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八六


  招手買單,寧非率先站起來,拿出錢包。那服務生愣了下,說:「同學,我們這不收現金。你可以到門口的服務台買票之後再付帳。」周是拍著他肩膀笑說:「客氣什麼,老師請你應該的。」拿出學校餐廳卡。

  寧非有些悶悶的,大概是因為剛才的事,周是安慰他,「我雖然是學生,不過自己能賺錢,當然該請你。」走到樓下,說:「我送你出校門,你自己回家吧,別在外面晃蕩,讓父母擔心。」

  寧非卻問:「你住哪?」周是伸手一指,「斜對面那棟樓,還有個很藝術的名字,『公主樓』,因為住的全部都是女生,呵呵呵——」不由得笑出聲。她也是剛聽陸丹說她們住的樓號稱是「公主樓」,周是當時聽了哈哈大笑,就那破地方,要什麼沒什麼,還「公主樓」呢!

  寧非淡淡說:「那你先回去吧。」周是詫異的看著他跟在自己後邊,說:「你走錯方向了,那邊不可以出去。晚上只有南門開。」他有些尷尬,說:「送女生回去,這是禮貌。」

  周是當場笑倒,取笑說:「好好好,甯非先生,那就麻煩你了。」這小孩裝大人裝的還挺像的!寧非那麼冷淡的一個人,居然被她笑的紅了臉,忽然說:「今天上午我去老師辦公室時,在桌子上看見你的簡歷了,上面還有你的身份證影本。」周是有些奇怪他怎麼突然說這個?只說:「哦,看見就看見了,沒事。」

  等她回到宿舍,才突然明白過來他指的是什麼,頓時紅了臉,這謊撒的也有點太難為情了。原來他早就知道自己一直在胡扯,居然能忍的住沒拆穿,這讓她有些驚奇。要是自己,早就說出來了。別看他還是個半大不小的孩子,將來一定是腹黑型的主。以後還是小心點為好,今天這臉丟的有些下不了臺。

  這個學期最後一次上完課,她也放假了,於是將畫班的東西打包,準備全部帶回。寧非自從跟她吃過飯後,態度明顯友善許多,至少不再不冷不熱的拿話諷刺她了。她覺得這是一大進步,認為自己做好了學生的思想工作,頗有些得意。寧非故意留下來,問:「這麼多東西,要不要我幫忙?」她一個人肯定拿不過來。

  周是卻搖頭,「不用了,不用了,你先回去吧。我找了人幫忙。」他不再說什麼,慢慢收拾書包。不一會兒,衛卿的身影出現在門口,周是忙拉著他說:「你先把畫架,畫板,顏料桶這些東西拿走,剩下的東西我來拿。」衛卿笑說自己是苦力,搖了搖頭搬走了。周是還叫:「小心顏料蹭到衣服上啊,洗不下來的。」

  寧非皺眉看著她,忽然問:「你還沒跟他分手?」周是有些不高興了,說:「我為什麼要分手啊?」寧非以一種不可理解的目光看著她,冷笑:「他跟那麼多女人交往過,這種男人你也要?難道因為他有錢?」以一種不屑的目光看著她,似乎很生氣。

  周是憤憤的看著他,半晌氣鼓鼓的說:「大人的事小孩別管。」這事跟他哪說的清。感情的事,便是當事者,也未必說的清,更何況是一個未成年的小孩。再說根本沒跟他說的必要。

  寧非站起來,盯著她看,目光緊迫。周是心想,童言無忌,童言無忌,放緩音調說:「今年最後一節課,大家好聚好散,時間不早了,你趕緊回家吧。我也要回家過年了,提前祝你學習進步,心想事成,考上理想的學校。」

  說完就要走,寧非走過來,一手攔住她。周是好笑,問:「你這是想幹什麼?」他冷冷的看著她不說話。周是無奈,說:「這事跟你有什麼關係啊?「他忽然說:「是不是人只要有錢就變壞?我父親就這樣。我寧願沒錢,你為什麼非要跟有錢人在一起?」

  周是哭笑不得,說:「有錢跟壞不壞沒有必然的聯繫。學過政治沒?內因才是主要原因,外因不過是推動因素,外因因內因而發生作用,明白嗎?還不快給我走,我要鎖門了!」這小孩,氣死她了。不過看來他家庭問題很嚴重啊,想法有些偏激,也挺可憐的。

