學達書庫 > 玖月晞 > 親愛的蘇格拉底 | 上頁 下頁
一五


  紅床雪膚,美景誘人,他很快來了狀態。

  董思思握住他,略顯得意地挑釁:「跟了你5年的情人死了,你轉頭就來上我的床?」

  他用力,她的頭磕撞上床沿,尖叫一聲。

  申澤天嗓音魅惑,雙手也沒閑著揉捏:「她身材沒你好,動作沒你騷,叫聲也沒你浪。」

  董思思臉色微凝,可一瞬便摟住他的脖子,隨著他搖晃,氣息不穩地故意撒嬌吃味:「她死了,你不難過?」

  「相反,我很輕鬆。」他腰部發力。

  她身體顛簸著,心卻陡然靜了。定定凝視他的眼眸:「為什麼?」

  「她想做申夫人,可不配。」他眼裡閃過一絲奇異的光線,「你才配。灰姑娘,只是窮女人的白日夢。」

  董思思要到了,渾身發熱,偏偏心口發涼:「我以為你對她有感情。」

  申澤天沒說話,此刻他的心思全在下邊,他加快速度,猛地一挺;

  汗水從額頭上滴下來,他趴在她肩上,重重地喘著粗氣:「真他媽爽!」

  董思思渾身無力,卻輕輕挪一下位置,腳重頭輕;她要儘快懷孕,生個兒子最好。

  申澤天平躺回去,喘著氣道:「當然有感情。她大學沒畢業就跟著我。只不過,我給她的物質已足夠買她十個青春。互不相欠。」

  他果然是商人。

  董思思沉默了,說:「其實,你和她的分手誤會,是我害的她。」

  「我知道。」申澤天閉著眼,懶洋洋的。

  她一愣:「那你……」

  她想起薑曉被冤枉後可憐的求饒,那時她覺得暢快,此刻卻……

  「早想甩了。」他沒了一點兒情緒,「潛意識愛錢同時又標榜真心付出的女人,最難纏,也最該拋棄。所謂的付出青春和感情,在我看來,還不如做-愛乾脆。」

  薑曉果然無知啊,而她呢……

  董思思緩緩閉上眼睛:偏偏他太花心,偏偏他太無情。

  ……

  在冬季,一天一天溫度都在降;

  甄暖把自己縮成一個團,往公安辦公樓跑。

  昨晚11點就下班了,言焓沒讓大家熬夜。但甄暖記得言焓說交報告的事,回家後寫到淩晨3點。

  甄暖邊跑邊看手錶,8點差2分;進了大樓,見上行的電梯要關,她叫一聲撲過去:「請等一下!」

  闔上的電梯門又緩緩打開,她沖進去,感激道:「太謝謝了。」一抬頭發現是言焓,她立馬渾身豎汗毛。

  他倒沒心思理她,單手拿著幾張紙,凝眉看著,眼皮都不抬。

  估計是和案子有關的東西,甄暖想。

  她默默想起昨天搜查的關於言焓的資料。

  當過特種兵,在邊界之國跨國合作參與「銀劍」行動,立特大功。20歲以儲備幹部身份入警校學習並開始參與案件調查,3年後調去譽城北部接壤的省會城市奚市做刑偵隊長,又3年後調來直轄市譽城做隊長。

