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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八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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靜波看了孫哲一眼:「你利用我的感情。」 「不,我愛你,不想和你分開。我找不到比你更好的人了。」 「切,為什麼?就因為把房子給你姐?」 「因為你善良。你在意別人的感受。」 「你上次還說我不在乎人家的感受,我讓你勸我哥去結婚,你死活不肯,說我都不注意他的感受。」 孫哲摩挲著靜波的手:「好吧!交換。你為我做這麼多,我可以為你做一樣事。」 靜波反問:「我哥這麼慘?就這樣被你出賣?」 孫哲笑了:「兄弟如衣服,老婆是手足。為了手足,不要衣服。再說了,他平白無故從天而降一個孩子,太便宜他了,怎麼也要讓他付出點兒代價!不就辦場假婚禮嗎?」 陳QQ被一幫死黨包圍了。他恨不能抱頭鼠竄:「以前沒見你們這麼操心我啊!」 經歷過馮瑩發飆後的張嘉平第一個履行義務:「過了這個村就沒這個店兒了。白得的孩子你還不要?我家現在簡直像種牛養殖場一樣。你知道我和馮瑩為再要個孩子,費多大勁嗎?」 孫哲緊跟著加碼:「你小子運氣夠好了,得一親生孩子還不要負責任,只要給個名義婚禮就行了。這種好事兒怎麼總是落你頭上?人家負責養,人家負責帶,還管你叫爹。現在,得個孩子,真不是這麼容易的,好多人想生都生不出來啊!」 陳QQ油鹽不進:「拉倒吧!都不知道這孩子是不是我的!」 張嘉平一拍大腿:「那更好了!你知道我現在過的是什麼日子嗎?現在,要是有個姑娘跑到我面前,哭著喊著非說肚子裡的孩子是我的,我歡天喜地就抱回家送給馮瑩了。省我多少事兒啊!又不要你喝中藥,又不要你練鋼管舞,又不要你戴防毒面具,也不用掐著點兒吃肉,你的日子一切照舊,孩子就送你家了,這只有聖母瑪利亞才幹這活兒啊!」 陳QQ嘲笑張嘉平:「切,你不行!你不行不代表所有人都不行。」說完回頭看看孫哲,「把耳朵堵上,病人不宜。」 孫哲倒沒計較,還極有犧牲精神地接著勸:「這滿世界,都是不行的人,才能彰顯你的卓爾不群。你嚴防死守,步步為營,小心謹慎,最後都行,你多牛叉啊,這就是你牛叉的證據啊!」 陳QQ頓感此言不虛:「也是啊!男人界要不是剩我這朵奇葩,臉都叫你們給丟光了。」 張嘉平很懂順竿爬的火候:「這個,你留著做個備份。萬一以後想要沒有了,好歹身邊有糧心裡不慌,也不至於頂個不孕不育的帽子老抬不起頭。」 孫哲趕緊指指自己。 陳QQ猶疑了:「你們是不是都商量好了聯合起來讓我結婚的呀!這是一輩子的大事,原則問題,怎麼能因為一個孩子而妥協呢?」 張嘉平:「誰跟你說結婚是一輩子的事?多少人當年愛得尋死覓活的,還不是說分就分了?這事吧,別看得太嚴肅,要抱著輕鬆的心情,就好像……就好像,合則聚不合則散,你這樣想,婚姻也就不恐怖了。但孩子這個事吧,我覺得倒真是原則的事。人生,就是四個字:求之,不得。你別說你不想要,沒準備好,等你一切ready了,不一定有。」 陳QQ沉吟:「求之,不得?」 張嘉平:「求之,不得。天遂人願那是要到廟裡求的。大多數情況下,都是求之,不得。」 