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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一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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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把你自己帶好就行了,其他的事孫哲會準備。」 靜波看著老公笑眼如絲:「你現在,跟他溝通很順暢嘛!」 靜波媽不禁歎了口氣。她發現現在這社會,真的需要家裡有個穩妥的人。孫哲在辦這些事情上,真是一把好手。 靜波總結道:「他呀,只要是事務性的工作,不要擔責任的,你讓他幹你就放心好了。」 「但同樣的事讓你幹,我就不放心。」靜波媽這麼說引得靜波不服氣了:「我專職當太太,我也幹得好。這又不是難事。」 「那,你為什麼不幹呢?」 「媽,我不是超人。而且每個人的社會價值是不一樣的!」 靜波媽知道勸也沒用,只說讓靜波要多關心關心孫哲,不要讓他心理上有失落,也要感謝人家這麼多年來都由著靜波,讓她選自己想幹的事。人要有感恩的心。嘮叨完不忘囑咐她去馮瑩家一趟,給姨媽和馮瑩把請帖送到。 靜波掛了電話,抱著孫哲的頭問:「你心理上,會失落嗎?你周圍的朋友們,同事們,都在上班,你在家帶孩子?」 孫哲一搖頭:「一屋不掃,何以掃天下?我很享受,跟吉泰在一起的日子,哎你知道嗎,他現在頭抬得很高哎!人小志氣大,都想游泳了,自己沒事趴床上嗨嗨嗨……」孫哲學得手舞足蹈。靜波笑,又有些嫉妒:「你要感謝我,把陪伴孩子共同成長的美差讓給你。」孫哲是發自肺腑地感謝老婆。靜波覺得,孫哲要是能把保姆再訓練得職業化一點,就更完美了。孫哲不覺得這也算個事兒:「我覺得還行吧!我思想擺得很正,人家來我們家,就為掙個工資養家糊口,你非要人家愛家如愛己,那是不可能的。活能幫個手,幹得大差不差就行了。對吧?我這人,對什麼都不挑剔,包括對你。不像你,挑剔得不行,所以才找到了我。」 「啊呸!」靜波一摁孫哲的腦袋,「你這人,什麼時候都不忘抬高自己打擊別人。」 孫哲還較真兒:「我不覺得你這樣不好啊!對自己嚴格,對他人也嚴格;對自己寬鬆,對他人也寬鬆。都是有利有弊。不存在打擊你的問題。」 靜波想想也覺得孫哲說得有道理:「我後來也就不說她了。這是我找的保姆裡,第一個給你爸剪腳指甲的。她可能就是不太會幹活,但她有伺候人的心。」 孫哲更欣慰:「他倆,沒事還聊天呢!我發現這活兒我真幹不了。我就找不到跟我爸的共同話題。我小時候,他在部隊,跟我們不一起生活;等他轉業了,天天泡單位,我們很少見他,見他也是聽他訓我們。所以我和我姐,真不知道跟他說什麼。我都繞著他走,儘量躲遠點。我家這保姆能把劣勢轉化成優勢。我不讓她帶孩子,她話又多,還不是標準普通話,我怕孩子跟她學,她就憋得呀,老跟我爸聊天,頓時解決了我的兩大麻煩,省我好大一堆事。」 孫哲和靜波在臥室裡聊的時候,周姐在客廳裡跟孫哲爸還正聊著呢!周姐殷勤地問:「爺爺啊,你明天早上想吃什麼呀,我給你做。」孫哲爸也沒那麼大脾氣了:「我現在,天天坐輪椅上,行動不方便了,胃口就差,老是胃脹氣,什麼都不想吃。想喝點紅薯稀飯吧,又怕胃酸。」 