  關於回家問題,又和衛卿吵了一通。周是硬是哭著鬧著要回家,衛卿沒法,只好讓步,說:「我絕對不放心你一個人回家。過完小年,我跟你一塊回去,這總行了吧!」周是這才乖乖的安靜下了來,還特意去超市買菜做飯討好他。吃的他又得寸進尺,滿腦子歪門邪道的心思,周是自然是不從。情急之下說:「衛卿,我反正遲早是你的人,你急什麼!」說的衛卿頗無奈。

  周是從衛卿家回來,剛要進宿舍樓,突然橫地裡沖出一人,她定了定睛,才發覺是寧非,十分吃驚,愣了半天,才知道問:「你來這裡是找我的?有事嗎?」他等很久了?又說:「有事的話,打電話就行。」他有她的電話號碼。

  寧非低著頭,有些局促的看著地下,半天說:「對不起。」周是想他可能是因為上次的事道歉,於是大方的說:「我接受。沒事了,不用放在心上。」她發覺寧非十分敏感且自尊,大概是因為單親家庭的緣故,家裡的關愛不夠。

  寧非看著她,遲疑的問:「你已經和他訂婚了嗎?」周是不知道他從哪裡聽到這個消息,聳肩笑說:「怎麼?現在不覺得我是在釣金龜婿了?」他皺眉,忽然一句話都不說,就這麼走了。

  周是真是蒙了,這是怎麼了?他脾氣還真是陰晴難測,完全不知道在想什麼。她試著分析,他來找她可能是為那天的衝動道歉,小孩子心裡擱不住事,非要個形式,她能理解。可是話還沒說完,他又掉頭跑了,這又為什麼啊?只好認為他可能臉皮薄,道個歉都不好意思了。

  少年懵懵懂懂的情素,連他自己都難以捉摸。

  第四十六章 拖延

  戀愛是享受,結婚是責任。她太年輕,有心逃避亦屬正常。

  沒過幾天,衛卿提前處理完手頭上的事,和周是一塊回家。他對周家可謂是熟門熟路,連周是的親戚也都跟著認了個遍,趕著叫姑姑嬸嬸,把眾人敷衍得密不透風。大家十分滿意,對他交口稱讚,都說周是認識這個姑爺,真是有福氣。

  正月初一去周是姑姑家拜年,衛卿提著大包小包上門,她姑姑忙說:「哎呀,來坐坐就行了,提什麼東西啊,真是見外!」衛卿笑:「聽周是說,您腰腿不好,下雨天老犯疼。我給您帶了點藥,專治這個的,都說效果好,您先用著試試,要是用的好,我再讓人給您帶。」喜的周是姑姑連聲讓坐,倒茶。

  然後掏出早就準備好的紅包,不論大小,見者有份,小孩子歡天喜地收下,樂的直叫她姐夫。

  周是姑姑連忙推辭:「哎呀,你看你,來家裡一趟,這麼破費。」衛卿笑:「應該的,應該的,一年一次,就當是壓歲錢,您不收下,可是不給面子了。」她姑姑只好收下。

  周是拉著他問:「你什麼時候包的紅包?我怎麼不知道?」衛卿刮著她的鼻子笑說:「怎麼,也想要了?放心,少不了你的。」周是啐了他一口,說:「我又不是小孩子,問要你壓歲錢幹嘛。」

  吃完飯,大家組織打麻將,周是姑姑,姑父,她爸爸,還有衛卿湊了一桌。周是坐在旁邊看電視。轉頭一看,有些吃驚,問:「你怎麼輸這麼多?我來我來,你手氣太差了,會不會打。」衛卿推她,「看你電視去,別瞎湊熱鬧。」周是硬是不聽,坐在旁邊指手畫腳,說:「這麼好的牌面,你湊什麼十三么啊!趕快碰啊。」周是姑父拿起的牌又放下,問:「到底碰不碰?」

  衛卿搖頭:「別聽她亂說。」催著周是走。

  周是姑姑便說:「詩詩啊,觀棋不語真君子,打牌牌品很重要的。你看就安安靜靜地看,不看陪揚揚玩去。你這樣亂出謀劃策,叫大家怎麼打?」說的周是訕訕的,瞪了眼衛卿,跑去書房上網。

  聊天聊得興起,衛卿推門進來。周是問:「是不是你一人輸?」衛卿笑而不答。周是捏他手臂,沒好氣地說:「你連打牌都耍弄心計?」衛卿趁機亂親,說:「你好意思讓長輩出錢?」

  周是問:「輸了多少?你不會一把都沒胡過吧?」衛卿摟著她腰的手亂摸,說:「那倒不至於,你老公專門放炮就行了。」周是搖頭,他那手段,還真不是一般的厲害。連一群小孩子見了他都纏上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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