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八五


  §肆章 殺手令&小火

  死者孫琳的丈夫阮雲征在香港出差,他提前回了譽城,一大早就來局裡配合調查。

  言焓和老白給他做筆錄。關小瑜第一時間提取了他的DNA、牙印和指紋資訊。

  孫琳27歲,譽城藝術大學舞蹈老師,長相甜美,身材姣好。

  阮雲征是譽城有頭有臉的商業人物,開了家盛世通運公司,生活富裕,夫妻恩愛,是親朋好友鄰里同事眼中的模範夫妻。

  他30出頭,正是意氣風發男人味十足的年紀。他有一副不錯的皮相,兼有商人的精明與睿智,又透著真誠謙遜的氣質。是那種看了會讓人心生好感的人。

  原定老白問問題並做記錄,言焓觀察監督。但開始前,關小瑜送了份報告進審訊室給言焓:孫琳陰-部混雜的他人毛髮正是阮雲征的。

  言焓闔上報告,先開口:「姓名。」

  「阮雲征。」

  「和死者的關係。」

  「夫妻。」

  接下來的問題很尋常,阮雲征回答得中規中矩。

  兩人經人介紹相識,一見鍾情墜入愛河。結婚7年依然甜甜蜜蜜,去年還去巴厘島辦了個七年之愛的第二次婚禮。

  這在孫琳同事那裡得到驗證,去年暑假,孫琳學校的老師們免機票被請去婚禮,全是羡慕嫉妒恨。

  言焓問:「結婚7年,沒有孩子?」

  「我們主張丁克。」

  言焓:「孫琳流產不低於8次,已經導致不孕。」

  玻璃這邊,甄暖微愣。她才把厚厚一摞屍檢報告交給他,準備審訊的時間,他竟抽空全看完了。

  「孫琳身體不好,不適合懷孕。我們不想要小孩,但父母老觀念,想抱孫子。她為老人家開心,多次嘗試懷孕。」

  言焓不置可否,問:「孫琳身上有多處虐待傷,我們懷疑她長期遭受家庭性暴力。」

  阮雲征一愣:「不可能?你的意思是她長期和別的男人有染?」

  老白抬頭,不知阮雲征是真不知情,還是反應太快。

  言焓眼瞳微斂:「她和別人有染,身上帶了傷,你會不知道?」

  「孫琳是舞蹈老師,愛練體操,輕傷和淤青是難免的。」這是個合理的解釋。

  老白沒話了,

  言焓卻異常敏銳:「你怎麼知道我說的輕傷?」

  阮雲征再度一愣。

  「性暴力會在皮膚和肌肉組織留傷,但不會傷筋動骨。舞蹈和體操受傷卻經常伴隨傷筋動骨。」

  「她平時很小心。」

  「既然小心,又怎麼會受傷?」言焓問,「她究竟是小心還是不小心?」

  阮雲征答不上來。

  「案發當晚你在哪?」

  「我和她在悅椿泡溫泉。我淩晨1點的飛機去香港,11點離開時她還好好的。」

  阮雲征的回答讓眾人無話可說。

  孫琳死于夜間10點半到11點半,淩晨3點拋屍在冬夜的路邊,屍體還有溫度。

  但那個時間,阮雲征人已在香港。

  就在眾人以為問話要陷入僵局時,言焓冷不丁問:「你怎麼會選在出發去香港的那天跑去十桉裡泡溫泉?」

  這不合常理。

  「孫琳定的。她去泡溫泉放鬆。我想出差後有幾天見不到她,就去看看。」

  言焓隨意問:「她叫你去的?」

  「對,她告訴我她在那兒修養,有時間就去找她。」

  「可她登記時用的假名。」

  「什麼意思?」

  「她沒讓你去,是你找去的。我有兩種設想。一、她偷情;二、她在躲你。」

  從言焓的話,甄暖便聽出,他完全把這個案件當單獨發生的事件來處理,一丁點不受suicide sound影響。

  阮雲征張口結舌:「不可能。我們感情很好,她沒理由躲我,更不可能偷情。真是她告訴我她在那兒的。」

  甄暖不知阮雲征是說真話,還是聰明謹慎。

  言焓的話可以引申,如果是偷情,阮雲征趕去就有衝動殺人的嫌疑;如果是躲他,說明兩人之間不像外界看的那麼幸福,矛盾很深,可能吵架途中殺人。

  「警官,你們是不是懷疑我?」

  言焓語氣散漫:「有那麼點兒。」

  「因為懷疑我對我妻子有性暴力?」

  「恕我直言。」言焓手中的資料夾落在桌子上,不輕不重一聲響,眼神微涼,「不是懷疑,是事實。」

  「不。我想見一下給我妻子做屍檢的法醫。」

  言焓手指捏在桌子邊緣,有一瞬間沒作聲。

  甄暖瞧見他沉默堅硬得像岩石般的側臉,不解,死者親屬或嫌疑人提出和法醫交涉,要求解釋,這很尋常且符合程式。

  可言焓這一刻似乎在……抵觸。

  但只是一瞬,言焓便鬆散地靠回椅子裡,背對甄暖坐著,短髮俐落;半秒後,稍稍側頭,對身後的玻璃喚了聲:

  「甄暖。」

  ……

  甄暖跑到審訊室,深吸好幾口氣才推門進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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