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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七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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海萍先躺下歇息了,一覺醒來都半夜三點半了,一摸另一邊,床空著。海萍這下睡不著了,披著衣服繼續打蘇淳電話,始終是對方關機狀態。海萍急了,大半夜的,他能去哪兒?這是蘇淳從相識起到現在第一次不打招呼就在外留宿。 「他搞什麼名堂!難道在外頭有什麼花樣?」海萍氣不打一處來。「等明天我抓著他,非好好審審他。」 等到四點半,海萍如坐針氈了,「壞了,他搞不好出事了。車禍?在醫院?為什麼沒人通知我?萬一沒人給他送錢,人家不給他治,他不就等死了?不行,我得找他去!」 海萍先打了個電話問110,想看看晚上有沒有車禍報案。對方乾脆答:「這裡負責治安,車禍請打120,以後沒有情況請勿亂撥110。」 「對不起,對不起,我是擔心我丈夫出事。」 「哦!這還不到五點。可能他應酬去了,可能打牌忘了告訴你,別擔心了,超過24小時再說吧!」 海萍想想不放心,又撥打120。對方查了查問:「請問你丈夫的姓名?」「蘇淳。」「今天晚上車禍三起,我們查了查,沒有叫蘇淳的。應該不會。當然除非他在外地出事。要不,您再等等?」 海萍已經百爪撓心了,現在就盼著天快點兒亮,好到蘇淳的單位去問個究竟。好不容易到了天亮,海萍匆匆往蘇淳的單位奔。 海萍一進蘇淳的單位,就敏感地意識到氣氛不對,大家都以回避的眼光看她,並且她還沒張口問話,都紛紛逃避。海萍坐在蘇淳領導的辦公室裡等,直到領導姍姍來遲。「我想知道蘇淳出什麼事了,他昨天沒回家。」領導看著海萍,無限遺憾地說:「我也是剛從單位保衛處回來。蘇淳的確出了點事。他涉嫌洩漏單位的商業機密,昨天下午被保衛科帶走了。」 海萍一下就急了問:「他?他有什麼機密?不行!你現在得帶我去見他!」 領導抱歉地說:「對不起,目前你想見他可能有些困難,案件還在審理中。」 海萍怒了,提高聲調說:「審理?他犯罪了嗎?他犯罪應該交給公安機關辦,你們保衛科有什麼資格審理?你小心我告你們私自扣押,違反公民權!」 領導示意海萍別激動,說:「我們不會冤枉好人的。這也不是抓他,而是對一些情況的調查。事實上,他今天早上已經被移交到公安機關了。有什麼問題,你去公安局吧!我這裡實在是幫不上什麼忙。」 海萍頓時沒了主張。 海萍跌跌撞撞地跑到公安局,局裡一查資料說:「正要通知你呢,現在自己來了。他被刑事拘留了。」 「那我什麼時候能見到他?」 「在案件偵辦期間,你是見不到的。」 「那我怎麼知道他現在的情況,他好不好?」 「他在我們這裡你有什麼可擔心的?最好不過了,管吃管住。你別在這磨蹭了,回吧!對了,萬一有需要,我們可能也會傳召你的,你最好不要四下走動,免得我們找不著啊!」 海萍無助地哭了,她抓住一個辦經濟案件的工作人員問:「同志,你好歹要讓我知道,我能為我丈夫做些什麼吧?見又不讓見,出什麼事都不知道,我該怎麼辦呀?!」 對方好心地提醒她:「我看你呀,趕緊去找個律師吧!」 一句話點醒夢中人,海萍回家以後第一件事就開始翻報紙找律師。她突然想起什麼似的,給海藻去了個電話說:「海藻,你……你認識什麼好律師嗎?」海藻一聽電話那頭海萍失魂落魄的聲音就知道出大事了,趕緊問:「姐,出什麼事了?」 「蘇淳,蘇淳給抓起來了!」 「啊!不可能啊!他幹了什麼?」 「說是洩露商業機密,昨天一晚上都沒回來。」 海藻一聽立刻對姐姐說:「你等著我,我馬上就來。」提了包就往海萍那裡奔。 海萍正哭得稀裡嘩啦,一邊哭還一邊跟沒頭蒼蠅一樣在翻電話號碼本,腦子完全不聽使喚,根本不知道自己到底想幹什麼。手裡比什麼都忙,腦袋卻一片空白,想不出解決的方法。 海藻一過來,看這情形也慌了,兩個女人在家除了乾著急,跺腳掉眼淚,根本想不出什麼辦法。「我……我給小貝打個電話,讓他給找人!」海藻趕緊給小貝去電話。 小貝一聽也愣了,他忙安慰海藻說:「你別急,我這臼問周圍的同事,看看誰有類似的經歷或有什麼辦法,等下我下了班就去海萍那裡,你先讓她沉住氣。」 