周姐突然就來勁了,一邊擦著地板,一邊抬頭問老頭:「你想不想喝小米餷餷粥?我們老家那邊的。」 孫哲爸問是小米做的嗎,周姐就操著鄉音解釋:「不是,就是玉米芽芽,那個一粒一粒小小的,黃黃的,鳥吃的那種,可香了!還養胃,我明天早上去菜市場尋尋看,有我就買來給你燉。」 孫哲爸還操心:「配什麼呀?不能光喝稀的。」 「那,我給你烙個韭菜合子吧。」 孫哲爸更高興了:「哎呀!這個好!這個我喜歡。我故去的老伴兒,是北方人,以前她在的時候啊,高興了就做個韭菜合子。」 周姐一撇嘴:「這還要高興了才做呀,分分鐘的事情。」 孫哲爸趕緊解釋:「她忙,是街道主任。哎,你家裡的是幹什麼的呀?」 周姐眼神黯淡下來:「我家裡,沒人了。老公去南方打工,跟工廠裡的妹子跑了,丟倆娃給我,老大上高中,老二才上小學,要不,我幹嗎出來呀!」 「那你出來,孩子怎麼辦呀?」 「我婆婆帶。我負責寄生活費。」 「那孩子爸也寄錢嗎?」 「屁!他那邊都有孩子了,又有倆,雙胞胎,他哪顧得上呀!一哎,你韭菜裡要不要放蝦皮啊?」 週末,靜波穿著職業裝踩著高跟鞋到馮瑩家,送吉泰百歲酒的請柬。馮瑩覺得沒必要,靜波都這麼忙了,哪有空幹這個啊,打個電話通知一聲不就行了。靜波也無奈,親媽吩咐的,哪兒敢不幹?看偶得不在,一問才知道他爸爸帶著去上鋼琴課了。晚上倆人父子之夜,說在外頭吃比薩,不回來了。姨媽吃得簡單,剩什麼吃什麼,馮瑩為了減肥,晚上餓著不吃飯,搞得家裡冷鍋冷灶。 靜波想吃兩口,馮瑩去廚房找了找,給她下了個醃篤鮮面。看著靜波狼吞虎嚥,馮瑩坐旁邊忍不住問:「怎麼跟多少年都沒吃過好的似的?」 靜波終於有了吐槽的機會:「苦啊!家裡來的保姆,每天都順著老頭兒做飯。因為孫哲的爸要是一頓吃不好,夜裡就睡不踏實,不踏實他就起夜。所以晚上就喝小米粥,棒子粥,爛麵條兒,山芋稀飯……我都不想回家吃飯,要不是為我兒子,我能賴就賴……這湯,真鮮啊!我哪天把我們家保姆送你這來培訓。這是你家保姆做的嗎?」 馮瑩一臉傲驕:「這是我做的。」 靜波可憐巴巴地請求:「我以後,能到你們家搭夥嗎?」神速吃光了面,又腆著肚子吧嗒著嘴看著空了的大大碗公開始哀歎,「壞了壞了,吃多了。這撐的,我明天該長兩斤肉了。」 馮瑩:「鍛煉,鍛煉。我現在一吃完就站著,扭屁股,仙鶴展翅,白虎掏心,蛇形……怎麼彆扭自己怎麼來。不然真長肉!」 靜波:「那我站一會兒再走,別一上車就坐回去,肉都堆肚子上。你看我這肉,我怎麼發現一生完孩子的女人,肚子就這麼松呢?肉全長這一塊兒!」 馮瑩:「你都不錯啦!我當時生完偶得,肚皮像塊破麻袋,我都不忍看。有時候看看自己一肚皮的花,都忍不住想,我要是男人,我也出軌啊,我也不睡生過孩子的女人啊!」 靜波不樂意了:「哎!你怎麼說話呢!咱生孩子,不是為他們嗎?憑什麼好處歸他們,姓歸他們,壞事兒都自己扛?」 馮瑩:「轉轉,轉轉,別光站著,活動活動。」倆人繞著茶几開始邊運動邊聊天。靜波壓低聲音問:「姐,我跟你說個事兒。你生完偶得多久恢復那生活的?」 馮瑩想了想說:「我剖腹產,說是要雙滿月,但好像剛滿一個月吧!怎麼了?」 靜波豎起大拇指,邊轉肚子邊真心誇讚:「猛!你倆牛!」 馮瑩驚訝了:「你不會告訴我,你倆到現在都沒有吧?」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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