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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〇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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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們吃飯的時候圍在一起,基本就在討論這個事情,女護士尤其起j勁,可以將某大導演的緋聞軼事說得有鼻子有眼活靈活現,仿佛身臨其境。二師兄這兩天臉色鐵青。可我估計他如隔山打牛,空穀回聲,基本沒什麼機會回應。因為大家都不會當他面說,他又不能逮誰跟誰說,於是吃癟。 我因此知道了為什麼男以被戴綠帽子是件可悲的事情。無論這帽子是真是假,沒有一個男人願意自己和女人成為別人茶餘飯後娛樂消遣的話題。以前二師兄小芹長、小芹短,自己儼然都快成娛樂圈的一分子了,現在卻絕口不提了。 周日下午有個病患用藥出了問題,我拷二師兄回,他很快趕來,臉上居然有五指印。我真是哭笑不得,想問不敢問。想當年克林頓就這樣頂著淤青的臉滿世界招搖,全天下的男人都是一樣地痛苦。我忍不住問:「小芹回來了?沒聽你說起?」 二師兄不答我,只當我是空氣。 一切結束後,他並不回家,拉著我到辦公室。 坐下半天他不說話,突然冒一句:「我冤枉她了。我們都冤枉她了。 報紙不可信,都是騙人的。」 我沒敢接話。 「小芹說,她跟導演什麼都沒有,夜裡一起出去吃夜宵,是全劇組的人,記者只拍他們倆。」 我忍不住問:「需要手拉手嗎?」 他說:「小芹說,她拍戲的時候腿給撞到,走路瘸了,導演過意不去,攙扶著她。」 我沉默良久,最終說:「你跟我說是什麼目的?希望我挨個幫你解釋嗎?你知道我不是這種人,如果你需要解釋,還不如告訴美小護,她是消息集散地。」 二師兄不說話,半天才說:「我跟你說,你會信嗎?」 我說:「我信不信的,有什麼關係,關鍵是你信嗎?」 二師兄說:「這就是小芹打我的原因。她覺得我侮辱她了。其實我內心裡是傾向於信的,我和小芹認識不是一天兩天,她當初吸引我的就是單純。可你知道,演藝圈是個大染缸,好人都會變壞,否則沒法生存。 再說了,所有的緋聞,你說報紙是無風起浪,可最終好像都會被驗證是正確的。我該怎麼辦?」 大師兄走進來,敲敲門,說:「我插一句嘴。」 二師兄不說話。 大師兄說:「你不要糟蹋小芹了,你配不上她,還是分了好。當年我就說過,你們倆不合適。現在我還是這樣說。沒有相同的生活背景,沒有共同的興趣愛好,沒有一致的信仰,僅憑性或外貌的吸引是很難長久的。以前我覺得小芹是個風塵女子,你是個花花公子,倆人沒法組建家庭。其實,上次你生病,小芹照顧你,跟我們說你們談戀愛的趣事,我覺得這個姑娘,和我們認識的其他所有姑娘沒有任何不同,她善良,踏實,真誠,有主見,在憑自己的努力做事業。她當時說她被鋼絲吊起來拍武打戲的時候,我內心裡很驚歎她的毅力,那麼瘦小的人,要忍受那麼多艱苦,才有一線希望成功。其實各行各業都一樣,當醫生也好。搞金融也好,搞IT也好,搞藝術也好,每一個領域裡的成功人士,一定是憑努力真刀實槍幹出來的。你霍思邈也不會因為有個當院長的爹,就一躍成為一代宗師,這個不是皇帝的位置,傳代傳出來的。小芹打你一巴掌,我覺得沒打錯。她在氣憤為什麼她所有的努力你都看不見,卻只見那些浮在表面的東西。你最好回去跟她道歉,否則,不是你猶豫要不要她的問題,而是她要不要你的問題。」 二師兄驚訝:「你確定小芹什麼事都沒有?她現在並沒有成功,卻在成功的道路上。就好像醫生在前進的道路上必定犯錯,搞金融的人在成功的道路上必定虧本,小芹怎麼就不會為成功而違心呢?」 大師兄問他:「你在意的是小芹跟別人睡覺你吃虧的事,還是在意周圍人看你的眼神,還是比較起來你更在意周圍人帶給小芹的傷害? 萬一小芹是無辜的呢?觀眾可以八卦她,記者可以獵奇她,認識的人可以議論她,這是她這個職業帶給她的副產品。就像我一直認為醫生這個行業,病患質疑我們就是這個職業的副產品,因為很多時候,我們的同行都在質疑你的判斷。還記得上次我懷疑你給39加床開刀是為了搞錢的事嗎?我和你,這麼親近的關係,我都不瞭解你,你如何讓病患瞭解你的真心?可是,你是小芹的親人了,你都懷疑她,還有什麼比這個更傷害她的?你自己想想,想明白了去跟小芹道歉。」 二師兄看看我,我只好說:「我沒大師兄那麼高尚,但我認為,你找了小芹,你就得承受這些。剛開始你可能不適應,時間久了你就不在意了。這個吧,誰都有第一次。第一次都是疼的,過去了就好了。不過估計以後一輩子,你大約在報紙上看到你老婆的次數,要比現實裡看到的次數多。但說實話,要是我,我是不會找女演員的。人靚是非多。找老婆是過日子帶孩子的,哪能天天抛頭露面。本來找女護士就夠辛苦的了,家裡小孩都沒人帶,要是再找個女演員,她一拍戲走了好幾個月,你以後的家誰照顧?聽說你媽媽挺挑剔的。」 大師兄問二師兄:「你那個不是省油燈的媽,怎麼評價小芹的?」 二師兄笑著說:「以前的標準是四不找。現在說我找到一個四不象,還不如女護士呢!來了個狐狸精。我媽對我最多的叮囑,從以前的要找個正經女孩子,到現在要注意養腎,多喝枸杞子茶。」 大師兄終於笑了:「小芹原來是工兵,為未來的士兵掃清障礙的。 小芹過後,估計你媽看誰都順眼了。」 二師兄站起來說:「舒服多了。還是需要兄弟滴。我這幾天老想打人。」 我接一句:「結果被打了。」 二師兄對著牆上鏡子照一下說:「不明顯吧?這個女人,力氣還是蠻大的。我現在放心了,要不是她自己情願,導演想霸王硬上弓,那是不可能的。」 我以前一直覺得老大雖然脾氣好,心地好,人挺面的。從小芹的事裡,我才知道嫂子當年為什麼選他做丈夫:心胸!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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