,才念高三,正是關鍵時候,專業考試過去了,還有文化課呢。我希望你現在好好學習,天天向上,考出好的成績。等你進大學了,一定會遇到喜歡的女孩子的。」

  寧非搖頭,「我已經喜歡上你了,在我自己也不知道的時候。」周是有些慌張,只好說:「那不是喜歡!我更像一個姐姐一樣照顧你,所以你會認為是喜歡,其實是錯的——」寧非打斷她:「你照顧過我嗎?」

  問的周是啞然,半天長歎一聲,「不管怎樣,我已經有男朋友了,還是未婚夫。」寧非垂著頭,好半晌說:「沒關係,我不在乎。」周是氣急,「以後我要跟他結婚的!」寧非微微點頭,「我知道你喜歡他。」

  聽他這麼一說,周是反倒釋然,反正是男孩子一時的愛慕,過一段時間就好了,自然會忘記。於是說:「我很謝謝你喜歡我。希望你回去後認真念書,一步一步朝著藝術的殿堂前進。」這話文藝的她自己都受不了。

  寧非極其嚴肅地說:「周是,我是認真的。你不來上課,我強求不了。不過,你等著——」留下這麼半截話,匆匆離去。

  周是張口結舌,叫住他不是,不叫住他又難受,怎麼老說一些她聽不懂的話?等她回到畫室,大家都笑著打聽剛才那個長的像明星一樣的男孩是誰,十分感興趣。周是隨口說是表弟。大家又問是叫什麼名字,有沒有上學,多大了,父母幹什麼的,問的她舉手投降,連聲討饒:「各位大哥大姐,你們就放過我吧!要調查戶口找他本人行不?」

  班長走過來說:「咱們的研究生宿舍總算建好了,系裡剛剛開了會,說讓我們下個月初儘快搬過去,這邊的宿舍破的不成樣子,要在新生入住之前,先裝修一番。」周是唉聲歎氣地叫起來:「我自從來這個學校念書之後,一年搬一回,從校外搬到校內,從東邊搬到西邊,從樓下搬到樓上,現在又從舊宿舍樓搬到新宿舍樓,差點沒折騰死,學校就不能讓咱們安安靜靜住到畢業嗎?」

  有人說:「學校又小又破,有什麼辦法,有你住的就不錯了,有囉嗦的工夫,還不如趕緊回去收拾。」要從最東邊的舊宿舍區搬到西邊的新樓,學校也不安排人手,全讓自己處理,只手空拳,手不能提,肩不能挑,怎麼搬?周是一想到搬家天下大亂,你推我擠的混亂場面,心情鬱鬱不樂,忍不住向衛卿訴苦。

  衛卿安慰她:「好了好了,不用愁眉苦臉,到時候搬家,你老公親自上陣幫忙總行了吧?」周是立即笑顏逐開,「這可是你說的,到時候可別嫌髒累啊。」衛卿笑:「老婆大人有命,怎敢不從。」

  周是搬家搬出了經驗,被褥床單枕頭往袋子裡一捆,衣服等物全部裝箱子裡,還有一些雜七雜八的東西先打包好,唯一頭痛的是滿架的書籍,用繩子捆好,整整三大摞,她連提都提不動,更不用說運下樓了。男生雖然也幫忙,但是有自己的東西,一時忙不過來,只好請衛卿來當苦力了。

  搬家那天,場面壯觀,人群擁擠,行李等物堵的樓道幾乎通不過去,擠的人呼吸不暢。系裡沒有指揮調度好,致使大家全部堵在電梯口,進不得進,退不能退。衛卿沒辦法,只好提著箱子爬樓梯下去,周是提著東西跟上跟下,差點沒累趴下。倆人都是滿頭大汗。

  到了新宿舍樓,還是一樣擁擠堵塞。混亂中還丟了行李,周是到處尋找,才發覺被人踢到水房門口去了。等把東西全部運回新的宿舍,她徹底爬不起來了,一屁股坐在地上,床上堆滿了東西,還沒鋪呢。

  衛卿熱地解開上衣扣子,撐著腰說:「你們學校也不派個老師管管,就這樣任你們瞎鬧,鬧到什麼時候。」周是有氣無力地說:「沒事,大家都習慣了,又不是頭一回搬家,鬧到晚上自然什麼都鬧好了。」衛卿打量了下,說:「比你以前宿舍寬敞明亮。」周是說廢話,不然幹嘛搬啊。他轉身又問:「你們宿舍另外一女孩呢?」她們不是兩人一宿舍嗎?

  周是擦著汗說:「她被這場面嚇到了,回親戚家去了,說明天再搬。」衛卿教訓她:「你也應該明天搬,這麼多人,不是受罪嘛。」周是爬起來,哼道:「我這不是響應學校的號召嗎?集體行動。」開始整東西,隨便擦了擦中間的大桌子,搬了個凳子,掂著腳尖將箱子放到櫃子上去。

  衛卿洗手進來看到了,忙說:「我來,我來,小心摔倒。」話還沒說完,周是累得筋疲力盡,手一軟,箱子砸下來,嚇的身體一歪,「砰」的一聲倒下來。衛卿連忙沖過去,手撐住她腰,緩了緩,周是踉蹌了下,還是站住了。不過箱子卻結結實實砸到他肩上,發出巨大聲響。

  周是嚇的面無人色,臉青唇白,拉著他連聲問:「衛卿,衛卿,有沒有受傷,快給我看看,快給我看看。」衛卿痛的坐在地上,一時說不出話來,蹙緊眉頭,連聲吸氣。周是都急出了眼淚,揉著他右肩說:「沒事吧?有沒有傷到骨頭?疼不疼?我給你揉揉。不痛了,不痛了——」嚇的語無倫次,焦慮中連領口大敞都不知道。還淌眼抹淚地說:「都是我不好,萬一砸出內傷來怎麼辦?我以後一定小心,再也不會發生這種情況了——嗚嗚——」

  衛卿按住她在身前身後亂摸的手,喘氣說:「別揉了——」周是見他唇色發白,一定是痛的,於是抱住他連連吻他,哭著說:「衛卿,都是我不好,我送你去醫院看看——」

  剛才的陣痛緩過來,周是這麼癱軟在他懷裡,柔媚入骨,立即換了另外一種疼痛。他單手按住她的頭,享受她難得的主動。一開始淺淺深入,本想作罷,可能周是受了驚嚇,愧疚不已,柔順非常,異常配合,致使他欲罷不能。周是扯動間,胸前風光一覽無遺,又挨又蹭,他很快有了反應。

  周是尚不自覺,喘息過後,察看他傷勢,心疼地說:「都青了,還腫了,有沒有傷到骨頭?」衛卿見她擔心,忙說沒有,「幸虧是紙箱子,不重,不然你老公這次就這麼無緣無故英年早逝,實在是冤枉。」周是含著淚說:「那我也不活了。」

  衛卿聽的十分感動,摟著她笑問:「怎麼,為我殉情?」周是揉他傷口,輕輕吹了吹,問:「還疼不?我給你上點藥。」說著爬起來去找藥,說:「放哪去了呢?我記得是收在黃色的紙袋裡的,怎麼不見了?」

  衛卿一把扯過她,說:「別找了,這麼亂,哪找的著。沒傷到筋骨,過兩天就好了。」呼吸相聞,一點一點褪去她肩頭的衣服,熾熱的吻落在微微汗濕的肌膚上,感官異常清晰。周是哆嗦了下,嗔道:「這個時候你還有心情亂來——」話未說完,「啊」的一聲叫出來,衛卿的唇舌在她胸前流連徘徊,遲遲不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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