學達書庫 > 玖月晞 > 親愛的蘇格拉底 | 上頁 下頁 |
一八〇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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恨死了她。 那個女孩,怎麼能在死去快10年後,把這個男人折磨成現在的樣子。 「你……你怎麼能這麼愛她?」她問。 今晚的第一滴眼淚,掉了下來。不為自己,卻是為他。 「可……我也喜歡……」嘴唇猛顫,後邊的話無論如何也說不出了。 可……我也喜歡……你了呀。 說出來又能怎麼樣,他根本看不到,也聽不到。 言焓眼瞳幽沉,鬆開了她。她從牆上滑下來,大大的眼睛裡含滿了淚,偏偏是執拗得一顆也不掉下來,死死地恨恨地盯著他。 他沉默看著,無言以對。 混蛋! 她陡然一腳踢在他小腿骨上,他教她防身時說過,那裡會很疼。 他沒躲,也沒動,寂靜地看著她。 混蛋!混蛋!混蛋! 她接二連三地踢他,愈發不解恨,雙手揪著他的衣領又抓又撓,連踢帶打,他依是不躲不動。 她真的瘋了,像只解除了封印的野獸,只想讓他疼讓他痛,她撲上去狠狠咬住他的脖子,恨不能撕下他一塊肉來。 但他仍然靜止,沒動靜,也沒聲音。 她終於累了,松了口。 她漸漸呆滯,嘴裡血腥味彌漫,冰涼的眼淚沒有落下來,咽了回去。 「是我活該。……沈弋……」 她心如刀絞,血淋淋,「10年,是我冷情,負他,欠他,不等不信他;是我昏頭,是我中邪,像傻子一樣無條件地信任你,依賴你,到頭來,被你欺,被你負,被你耍弄。我……活該!我活該!」 「言隊!」程放的呼聲傳來,「你們那兒沒事吧。」 約定的8分鐘到了。 …… 她呆呆佇立著, 他轉身出洗手間。 「隊長……」她忽然醒過來,回頭望他。 他停住。 「我不是tina,也不是夏天。」她望著黑暗,輕聲說,「我就是甄暖。你明白嗎?」 「……」他靜止了幾秒,「明白。」 一句明白,甄暖也明白了。 她走上前去,拉住他的袖口。 他回頭看她。 她臉色安靜,道:「我……想和你結盟,直到出密室。」 她很清楚,現在,保命最重要。 「而且你也需要我吧。拖著一個礙手礙腳的女人在身邊,掩護很好不是嗎?如果現在我們倆表現奇怪,大家一定會懷疑你。」 「嗯。」 他看她,她在一夜之間改變了。 忽而覺得她有些可憐。她從來懵懂單純,只因有沈弋隔絕世界的保護。他得知沈弋有把她送走的打算後,干擾她的生活,把她從沈弋的保溫罩裡移到自己身邊。 而如今,他也把她推出去了。 她徹底沒了可依靠信賴的人,偏偏又處在這個危機四處的黑暗密室逃離屋裡。 她不改變,又能怎麼樣呢? 曾經的一切都被砸碎了。連他都掐著她的脖子,她被逼到這種境地,只能靠自己了啊。 一貫軟軟的人兒,連哭都不會了。竟會了挑釁刺-激他。 吵完架了,撕破臉了,她也沒時間緬懷難過的情緒,時間一到,便全副武裝準備出發。 是啊,在生存面前,什麼都是微不足道的。 言焓不知道她的改變會到哪種程度,也不知,她是否無辜。 她說她只是甄暖,現在的甄暖。 可,失去記憶,就可以說一切和她沒關係嗎? 然而,已經沒有記憶,她和之前的那個甄暖,又哪裡有關係了? 這些問題,讓他矛盾,他不想也沒時間去深究。 …… 剛才,她問他明不明白。 他哪裡會不明白? 正因為她只是甄暖,犯糊塗,呆萌,柔軟,不懂趨利避害,又很溫暖,所以……雖然理智上總懷疑她是否偽裝,情感上卻已相信她。 所以……在開往十桉裡的路上,他忽然失去理智想殺人;在酒吧的樓梯間裡,他忽然想碰碰她的臉頰;在深城的電梯裡,他忽然想擁她入懷;在藍色的小樓裡,他忽然想帶她去夏時的房間;在賣手套的商場裡,他忽然想屈膝下來直視她的眼睛;在雪夜的遊樂場,他忽然想含一下她粘著棉花糖的冰涼柔軟的指尖…… 他不知道這些感情能否稱之為喜歡,或是心動。可她在身邊的時候,他的心是安靜的。 如果再給他一段時間,讓他揪出害死夏時的兇手,找出她的下落; 如果她不是夏天,不是tina; 如果她只是甄暖,一個單純迷糊的小法醫,或許……可能……他會有新的溫柔的未來。 可是……一切都不可能了。 所有曾經柔軟的心思,只能戛然而止。 有些事,他不能不做。 …… 回到集合地,大家都沒找到槍。離任務關閉只剩15分鐘了。 申洪鷹:「如果沒槍,是不是任務註定失敗了。」 戴青:「可我們都沒找到怎麼辦?」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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