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七〇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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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玨一臉羡慕的表情:「多能幹的女人呀!我怎麼就不能像她那樣呢?」 孫哲沒有轉過臉,只是用手試探著夠王玨的手:「你有你的好。」 王玨嫺熟地關上吹風機,把電線繞好,裝進布袋裡收拾俐落,然後把屋裡的窗簾全部拉到暗,燈關上。把自己,很溫柔,很依賴地投入孫哲的懷中。孫哲有些猶豫,有些擔心,有些不確定地輕輕摟著她。王玨閉著眼睛享受:「真好。」 過了一會兒,孫哲主動開燈,跟躺在身邊的王玨說:「對不起,真的對不起。我……」 王玨連忙安慰孫哲:「沒事兒,沒事兒。我不是非要……我其實,就是喜歡身邊,有個男人躺著。我不在意的。」 孫哲趕緊躺好。 倆人都面朝天花板。 王玨突然問:「你在家……也這樣嗎?」孫哲不知怎麼回答,怕傷到王玨,猶豫了半天才說:「在家,其實,我們現在吧,也很少了。」王玨很心疼地轉過身,摸著孫哲的頭:「你,是累著了啊!」 孫哲:「我?我還好,我不太累。」 王玨:「心累。」 倆人又不說話了。良久,王玨開口:「我知道,你心裡,其實是怕我。」孫哲不說話,聽著王玨說,「你怕我們倆要真是親近了,有感情了,你甩不掉我。」 孫哲還是不說話。「你多想了。我不會的。我當年沒有,現在就更不會了。你和我,是兩個世界的人了。你心好,同情我,可憐我,願意幫助我,我知道。我也從沒想過要和你怎麼樣,謝謝你,陪我走這一段最難的日子。」 孫哲還是不說話。 王玨說:「你抱抱我吧!你抱著我,我就很滿足了。」 孫哲轉身,溫柔地抱著王玨:「玨啊,我虧你,太多了。我又為你,做不了什麼。」 這個週末,靜波帶吉泰去了馮瑩家。馮瑩媽抱著吉泰坐沙發上,偶得把吉泰逗得可歡騰了。靜波搬把椅子坐邊上跟馮瑩媽聊天。馮瑩媽感慨:「孩子都長這麼大了!長勢喜人啊!不見孩子,不知道自己老啊!」 靜波誇大姨身體好,馮瑩媽說:「人呀,要接地氣,不接地氣不長命。能坐絕不躺著,能站絕不坐著。」 靜波嚇得趕緊站起來,靠牆站著,屏氣凝神,「您這說的,哪裡是養生啊,您說的是減肥口訣啊!」 馮瑩媽:「減什麼肥呀,我就天天說馮瑩,你們別老覺得自個兒胖,難看,你趁現在,趕緊拍照,過兩年再看自己,更難看,看過去的照片,媽呀,以前我這麼漂亮啊!我們都是這麼過來的。你們現在,能吃就放開肚子吃!等你們到我這個年紀,倒是想吃,吃不下了。我年輕的時候,咬核桃,咬啤酒瓶蓋兒,現在,米硬點兒,我都咬不動。」 靜波歎口氣:「唉,大姨啊,我知道你說的都是金玉良言啊!可在我這年紀,做不到啊!我不還沒看穿呢嗎?人生在世,吃穿二字,可就這二字,還不能兩全。吃了就穿不了,穿了就不能吃。」 馮瑩媽:「要我說啊,吃是給自己享受的,穿是給旁人看的。何必為旁人委屈自己?」 馮瑩去片了些水果端出來,聽到這話,說:「媽,話不能這麼說。女人穿衣服,也不為旁人好看,自己也好看啊!」又問靜波,「哎,孫哲去他爸那兒了?」 靜波:「嗯。老頭真能扛。我發現,現在的保姆,真是厲害啊!拿下一老頭兒,輕輕鬆松的事,關鍵還能讓人家死心塌地至死不渝呢!