學達書庫 > 可愛淘 > 致我的男友② | 上頁 下頁
五十四


  「他不會的。上次不是和您說過了嗎,我們倆已經分手了,都一個多月了。」

  「不會吧?」大嬸一邊洗手,一邊笑眯眯地搖著頭。

  「您說不會?」我有些詫異大嬸怎麼能如此篤定。大嬸接著用很肯定的語氣說道:

  「前天那個臭小子還在和我臭美呢,他又把你的照片拿給我看,問我自己的女朋友漂不漂亮。怎麼學生你老說你們倆分手了呢?在電影院裡也是這麼說。你們倆到底誰在說謊啊?」

  「他說我是他女朋友?」我的心不禁抽緊。

  「是啊,每次來我家玩都沒忘了自豪一下,驕傲得要死。謔謔謔謔!我們家大人肯定都認識你了,大家對你的照片熟悉得不能再熟悉。」大嬸說得更高興了。

  「他真的這樣子?說我們倆還在交往?」

  「誰說不是。我那女兒從小就嚷著長大了要和殷尚結婚,可是殷尚那臭小子每次都拿你的照片給她看,說什麼我已經有新娘了,比你漂亮一百倍,結果氣得我女兒飯也不吃,哭了不知道多少次。請諒解,我女兒才七歲,謔謔謔謔。」

  「啊。」

  「我家就在蓮無洞,和殷尚經常過來玩啊。那孩子也沒個媽,總是孤單單一個人怪可憐的,你要好好對他,知道嗎?」

  「……」

  「拜託了,以後肯定有機會再見面的。」殷尚的姑媽用濕濕的手在我肩膀上慈愛地輕拍了兩下走出了洗手間。

  我終於確定了我一直以來的懷疑,殷尚他對我忽冷忽熱的舉動,突然拐了一百八十度彎的態度,不是我一個人多心胡思亂想出來的錯覺,殷尚他確實有什麼事瞞著我。他明明把我的髮卡帶在身邊卻矢口否認,送給我一千日的禮物卻獨自逃走,他還在對自己的親戚說我是他女朋友,可是為什麼在我面前他卻擺出一副仿佛和我有不共戴天之仇的表情。到底是什麼理由,讓他必須放棄我?……是為了我好,所以他迫不得已放棄,剩下自己獨自懷念?不是,權殷尚絕對不是這種性格的人,我知道得很清楚,他絕對不會因為這個就離開我的。

  「狗純啊,洗手間裡埋著香噴噴的骨頭嗎?」

  「……!」門哐的一下被推得大開,我嚇了一大跳,東英撐開雙手扶住門框,艱難地擠出幾絲笑容看著我。

  「對不起。」我囁囁地說道。

  「你怎麼能這樣對我?」東英氣急地說道。

  「對不起,你真的不能理解一下我和花真?」

  「理解?理解!我現在被深深地傷害了!你背叛了我!虧我還在我手機電話簿裡,在你的名字旁添了兩朵四葉草!你居然背叛了我!」

  「我也是逼不得已的。花真她是真心的喜歡你。」

  「你好好看看,嗯!好好看看!」東英啪的打開自己的手機,手腳麻利地搜索出我的名字,把它直直伸到我眼前,果然,在位於電話簿第二十三位元的地方,寫著「我的朋友狗純※※」(譯者注:原圖形見外版書2第193頁,梅花形狀,實在沒找出來)。東英當著我的面狠狠刪掉了那兩朵四葉草,我忽閃著眼睛,無語地看著他。

  「現在你對我什麼也不是了!」東英放出狠話。

  「你怎麼樣對我都好,我只希望你能瞭解花真的真心!」

  「怎麼樣對你都好?好啊!我知道了!我怎麼樣對你你根本就無所謂,你根本不放在心上。我算是明白了,徹底地明白了!」東英一陣怒吼。

  「……」我迷茫地看著眼前的東英,他仿佛徹底進入狀態了,咆哮著沖我大吼幾聲,憤怒地摔門消失不見蹤影。看來那兩朵四葉草對他具有重大的意義啊!不管怎麼說,我還是第一次見到東英生氣的樣子(還好一點都不可怕)。我回到位置上時,東英已經憤憤地出去了,那個水原女高的李娜英也急急忙忙跟在他身後。花真坐在自己的位置上,一邊嘴裡的冰碴嚼得嘎嘣響,一邊嗚嗚嗚嗚哭得傷心。我只好拖著自己的傷腿,小心翼翼地攙扶著她回家。

  「金東英你去死吧!你這個壞蛋!你去死好了!你一定不會有好下場的。金東英,你去死,還不死,還不死,嗚嗚嗚嗚!快點去死!」淚水在從花真眼裡肆意流淌了出來,滑落臉龐,一滴滴掉到地上,摔碎。

  回到家裡好幾個小時過去了,我耳邊依然嗡嗡迴響著花真那個女人的詛咒聲和哭泣聲,從出了咖啡廳到她家裡,一路上她反反復複罵的就是這幾句,我的老天,耳朵真是嗡嗡的。我撓著腦袋給澄弦回短信,眼神不經意地掃到了放在牆角的那把拐杖和星星玩偶,頓時間,我發短信的手停了下來,仿佛有什麼不知名的力量牽引著我,我輕輕地把它們抓在了手裡。不行,怎麼想也覺得不行,還是應該還給他,和他說清楚,這麼曖昧不清地下去,對雙方都沒有好處,只會讓我們更加難過。我要和他說清楚,讓他把我忘得乾乾淨淨,這次要好好和他說,決不能像上次那樣發火。

  就這樣,晚上七點多的光景,我一手拿著拐杖,一手拿著星星玩偶,緩緩步行在淚水浸透的小路上,如果我夠坦白,如果我願稍稍正視一下自己的感情,我就應該承認,這一切不過是我為了能見到殷尚而附加的可笑的理由。摸摸淚水縱橫的臉,我終於到了他家附近,心也仿佛被風吹皺了水面,漾起了陣陣漣漪。

  §72

  我拖著那把綠色拐杖,已經神不守舍地在殷尚家周圍繞了半個多小時了,不知道的人還以為是那家精神病院的圍牆塌了。天色不知什麼時候已完全暗了下來,我歎了一口氣,小心地看向那傢伙的房間,燈還黑著,他准是去哪兒玩了還沒回家。算了,見他一面又能怎麼樣呢,大老遠地跑來說讓他忘記我反而更奇怪,還是把這兩樣東西放在他家門口就走人好了。想到這,我躡手躡腳地摸到他們家玄關門口,正要轉身離開時,忽然從稍開了一條縫的窗戶裡飄出奇怪的聲音,我頓住腳步,知道自己這麼做很是不道德,我還是忍不住把臉緊緊貼在了窗戶上:

  「喂~快切掉,切掉這首歌!你的聲音好可怕啊~!」

  殷尚的房間裡居然傳出女人的聲音,而這聲音的主人,我想否認也否認不了,是我李江純。好像是高一時我倆一起去卡拉OK廳時錄下的磁帶……我頭忽然感到一陣眩暈,艱難地靠在牆上,支撐住自己的身體,這時,窗戶縫裡又飄出殷尚沙啞的聲音,

  「哈哈,你的喉嚨也好不到哪兒去,小桃子。」

  這不是磁帶裡發出的聲音,而是真的殷尚的聲音,他在和磁帶裡我的聲音聊天,我無法相信,也不能相信。

  「我給你唱首抒情歌怎麼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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