晚上小貝一到海萍家,就跟海頻:「我朋友推薦了一個律師,他說他以前有過辦經濟類案件的經驗,不過現在主辦離婚了,他可以給你一些建議,要不,我們先跟他聯繫一下?看看下一步怎麼辦?」海萍、海藻都趕緊點頭。 這廂小貝在跟人家聯繫,那廂海萍的手機響了,裡面傳出Mark的聲音:「嗨!郭,你好嗎?我在等你上課,你到哪兒了?」海萍這才想起今天晚上有Mark的課!她趕緊抱歉說:「對不起Mark,家裡出了點事兒,我今天不能去給你上課了。抱歉,我一忙把你給忘了。」Mark一聽海萍的聲音就知道情勢不對,他關切地問:「嚴重嗎?需要我幫什麼忙嗎?你先忙你的,有需要的話,請給我電話。」海萍道謝後掛了。 一行三人直奔律師的家。律師聽完海萍的敘述說:「我現在不辦經濟類案件了,所以這方面的人脈不熟,我可以給你推薦一個人,你去找他,他應該可以幫得上忙。如果你們請他做辯護律師,他應該可以以這個身份去打聽案子的進展。不過,以你愛人現在被公安機關羈押來看,這個案子肯定不小,否則自己單位內部就消化處理了。」對方給海萍一個位址,「你明天再去找他吧!」 海萍覺得,這一夜太漫長了,不曉得蘇淳現在情況到底怎樣? 海藻沒回去,晚上陪著海頻話。「姐,你別擔心,我覺得應該是搞錯了。他們單位又不是什麼國家保密機關,沒什麼秘密可言,如果不是誤會,那就是無心之過,應該很快就出來了。姐,你要不要吃點東西?」海萍難過地說:「我吃不下。我現在懷疑,他前一陣給人畫的圖出事了!」 「什麼圖?」 「前一陣福建有個單位讓他幫著畫幾張圖,也給了點酬勞,現在看來,搞不好這個事情有問題。」 「不至於吧?現在幫人幹點私活兒太正常了,沒聽說誰給抓啊?會不會是別的事?」 「除了這個應該沒別的了。」 第二天一早,海萍就去了律師事務所,推薦辦案的那個人卻不在,等到中午近12點,那人才回來。那人聽了海萍的說法,想了想說:「如果您決定委託我們承辦的話,就先簽一份委託書,我這兩天抽空去瞭解一下案情,然後咱們再根據案情想辦法。」海萍一聽就急了說:「您別過兩天呀!他都給關一天多了!人是死是活都不知道,您還是下午就去吧!至少讓我知道點消息。」律師安慰她說:「像這種案件一出,關一天兩天那是解決不了問題的,你要有長期作戰的思想準備。也別太擔心了,放寬心,人不會有事的。你不要太緊張了,事情既然出了,就要面對它。」 海萍一出事務所的門,就對海藻說:「這傢伙,我覺得靠不住。他太忙了,肯定不會把蘇淳的事情放在心上的!」海藻說:「可是,現在除了他,我們又能怎麼辦呢?聽他說的口氣,姐夫好像要被關很久啊!」 「怎麼辦?怎麼辦?」海萍覺得天都要塌下來了。 海萍現在每天的工作很明確,就是白天守在律師事務所,傍晚出去上課。海藻也停下了手頭找工作的事情,每天陪著姐姐去打探消息。 律師見到蘇淳以後回來跟海頻:「今天我見到他了,情況不太好。他是在跟對方交易的時候被保衛科當場抓住的,一進去就把情況交代了。據我看,批捕應該就是這兩天的事。接下來就是走程式。具體涉案金額多少,我們還要等起訴書出來。這兩天,可能公安機關也會召你去問一些問題,你要有心理準備。」 海萍立馬就慌了說:「那我說什麼?」 「有什麼說什麼,不知道的就不說。」 「可我怎麼知道他說了什麼呀?」 「所以你只要說你知道的,不清楚的就答不清楚。」 「律師,您能陪我一起去嗎?」 「你可以要求我在場,但公安機關同意不同意就不知道了。」 「我能不能答不知道?」 「你當然可以。」 「那我就什麼都不說。他們不會打人吧?」 律師笑了說:「不會。但如果你不說,他們會認定你不配合,這對起訴書是有影響的。你如果配合,他們可能認為有自首的情節在裡面,判得輕些,如果你不配合,他們會要求判得比較重。」 海萍覺得,丈夫的命運突然就掌握在自己手中,究竟是緊一緊還是松一松? 海萍出來問海藻:「我們是自首還是抗拒?」 海藻悶頭想一下說:「你最好還是什麼都不知道。本來你就什麼都不知道。」 海萍堅定地說:「好!我不知道。」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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