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九四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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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抬眸看他,傷痛而憤怒: 「你不也騙了我?如果不是這次姑媽和奶奶對甯家發起攻勢,你會怎麼樣?如果沒有我,你會怎麼樣?坐山觀虎鬥,看著我們鬥得兩敗俱傷漁翁得利,還是會和寧家聯手把我們家整垮?」 他眼眸清冷,寂靜無聲地看著她,直到她把話說完,才風淡雲輕地回了一句:「我想要對付誰,還需要找人合作?」 還是一副獨來獨往的樣子。 「是啊,」她氣他的淡定,苦苦一笑,「你太厲害了,你今天想要誰死,誰就活不過明天。如果哪天你想滅了倪家,我和倪珞肯定也逃不過。」 原來他在她心裡就是僅此而已? 越澤的眸光漸漸深了,神色莫測: 「你果然知道很多事情。那你知不知道,本來從湖城回來我就可以把寧家毀掉,因為你,我和蔣娜談了條件;至於那10%的倪氏,是,越家手上各大公司公司的股份都有,自然也包括你們家的。可因為你,我和爺爺準備拿這10%做你的聘禮。」 倪珈狠狠一怔。 她不知道,他說的這些事,她都不知道。 是啊,她單憑孫哲的話,就起了疑。 看著他淡漠到陌生的臉,倪珈知道,她對他的不信任和試探已經觸犯他的底線,所以他才拿出了對陌生人的防備。 分明受傷的是他,她的心卻深深刺痛,她前所未有地痛恨自己的多疑。更多的卻是悲哀。是啊,像她這樣背負著沉重的過去,像她這樣誰都不信任的性格,其實還是適合孤獨一人。 她雖然過得艱難痛苦,可他一個人闖蕩多年也是傷痕累累的不是嗎? 這樣殘缺的兩個人不應該在一起,不管表面多麼小心翼翼,多麼溫馨親昵,一到了關鍵事情上,都會豎起全身的刺。 其實,不應該在一起的吧。 這段時間的灰暗消極情緒全在這一刻爆發。 倪珈絕望起來,錐心般的痛,她不知道為何心裡痛成那樣,他一開始分明只是她想要聯姻依附的物件,可是有些話想要說出來,為什麼那麼艱難? 她安靜又沉默地立在落地窗前,晚霞像濃墨重彩的油畫鋪陳在她背後。 被霞光染得緋紅的臉上也是寧靜的安詳,像是某種奇怪的解脫,她微微吐出一口氣,如遊絲般輕盈: 「是我的錯。是我不夠信任你,所以,我們,不要再在一起了吧?」她說得心都虛了,腦中浮起一絲暈眩感,四肢也開始無力。 聽了她這句話,越澤仍是沒什麼表情變化,淡靜地看著她,半晌,突然朝她走過來。 倪珈呆呆的,直到他靠近了才想躲,可他手指冰涼,伸進她的長髮,扣住了她的後腦,力度大得她無法動彈。 她這才發現他漆黑的眼睛裡暗流湧動,像狠狠隱忍著什麼,看上去風波不起,說出來的話卻異常的狠烈而不甘:「怎麼,我做的一切,還不夠你安心?」 倪珈被他陰鷙的氣勢嚇到,偏偏此刻身體裡螞蟻吞噬般的痛癢之感潮水般來襲,她止不住渾身一抖,快忍不住了。 她要掙扎,卻被他控制得更死,他一字一句咬牙切齒:「我都愛上你了,你卻想逃?」 她內心猛顫,沒想過第一次說愛是在這種情況下,可她沒有時間感動,腦子裡只有一個信念:不能讓他看見她那副樣子。 她暴躁武斷地沖他嚷:「你放開,我說了要和你分手。」 「我同意了嗎?」 說了愛她卻還是這種嫌惡的回應,刺激得他幾乎發瘋。他指尖的力度加大,握著她的腦袋,猛地拉近。 倪珈推著他的胸膛,想要掙開,可下一秒,他手指一收把她帶到身邊,低頭狠狠咬住她的嘴唇。 「嗚!」她齒間溢出一絲模糊的抗議,來不及發音完全,就全被他吸走。 她知道,他是真生氣。 直到心底由內及外的猛然一搐,她身體止不住顫抖,一瞬間像有千萬隻毒蟲在她心裡咬噬,揮之不去的絕望與悲哀。 她極盡痛苦地嗚出一聲,眼淚再也忍不住落了下來。 越澤聽見她悶悶哀鳴般的嗚咽,心一沉,下一秒口中便嘗到鹹鹹的淚水。 她竟然哭了?就這麼厭惡他? 他驟然鬆開她的唇,就見她淚流滿面,整個人像是遭受過重創一樣頹然而悲哀。 他徹底放開她,往後退了一步,這才看見,外邊霞光溫暖,她的臉色白得嚇人。越澤察覺到什麼不對,剛要去拉她,沒想她突然撲到桌子前,雙手顫抖地拉開抽屜,一抽屜大大小小的藥瓶。 越澤驚怔。 倪珈瘋了一般手忙腳亂一個個打開,可全是空的。她不甘心,一個個找,空瓶子在抽屜裡稀裡嘩啦地響。 越澤大步過去,拿起藥瓶看了一眼,瞬間明白了。 他趕緊抱起她,手伸進衣服裡一摸,全是冷汗,他瞬間兇狠得像是要殺人,吼:「誰給你吃的這種藥?」 可她只是死死咬著嘴唇,像要把自己咬爛:「阿澤,你知道這種藥對不對?你幫幫我,幫幫我啊!」 他默不作聲,緊緊把她攬進懷裡,死死扣著,一動不動。 倪珈拼命掙扎,指甲摳進他的胸口,也不知哪裡來的力氣,發了瘋般死命要掙脫,可越澤的手臂像是鋼筋做的,任她如何用力都逃不掉。 視線漸漸模糊,人還本能地想要擺脫,體內密密麻麻火山爆發一般的奇癢席捲而來,她崩潰地大哭:「阿澤,你救救我,求你救救我,救救我啊!」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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