  據說很可能最近又要升職往中央調了,可謂扶搖直上。

  甄暖剛才跑了好久,此刻進了密閉的電梯,又熱了起來。她解開圍巾,靜電嗞嗞幾聲,髮絲不聽話地飛起來。

  「以後上班把頭髮束起來。」 言焓開口,微涼,沉肅,公事公辦的語氣。

  甄暖回頭。

  他沒看她,翻看著手中的紙張;紙白的光反射在他臉上,像陽光下的湖面。

  被領導批評儀容不整了麼。

  她低低地「哦」一聲,心發慌,尷尬地趕緊摸出皮筋,胡亂把頭髮綁好。

  電梯裡詭異的寂靜,她手指緊緊揪著斜挎包,抿著唇瞪著眼睛望電梯上的數字。

  「昨晚睡得好嗎?」他冷不丁又問。語氣沒怎麼變,但內容分明是緩和了。

  「呃,還好吧。」甄暖就坡下驢,又重複,「挺好的。」

  「黑眼圈很重。」他從紙裡抬眸看她一眼,又低下去了。

  甄暖對著電梯鏡一看,果然。

  她端詳著自己的眼睛,又抬起目光。鏡子裡,言焓單手插兜,低著頭,濃濃的眉毛微微簇著。

  她捏著手指,竭力提醒自己多和人說話,醞釀了好一會兒,她乾巴巴地說:「才晚睡一天,結果立竿見影了。」

  他聽言,抬起頭來:「很少熬夜吧,加班很辛苦。」

  甄暖感受到了Boss慰問下屬的溫暖感,不好意思起來:「嗯,有點兒。」

  「沒關係,」言焓說,「習慣就好了。」

  「……」

  好Boss形象瞬間坍塌。

  電梯叮一聲,言焓走出去:「開會遲到會扣獎金。」

  甄暖立在電梯裡,獨自淩亂。

  早晨八點,圍繞姜曉墜樓案的工作會議準時開始。

  刑偵隊副隊長程放主持會議,並簡要概括墜樓案的始末;刑警譚哥把調查到的情況通報給大家:

  「……沒有遺書……

  「走訪死者的同事和朋友,最近她情況正常,失戀後情緒已趨於穩定,墜樓當日無異常,約了閨蜜第二天做SPA……

  「樓下目擊者在墜樓發生10秒前聽到死者呼救……

  「申澤天和死者戀愛5年,男方有多名性-伴-侶;上月,男方以死者與別的男人曖昧不清、進出他人住所為由,懷疑死者出軌,提出分手……」

  關小瑜在甄暖身邊低聲:「嘖嘖,這雙重標準。薑曉腦袋給門夾了。」

  「……男方很快宣佈與董結婚,姜多次向男方解釋哀求,試圖挽回感情無果。

  「幾位伴郎分別錄口供表示,死者著婚紗闖入新郎休息室要求和好,被拒。死者要求和新娘單獨說話;兩人在隔間相處幾刻,新娘叫男方進去,之後傳來打砸聲。

  「但新郎新娘離開後,裡邊還有動靜。」

  他說完,

  言焓補充:「伴郎團有7個人,口供大體一致,加上錄供及時,集體串供的可能性較小。再者……」

  他眸光銳銳地一閃,望向甄暖這個方向,說,

  「谷清明。」

  是坐在甄暖身旁的人。

  甄暖瞬間繃起的神經又驟然鬆開,自己都沒意識到自己松了一口氣。圓桌會議已經讓她緊張,她還沒準備好發言。

  谷清明是化學實驗室的,典型的理科書呆子,說話沒啥表情,木木訥訥的,但腦子靈光思路清晰。

  「我們化驗了死者鞋底的泥土紙屑;紙屑與休息室隔間地上的彩紙成分一致;泥土與樓頂花園提取到的一致;婚紗上的草木枯屑也來自樓頂花圃;證明她的確去過休息室和樓頂。」

  不到1g的泥土被他分析得淋漓盡致。

  他推推黑框眼鏡,一板一眼地說:「但從證據本身看,只能證明死者在離開房間後上了樓頂。案發現場是否在樓頂,我不確定。」

  他這麼說,言焓反而贊許地點頭:「你做得很好,接下來……」

  他目光緩緩從甄暖臉上滑過,落到她的另一側,「關小瑜。」

  甄暖夾坐在兩人中間,高度緊張,腦子有些發懵。

  痕跡檢測專家關小瑜沒了平日的嬉鬧:

  「樓頂的欄杆破開了一截;我們在那發現幾處新鮮摩擦,對比死者婚紗上的裝飾,是死者留下的。

  「另外,破開的扶手外側有幾條抓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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