他爸爸寧可穿紙尿褲,都不肯換個人照顧!」 馮瑩正給孩子和媽發水果,忽然就愣住了:「那你有沒有想過,其實,他們倆還是有聯繫的?」 靜波也警覺起來:「怎麼聯繫?」 馮瑩分析:「你我都談過戀愛。戀愛這個東西吧,就是你越壓制,他越起勁。你真讓人家在一起,人家說不定倒自己就分了。我猜想,他倆現在肯定還是交往的。」 靜波:「肯定!電話不斷!」 馮瑩想了想,搖頭:「光電話是不足以讓老頭有這個動力的。他們應該是見面的。」 「不可能。他們沒鑰匙,鑰匙在我這兒呢!」靜波說著突然愣住,「嗯,你說的有可能。孫哲說家裡大門的紗窗給野狗刨兩個洞,哪是什麼野狗啊!是野女人!」 馮瑩:「不怕賊偷,就怕賊惦記。你家的家產,要是真被人惦記了,你也只能認栽。這種事情又不是你家獨創的。多少後媽跟孩子為家產打官司的。」 靜波:「孫哲爸,又不是什麼有錢人!」 馮瑩:「可在保姆眼裡,他就是個有錢人了。你也不想想,這座城市的一套房子,多少人要不吃不喝奮鬥一輩子才有啊!更別提以後孩子們就大串小,像穿羊肉串一樣就進來了。這一跳,多容易啊!又不費什麼力氣。」靜波又開始生氣了。馮瑩笑:「萬一再生個小的,你家吉泰就會有個小叔叔了!人家這個位置就徹底坐牢了!」 靜波打住:「你別噁心我了,我都……渾身起雞皮疙瘩!」 馮瑩:「在這個社會裡,一切不正常,都看起來,如此地正常。」靜波:「那我該怎麼辦?」 馮瑩:「忍著。這社會,唯一鍛煉的,就是人的忍耐力。好聽的詞,就叫寬容。」 靜波忍不住又拍桌子了:「就因為太寬容了,才有今天一切的不合理,莫名其妙!一屋不掃何以掃天下!不行,我看靠孫哲的懷柔政策,根本不可能有結果,我耗不下去了!關鍵時刻,還得看我出手!一個心存不善的保姆我都擺不平,我白混這麼多年了!她越想得逞我越不能叫她如意!」 馮瑩:「這啊,這沒什麼可氣的。畢竟是你公公的事,錢你自己又放棄了。你幹嗎不叫孫哲姐姐去爭取呢?你還不如操操你哥哥的心。今天,玩砸了吧?我難得看對一個女人這麼專情,不曉得會不會把他這個好開端給毀了。」 夜晚,靜波坐在車裡,一直觀察社區的門。果然,保姆周姐急匆匆走進社區,四處看看,然後尾隨他人進了門洞。靜波開著車,尾隨保姆,到樓下,卻發現沒車位。保姆已經上樓了,靜波卻沒地方停,她有些急,順著路一路找過去,停在很遠的一個角落裡,然後走回來,躡手躡腳上樓。 靜波是有些氣憤,隨時準備抓奸的狀態。到樓梯轉彎處,聽見保姆和公公很溫馨的談笑聲,這是公公和孩子們在一起沒有的。 周姐在說自己二兒子鬧出的笑話,正說到「叫他組詞,流,流氓,流產……」聽到公公大笑著說:「這小子!那,老師怎麼說?」周姐的聲音:「老師就讓家長去學校跟他談談。」 孫哲爸:「那你怎麼辦?你又不能回去。」 周姐:「是啊!我給老師打電話,跟老師道歉了,跟他說,小孩子哪懂啊!小孩就是抄字典嘛!不是故意的。」 孫哲爸:「唉,我跟你說啊,孩子,還得帶在身邊。不帶在身邊,這個教育問題,很麻煩啊!」 周姐:「你說的那個教育,都是吃飽飯以後的事,我這還在為吃飯問題發愁呢!你都談那老遠了。來伸右腳,我換只腳給你捏捏。」孫哲爸:「你看你,這段日子,頭髮都白了。」 周姐:「全白最好。」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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