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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三


  溜到畫室,好不容易喘口氣,以為沒人再問她和衛卿的事,沒想到回宿舍前,張帥漫不經心的問:「周是,你跟衛先生很熟嗎?」周是差點跳起來,怎麼連他也八卦起來了!反問:「怎麼了?為什麼這麼問?」

  張帥遲疑了下,說:「周是,這是你的私事,我本來沒權過問的……」周是忙說:「不不不,我不是那個意思。我的意思是,你聽到什麼謠言嗎?」張帥沒說話。周是考英語四級那天,張帥特意去找她,想問她考的怎麼樣,安慰安慰她。周是考前英語有一半是他輔導的。沒想到眼睜睜看著她上了衛卿的車,當時心裡很不是滋味,一直耿耿於懷。其實他並沒有看見衛卿,可是他那輛蘭博基尼,卻是認得的。

  周是又問:「你是不是聽到什麼很難聽的話?」她比較在意流言,想聽聽大家背後在說什麼。張帥搖頭,「沒有,我沒有聽到什麼。只是想問問你跟衛先生熟不熟。」周是忙撇清,「不熟,我跟他不熟。以後恐怕連見面的機會都沒有。」說這話的時候,心裡竟然唏噓了一下,似是惆悵。

  周是話說的這樣乾脆,張帥心口一松,忙說:「原來不熟呀,社團本來還想讓你去他公司拉贊助的。既然不熟,那就算了,換家公司吧。」他也用上心計了,拐彎抹角的打聽。周是一聽原來是因為社團經費的事,自己真是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人家張帥哪會理會外面的閒言碎語。忙說:「對呀,對呀,換家別的公司吧。我記得上次外聯部就拉到索尼的贊助,不如這次咱們社團也去試試。」

  張帥隨口說好,心想衛卿來找她或許有什麼事也說不定。他很瞭解周是,努力上進,自尊自強,不是一個貪慕虛榮的女孩子。

  衛卿自從和周是鬧翻後,接連幾天黑著一張臉,氣怎麼都消不了。無緣無故被女人踢了,叫他怎麼咽的下這一口氣!手下的員工見老闆心情不好,戰戰兢兢,不敢高聲說話,生怕一個不小心觸怒了他,怎麼倒楣都不知道。

  晚上硬是被朋友拉出來喝酒取樂。眾人見他興致不高,不言不語悶坐在一邊,打趣說:「衛少,今天看起來怎麼不大高興?誰還敢給你氣受!」衛卿也不答話,端起酒杯,一飲而盡。眾人拍手:「好酒量!」開始吆三喝五劃起拳來。

  有人端著酒靠著衛卿坐下,笑問:「衛少,你那個小女朋友呢,怎麼沒來?還好吧?」衛卿忙掩飾,「還好。怎麼了,又以為我們吵架了?」他再被人拿這事當笑話說,真不用活了,所以先堵他的嘴。那人笑:「沒沒沒,這倒不是,就是見你那個小女朋友年紀不大,心事重重的。想著該不是你欺負人家了吧?」

  衛卿皺眉不解,問:「你這話什麼意思?」那人聳肩,告訴他:「就我們在密雲滑雪的那晚,都晚上十二點多了,你那個小女朋友不睡覺,跑到樓下來,看著窗外抽煙。看樣子挺煩惱的,你知不知道這事?」衛卿心下吃驚,他都不知道周是原來會抽煙,忙問:「她有沒有怎麼樣?沒出什麼事吧?」

  那人笑:「她沒做什麼,抽完煙就回去了。我還跟她說了話,問起你,說你在房中睡覺,當下就奇怪,那她幹嘛撇下你偷偷跑出來,一副為情所困的樣子!」說完,笑出聲來。衛卿卻呆在當場,說不出話來。一開始他以為周是是莫名其妙發脾氣,使性子,像小孩子一般無理取鬧。

