學達書庫 > 玖月晞 > 親愛的佛洛德 | 上頁 下頁 |
一五三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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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問:「我以為你說看事。」 「嗯。」他重複了一遍,「看人。」 因為是甄意,所以每一滴眼淚都很珍貴,每一滴眼淚,都格外珍貴。 其實,比起林涵的死亡案,許莫的死亡案並沒那麼大的號召力和關注度。可因為之前那場庭審太過驚天動地,這次法院的氣氛絲毫不輸上次,甚至更甚。媒體民眾的焦點全不約而同放在甄意身上。 大家很關心上次還和檢控官們合作,這次又站在對立面和檢控官展開對決的甄律師。 等候上庭的時間,甄意遇到尹鐸,和他聊起來:「許莫被殺案,淮如是控方證人,怎麼經過前一次庭審,還沒取消?」 「我也知道陪審團會對她的印象打折扣,但只有這一個目擊證人。她看見言栩把許莫拉下水,對比言栩的自首錄音,淮如說的話很吻合。」尹鐸停頓了一下,「檢控團舉手表決,讓淮如出庭。」 「淮如配合控方做證會不會有好處?」 尹鐸微妙地抬了抬眉,只說:「無論在哪兒,控方都有各自的一套行事規則。」 甄意也不介意,反正她也要送淮如一份大禮。她看他半晌,忍不住笑了。 「笑什麼?」 「沒事兒,只是覺得會比上次輕鬆。」 甄意揉揉鼻子,還是想笑,庭審完,尹檢控官怕是又要被法官一通訓斥。 …… 控方對言栩案的控告是:故意殺人,有自首情節,可以量輕。 而辯護人甄意提出的是:無罪辯護。 控方宣讀控訴書後,首先出場的是言格,作為言栩的代表人接受審判。 甄意先對言格提問,兩人一問一答,配合得天衣無縫。 「請問你和當事人是什麼關係?」 「雙生子。」 「為什麼當事人不能出庭需要你來做代表?」 「他出了車禍,快一個月,還沒有醒。」 「為什麼出車禍?」 「他車開得太快,不會控制,翻車了。」 「他開車去幹什麼,為什麼開那麼快?」 「他著急想去自首。」 這話一落,旁聽席上的人注意力集中了。 「自首?」甄意很擅長抓聽眾的情緒,刻意重複一遍。 「對,自首。」 「當事人是在許莫死後第二天才出的車禍,對嗎?」 「對。」 「為什麼當時不自首,後來卻那麼著急地開車趕去?」 「因為他不知道自己殺死了許莫。」言格平靜道。 眾人面面相覷。 甄意問:「什麼叫不知道自己殺了許莫?」 「他以為把許莫拉下水時,許莫已經死了。他以為他只是挪動現場。」 這一下,庭上議論聲起,眾人交頭接耳。這種情況,聞所未聞。 甄意要的便是這種效果,點頭:「所以他並沒有殺人的意圖。在得知許莫是淹死之後,心裡滿懷愧疚,立刻去自首。」 「反對!」尹鐸抗議,「推論太空泛。」 「反對有效。」 甄意不說了,轉而問:「言栩出車禍,又是怎麼自首的?」 「他本身不善表達,會緊張,不會說話。所以錄了音,想把錄音筆交給員警。」 「你怎麼知道有錄音筆?」 「翻車後,我去救他,他把錄音筆塞到我手裡,拜託我一定要交給員警。」 全場寂靜了。誰說這個世界上沒有正直與純粹? 一番下來,她寬容地提問,他沉穩地回答。行雲流水,細細密密。 所有人都看到一個沉默寡言,因失誤致人於死,卻毫無殺人惡意,努力想糾正錯誤的男人。 甄意猜得出大家的看法,她的重點是讓人知道言栩沒有殺人的意圖,至於是不是失誤致人於死。等到後面,她再來推翻。 很快,到尹鐸來盤問言格。 甄意坐回律師席,神經高度緊張,腿也輕微打戰。以前庭審,她也會因激動和緊張發抖,但這次不一樣。 之前甄意的問題,尹鐸並沒過多重複,主要側重點在:「當事人為什麼要移動現場,把死者拖進水池裡?」 言格實話實說:「他以為他的未婚妻安醫生殺了死者,他想幫她減輕嫌疑。」 「為什麼他認為安醫生會殺了死者?」 「安醫生小時候做過錯事,死者知曉,並在生前最後一段時間,以換心為由頻繁要脅威逼安醫生。給安醫生造成極大的精神壓力。我弟弟才做出這樣的判斷。」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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