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六六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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靜波:「我難受。很多問題,我想不明白。」 李川奇:「你說來我聽聽,看看能不能三個臭皮匠頂個諸葛亮。」靜波白了李市長一眼:「我這兒,就你一個人。你不是誇自己是諸葛亮嗎?」 李川奇立刻做謙恭狀:「是是是,事後的。」 靜波:「我不太理解男人這種生物的構造。為什麼男人都是薄情的,古有陳世美,今……今我就不舉了,太多。以前陳世美還要砍頭,現在,都沒有懲罰和約束了。」 李川奇探究地看著靜波。靜波揮揮手解釋說:「我不是在說我家。」李川奇:「你想聽我說實話?」靜波點點頭。李川奇說:「有選擇,是好事一你別急著打斷我。我雖然是男性,但我堅決地成為婦女之友。我想,我應該是本市最受女性歡迎的幾位男性之一吧?我一方面,對你說的現象與你們廣大婦女同仇敵愾……」他笑了笑,接著說:「另一方面,我想跟你們說,有選擇,雖然殘酷,但它是好事。你想想,以前不僅是鍘美案,還有潘金蓮呢!潘金蓮也是苦出身,如果她生活在今天,她就沒必要忍受她不愛的武大郎,可能就會提出離婚了。選擇是雙向的,不能看對自己不利的一面,一定有有利的一面。」 靜波哼切呸:「你就是打著婦女之友的旗號損害我們的利益。對絕大多數男人有利的事,一定是對絕大多數女人有害的。都有選擇,女性的選擇比男性小多了。你幾時見到七八十的女性喪偶後立刻再嫁的?」 李川奇:「你不要極端嘛!最近不是有個VeraWang六十多歲離婚跟二十多歲男生好上了嗎?」 靜波:「這才是極端!有幾個人能成為VeraWang啊?」 李川奇:「現在它開始有,以後會越來越多。這就是雙向的含義。你只要保證自己的優秀,那你在任何時候,任何年齡段,都不缺愛你的人。無論男女。你想想是不是這個道理?其實,你討論的問題焦點偏頗了。我們討論的肯定不是回退到不能離婚,一夫一妻到底的日子,我們討論的是補償和保障。每個人都有選擇的權利,但有選擇權的人,往往是生活的強者。但如何保障弱者的權利才是問題的焦點。無論男女,你在任何時候都可以去追求你以為的真愛,但你不能因為真愛而不負責任。我們目前缺乏的,是對責任的約束。你奔你的幸福而去了,就不能讓伴侶既沒有感情又降低生活標準。這才是重要的。」 靜波:「對,也不能讓孩子的生活標準因為你的背信棄義而降低。人家德國的總理,幾次離婚之後,撫養費付到自己出門得騎自行車。他就該為自己的朝三暮四付出代價!」 李川奇:「你看你看,你動不動就用這些大是大非的詞彙。人吧,其實不能簡單定義好或者壞的。人是複雜的,立體的,多面的。換個角度想,已經和秦香蓮沒有共同語言的陳世美,和公主自由戀愛了,你就非給人家扣上背信棄義的道德帽子,也違反陳世美和公主的人性吧?如果他們倆好了,卻依舊保證秦香蓮和孩子們有穩定和優裕的生活,我覺得還是應該給人家幸福的機會的。否則秦香蓮的幸福不是建立在別人的痛苦之上?」 靜波:「你怎麼能這麼說呢?鍘陳世美是因為他追殺秦香蓮,潘金蓮千年惡名是因為她謀害武大郎!您怎麼能給這麼無恥的兩個人平反呢?」 李川奇笑了:「對對對!你說得對!可是,你想想,如果古代可以自由選擇……會少多少命案呢?婚姻這個東西,背負著法律和道德層面的責任,但最終,婚姻,是兩個人內心的東西,感情在與不在,是婚姻品質的保障。哪怕一個人沒有感情了,婚姻都會造成兩個人甚至包括孩子的不幸。你覺得呢?」 靜波:「你讓我轉個彎兒想想。」 李川奇:「你小腦瓜裡彎彎繞繞太多了,讓你去看芭蕾舞,你還拒絕了,那個,是淨化你腦子裡彎彎繞繞的工具。跟吸塵器一樣。你還拒絕吸塵。」 靜波:「唉,不瞞你說。我去處理我公公的情感問題了。他和我家保姆……嗯……嗯……唉,怎麼說呢?」 