毛驢這時才輪得上插句話:「陳你可想清楚了,這姑娘,今年才二十二,如花似玉的年紀,你要是連個像樣的婚禮都不給人家,你孩子落地就是私生子,肯定跟人家姓,人家肯定不會為這個孩子守寡終身的,到時候帶著孩子改嫁了,你找都找不回來,還不知後爹怎麼虐待呢!」 孫哲馬上敲邊鼓:「你等等,我上網搜一下這樣的案例。哎喲喲,太嚇人了,太恐怖了,殘忍!」張嘉平湊上來:「我瞅瞅,多殘忍。這個,這個是不給飯吃還罰站的?」孫哲:「這個是開水燙脫皮的。」「這個呢?」「這個是後爹虐待,孩子受不了了,千里走單騎找親爹,路上給拐賣了。」倆人一唱一和,毛驢也嘖嘖感歎:「腿都給打殘廢了,這孩子以後怎麼辦啊?」 陳QQ不寒而慄:「你們……你們……後爹也不都是壞人,親爹也不都是好人,你們不要嚇我!」 孫哲:「後爹也有好人,但不一定落到你孩子頭上。親爹也有你這樣的壞人,但你再壞,也會善待孩子的。咱家的希望,都在你身上了。你要是留個後,你和我,都輕鬆了。一桌酒席,一天工夫而已,人家就給你生個孩子,跟你姓,是你家的人,人家到時候想帶也帶不走。」 張嘉平:「就一桌,能要你命?都沒說拍婚紗照的事呢。真正要命的是那個。」 孫哲:「不合適。人家要一桌,你就給一桌?辦都辦了,還在乎多一桌少一桌嗎?裡子你都不給人家了,面子給點兒讓人舒服點兒不好嗎?以後人家對你孩子也好點兒。」 毛驢:「就是!大辦一下虧不了你,紅包收得回。我們都當你正式結婚的送。」 陳QQ這下清醒了:「什麼送!那是我收!我不過是把過去發出去的利息收回來!我這麼多年送出去多少紅包啊,當了多少回伴郎啊!對了,誰給我當伴郎呀?你們一個二個都當爹了。」 張嘉平和孫哲交換一下眼神兒,在心裡互擊了一下掌。 陳QQ先生和丁一丫小姐大婚那天,路上排了一長列豪車,領頭的婚車上喜慶的鮮花隨風擺動。酒店門口展著大幅海報,任哪個旁人都看不出這是逢場作戲。到場的個個兒都人五人六的,禮服筆挺,新郎陳為這場假婚禮還特地置辦了一件禮服。一丫爸媽也打扮得簇新。 酒店大堂裡,豪奢的筵席開始走菜。幾十桌的賓客在熱鬧地寒暄。音樂聲中,陳和丁一丫正裝出場,跟在後頭的伴郎是張偶得,還有毛驢的孩子。背投上迴圈播放倆人的婚紗照。 靜波竊笑著跟鄰座的馮瑩講:「說是只有一桌酒席,結果,一樣沒省,跟真的一樣!」馮瑩看這陣勢也正想問一證領了嗎?靜波把聲音又壓低一度:「那是我哥的底線,他堅決不幹。」 馮瑩下巴一點背投:「你看照片上,不也一臉幸福嗎?」 靜波:「嗨,他就是不幸福,人家做照片的也能給他P幸福了。現在的技術!」說完環視一圈,杯子一暾,「太不像話了,娶了媳婦忘了媒人。竟然不叫我們倆坐主桌,要沒咱倆,這事兒能成?」 馮瑩感慨:「誰能想到她家爺爺奶奶外公外婆都還健在啊!跟咱真不是一代人了!——壞了!我們辦事兒前忘記跟人家敲定了,孩子出來是跟你們家姓陳嗎?」 旁邊孫哲跟張嘉平也在交頭接耳。孫哲看人家姑娘一家,長輩都這麼高興,鄰居都這麼羡慕,結果不過是個假像,深深覺得太殘忍,都不忍心看。張嘉平不以為然:「偷偷摸摸生個孩子不是更殘忍?現在畢竟離婚不丟人了。」 在大家的交頭接耳中,司儀大喊:「祝願新郎新娘白頭到老,百年好合!」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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