  可是他忘了,周是非但不是小孩子,因為在社會上鍛煉過,心裡年齡比同齡人都成熟。有時候雖然看起來任性難纏,但是做事極有分寸,像上次那樣冷淡無情的事還從未有過。衛卿本是情場中的高手,這樣一想,心下便有些了然,頓時豁然開朗,喜上心頭。將前因後果想了個遍,心想,周是心思到底怎樣,還得以事實說話,總不能憑空猜想。

  眉頭一皺,計上心來。

  晚上周是懶洋洋的窩在床頭看書,看了眼時間,心想,早睡早起,養成良好生活習慣。正準備脫衣服睡時,接到一陌生電話。想了下,還是接起來,「喂?請問哪位?」

  對方問:「周是嗎?」周是點頭說是,那人喘氣說:「我是衛少的朋友,阿哲,還記得嗎?上次跟你一塊到滑雪的。」周是忙說記得,記得。他說:「記得就好,記得就好,你快來『王朝酒吧』,衛少他出事了,快點來。」聽起來很急,也不等她問出什麼事了,對方就把電話掛了。

  周是聽見那邊十分吵鬧,哐啷哐啷的,像是有人打起來了。看著電話皺眉,衛卿出事了,叫她幹嘛呀,人家還真拿她當他女朋友了!想來想去,真不知道出什麼大事了,不然也不會驚動她。只好披了件厚外套,匆匆來到「王朝酒吧」。剛下計程車,阿哲就迎上來,抹著汗說:「你總算來了!快進去吧,快進去吧。」推著她就往裡走。

  周是見他這樣,忙問:「衛卿他出什麼事了?還活著吧?」心想,千萬別叫她來聽遺言啊!阿哲頭疼的說:「你進去就知道了,裡面都鬧的不成樣子了。」周是三步並作兩步跑進去,一看,客人都走的差不多了,只有衛卿那一夥人喝的東倒西歪,大撒酒瘋,有認識的也有不認識的。

  衛卿將手裡的酒杯望地上一摔,豪氣的說:「酒逢知己千杯少,今日不醉不歸!大家一起喝!」站都站不穩,還要伸手去摸桌上的酒瓶。周是皺眉,問身邊的阿哲:「他喝多少了?」阿哲指著滿地的空酒瓶,說:「都是他喝的,衛少今天心情好像不大好,包下『王朝酒吧』就為了喝酒來的。我們見他喝的實在不成樣子了,怎麼勸都不聽,口裡還叫著你的名字,沒辦法,只好請你過來帶他回去休息。再喝下去恐怕得進醫院了。」

  周是心想,真會將這個爛攤子丟給她。歎口氣,沒辦法,人都來了,還能怎麼樣。只得走上前去,扶著他說:「好了,不要喝了,回去吧。」衛卿搖搖晃晃的站起來,打著酒嗝說:「哦——周是,你來了,我還以為——你不理我了,我還要喝……」周是沒好氣的說:「你還認得我,沒醉死嘛!走吧,走吧,發什麼酒瘋!小心我送你進警察局!」

  衛卿暗中歎氣,這人真夠狠心的,自己都醉成這樣了,她也不說點好聽的,惡聲惡氣的。不敢再囉嗦,上身倒在她身上,軟玉溫香,占盡便宜。周是哪扛的動他呀,儘量扶穩他,沖阿哲說:「阿哲,你能幫忙將他送上車嗎?」阿哲連忙點頭,接過衛卿,拖著他出去。周是甩手跟在後面,衛卿惟有嘆息。

  阿哲開車送他們回去,周是扶著衛卿坐在後面。衛卿倒好,先是靠在她肩上,慢慢地,慢慢地滑下來,竟然倒在她懷裡,醉的不省人事。周是低罵一聲:「重死了!跟豬一樣!」衛卿聽的越發來勁了,整個人往她懷裡鑽。周是雖然不滿,倒沒有推開他,從後面拿了個靠墊枕在他頭上。心想,自己怎麼這麼倒楣呢!又跟他纏在一塊了,老天真是不長眼!

  而躺在軟枕上的衛卿卻氣的不行,都這個時候,周是還是一樣不肯讓人佔便宜。聞著她身上傳來的幽香,越發難耐,直想抱她在懷裡任意妄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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