李川奇:「有私情。」 靜波:「還是你文雅。就是這個意思。我把那個居心叵測的保姆給攆走了,這兩天每天要給他送飯。因為派去一個保姆,他就攆走一個。我已經很疲憊了。我今天給他換了把鎖,跟他說,再這樣,我就讓他獨處了。」 李川奇勸她:「靜波啊,我覺得,你這樣做,不妥。他是個有行為能力的成人,他愛上誰,娶了誰,是他的自由。你怎麼能橫加干涉呢?尤其是後面的行為,你公公完全可以告你非法拘禁的。他們家的事,你不宜多參與。你說呢?」 靜波:「我……我……我不這樣認為!我認為以後要制定一條法律,人從六十歲退休起相當於十八歲,需要監護人,每往後加一歲就相當於孩子減一歲。要是老年癡呆被人騙了呢?誰負責?」 李川奇看看表說:「走,我送你回去。咱們路上聊。」 靜波:「你後面還有事吧?我開車了,我自己回去。」 李川奇:「我的確後面還有事兒。要準備明天的一個會議。我們微信上交流吧!」 靜波笑了:「你終於裝微信了。」 李川奇:「你說的是對的。我也要與時俱進,否則就要被你每活一年就減一歲了。靜波啊,你還是缺乏對他人的感受啊!你要體諒體諒我們這些老年人的情感。」 靜波又笑了:「你得了吧!你才多大啊!」 §第二十三章 你已長大到需要我仰視 王玨的花店開張了。她在店裡邊學插花邊經營,有些土,但還學得像模像樣。孫哲找一機會,又抱著吉泰來花店了,看到王玨正在忙活,高興地贊道:「不錯啊,進步很大!是對著書學的嗎?」 王玨有些羞澀地笑:「不是。不僅僅是。我還在網上查了一些樣本。」孫哲很受用:「你看,我跟你說店裡通個網路,當時你還不要。」王玨:「有網的確好多了。有些資料能現查。網真是聰明啊,怎麼樣保持花期,怎麼樣包紮得漂亮,全都有哎!」 孫哲:「我家裡電腦多了好幾台。都是以前不用的,我建議,你在你住的地方,也通上網路,讓孩子也有學習的機會。我回頭把一台舊電腦給你拿去。」 王玨:「還是不要了吧!一個月好貴的。而且,我怕她沉迷於網路。」 孫哲:「孩子靠引導。單單堵,是不行的。網路已經是現代生活的一部分了,該花的錢,要花。」 王玨說實話,感覺心理壓力大,怕掙不出那麼多錢來。孫哲給她打氣:「估計也虧不了多少吧?我們哪天想想行銷的法子看,做點電線杆小廣告?」王玨笑了,非常開心。孫哲感覺從重逢那天起還沒見她這樣開心地笑過。她看著孫哲,說他還是像以前那麼聰明。孩子已經轉學,也除卻了她最大的心病,她發自肺腑地說了聲,謝謝你。孫哲:「你那麼客氣幹什麼。哎,你怎麼長一臉小包包。我印象裡,好像松山醫院有種藥膏,抹了會好,很便宜,才兩塊多一盒,我去開兩盒來給你。」 王玨輕聲害羞得用手撫著臉:「謝謝你……其實,不用。」孫哲關心地看著她:「怎麼能不用呢?你還老摸,容易感染一手別摳。」說著很自然地將她的手從臉上撥開,「跟你說了別摳,也別擋。你以為擋著就沒了啊?」 王玨:「我自己,覺得難看。」 孫哲:「有病就治。治了就好看了。其實也沒那麼難看,是你心理作用。」 進來一個顧客,要買花。王玨忙去招呼,向她推薦:「這把二十枝,三十五塊。」女顧客嫌貴,說人家路邊攤兒才三十。王玨實話實說:「我這開著店呀,店是有本的。」 女顧客嘀咕著:「你有本也不能叫我攤呀!我還是等晚上他們出來了再買。」 孫哲忙問她買花是不是有急用,顧客說是結婚紀念日。孫哲很會聊天地說:「一年就一次的日子,五塊多也就多了吧!你別等晚上來,發現人家沒出攤兒,這兩天市容建設,反正我是三四天沒見出攤兒了,到時候就空手回了。再說了,您得趁現在有花趕緊拿,到晚上再過來,就是出五十,可能玫瑰也賣完了。這花,多好看啊!杆子這麼肥,能放十幾天呢!我們以前就是擺地攤的,我還能不知道?你多花五塊錢,也多漂亮幾天。地攤的那種玫瑰,沒我們這種好。」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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