學達書庫 > 寂月皎皎 > 兩世歡 | 上頁 下頁 |
八九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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蕭瀟搖頭,「左公子身手高明,我也不敢距離太近,只知他進了這裡,一時也不知進了哪個房間。這時正好見你和景公子過來,便留意著你們的去向,於是……」 於是,他是跟著阿原等人才知道屋中出事,然後發現左言希奔離、阿原追擊,立刻跟了上來。 左言希所說的那個兇手,誰也沒瞧見;但至少有三個人親眼看到他擲下兇器,奔逃而去。 阿原拾起左言希在地上的寶劍,才發現那也是一柄寶劍,與蕭瀟所持的劍外形無異,竟像是一對。但左的劍柄上光禿禿的,並無劍穗。 阿原疑惑地上下打量著左言希的身材,然後道:「不論如何,這一次,得請左公子跟咱們回衙門走一趟了!」 左言希垂頭苦笑,「我能拒絕嗎?」 阿原笑道:「好像不能。」 她的身手未必比得上左言希,但她旁邊還有個蕭瀟,二對一無論如何都能將他扣下。 左言希也無意逃離,一拂袖,溫溫和和說道:「那走吧!」 依然一派從容安詳,並不見即將身陷囹圄的驚怒恐懼。 待趕回花月樓,阿原忽然明白了左言希並不驚慌的原因。 景辭端正坐于傅蔓卿的房間,剛訊問過老鴇和侍兒,見阿原帶著一身黑衣的左言希進來,絲毫不曾訝異,只清清淡淡道:「你怎麼搞的?怎會把自己給拖進來?」 左言希同樣清清淡淡地答道:「一時不慎而已。你自然會還我清白。」 辛辛苦苦好容易抓到疑犯的阿原不開心了。 怎麼看著他們又像是一對兒了?熟稔得仿佛她才是個外人一樣。 景辭甚至還冷冷掃過不辭辛勞日夜盯住賀王府的蕭瀟,說道:「這裡用不著你,離阿原遠些。」 蕭瀟正留心察看阿原神色,被景辭這麼著一說,連脖子都羞紅了,向他行了一禮,轉身快步離去,竟顧不得說起他近日有沒有查到別的線索。 阿原有些不滿,低問道:「阿辭,你是不是太意氣用事了?」 景辭道:「我向來意氣用事。」 阿原怔了怔,點頭道:「嗯,我們家阿辭果然有個性!我喜歡得緊。」 原家大小姐行事大膽,有一說一,有二說二。阿原雖學不會從前的左擁右抱,至少也不該矯情做作,遇到喜歡的自然要放出百般手段好好籠絡,令他死心塌地,然後在他額上刻個章,打上她原大小姐的專屬印記,才算不負這一世的風流名聲。 景辭神色便有些怪異。 左言希將阿原多注目了兩眼,神色也有些怪異。 片刻後,景辭將現場交給裡正看守,攜了阿原的手向外走去,唇邊已掠過細微笑意。 左言希緊隨其後,輕歎宛如囈語:「阿辭,你完了!原來綿羊般的姑娘,怎麼忽然成了精怪?」 *** 回到縣衙時,長樂公主已經服藥睡了,謝岩、李斐都換了家常便服在書房裡守候。 見左言希被帶回,兩人都是一驚,卻也不肯怠慢,請他入座,又命小鹿奉上清茶。 景辭接過知夏姑姑聞訊送來的藥,一氣喝了,才向左言希道:「你有什麼想解釋的,當著大家的面解釋一下吧!」 左言希苦笑道:「我是因為義父遇害的現場發現了傅蔓卿的一方絹帕,懷疑有人想嫁禍北湮,才決定過來探查,誰知已被人先下手為強。」 他將自己拾到並藏起絹帕,並於今日白天交還給慕北湮之事一一說了,果然與阿原在賀王臥房所聽到的差不多。 阿原問:「既然如此,為何你早先不將絹帕交給衙門?」 左言希歎道:「北湮雖風流任性,但天性純良,絕不可能謀害生父。若交給衙門,北湮難以洗清嫌疑。他這兩日一直為義父之死悲痛內疚,我怕他衝動之下打草驚蛇,所以只自己留神觀察著,實在看不出異狀,才在今天將絹帕交還給他。我想著既然兇手想嫁禍給他,他便不宜再來花月樓,以防授人以柄,所以才決定我自己來一回。可惜,我來得晚了片刻!」 阿原道:「賀王、傅蔓卿之死,你是打算撇得乾乾淨淨了?那小玉之死怎麼說?」 左言希詫異,「小玉?」 阿原將那支小珠釵取出,「這珠釵是你送給小饅頭的?小玉也有一支?」 左言希接過,翻來覆去看了片刻,才道:「也許吧……先前的確順手給過他們每人一支,什麼樣子的記不大清了!」 阿原冷笑,「可這釵子上的小銀珠,為何會含在小玉口中?她至死都不吐出,是在傳遞怎樣的資訊?」 左言希的面龐已因羞怒泛起紅暈,「你想說,小玉將我給她的珠釵含在口中,是在暗示我是兇手?」 阿原搖頭,「恰好相反,她應該只是告訴愛惜她的公子,她記掛著你,希望你替她報仇。」 左言希皺眉,「我只知她回老家,能找誰報仇?」 阿原道:「她既想到給你留線索,自然有把握你知道兇手。隨後不就是賀王被親近之人所害嗎?」 書房中頓時傳來吸氣聲。 左言希似也驚住,然後苦笑:「原姑娘,別鬧了!」 阿原抬腳踏住凳子,一掌拍在桌上,道:「既然在查案,我就是原捕快,不是原姑娘!先前所有的線索,都指向靳大德有謀害小玉的嫌疑。靳大德雖是賀王府總管,可到底只是一個下人,賀王為何一早便迫不及待親自入衙將他帶出?還因為他被官府扣留,罰了乾兒子又打了親兒子?唯一的可能,小玉之死是賀王主使,賀王怕靳大德將他供出,只好十萬火急救人。」 眾人盡皆沉默,李斐不小心咳了一聲,忙掩住自己嘴唇。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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