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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二八


  他沉吟片刻,向成諭吩咐道:「成諭,你跟鄭倉立刻快馬趕上去,和成詮一起回京,沿路衣食飲藥,都要仔細留心,就說我的話,不許叫樓大人受半點委屈。」

  成諭正在愧疚,連聲應道:「是!是!」

  正要帶鄭倉離去時,木槿又叫住他。

  「也要告訴樓大哥,一路也要和平時一般放寬心保養身體。我等著回京聽他彈琴呢!」

  「是!」

  ***

  一時眾人離去,許思顏與木槿大眼瞪小眼,都有些沮喪。

  木槿道:「大狼,你跟樓大哥沒什麼罷?」

  許思顏扶額,「若對他有興趣,你以為我還看得上你?」

  木槿道:「那可難說!你能看得上我,自然更能看得上樓大哥!」

  她出身高貴,才識眼光遠超群儕,從未曾將許思顏身邊那些貌美如花的姬妾放在眼裡;但樓小眠的才識容貌,從來都讓她有種高山仰止般的敬服。

  這樣比較起來,倒覺得許思顏對樓小眠動心的可能,要比對那美姬妾們動心的可能更大。

  瞧著她警惕的模樣,許思顏不覺張臂抱住她,吃吃笑道:「胡說,你是小槿,又小又緊,我要他做什麼?」

  「你、你……」

  木槿面皮薄,大白天的聽他如此說,已是羞得著惱,張口便咬在他胳膊上。

  「小野貓兒!」

  許思顏見她著惱,反而喜悅,低頭親住她。

  木槿一顫,只覺酥麻的觸感迅速流遍全身,身子都似軟了下來,兀自嘴硬道:「橫豎都是你的錯!拿誰開玩笑不好,偏拿樓大哥開玩笑!敢情那大鐐銬鎖的不是你呢!」

  許思顏苦笑道:「我哪知居然有人能將這玩笑當真,還煞有介事地告到父皇那裡?只說平時在京中得注意些言行,沒想到出了京依然無數眼睛看著,沒事都能說出事兒來!」

  他這般說著,眸光卻已沾染了別的色彩而幽暗下去。

  木槿已被他橫攬於膝上,衣衫鬆散,衣帶脫落,連抹胸都因某人越發激烈的動作而滑落下去,露出這兩夜極致風流後留下的深淺痕跡,以及……兩抹粉嫩的嫣紅。

  木槿羞得抬不起頭來,急急推拒他,低叫道:「你都說了,沒事都能說出事兒來,這大白天的……」

  許思顏俯身,噙住了她胸前要害……

  強烈的快意迅速擴散,木槿再說不出一句完整的話語,緊繃的身體無力靠在他身上,陣陣地顫悸著,喉間滾出了壓抑不住的吟哦。

  急促的喘息裡,她的指甲掐緊他的腰。

  眼瞧那兩抹嬌嫩的粉紅被蹂躪成殷豔的鮮紅,如一對小小的花苞挺立起來,許思顏忽住了手,垂頭瞧著滿面緋色的木槿,輕笑道:「大白天的,的確不妥。」

  木槿全身都似浮著細細的火苗,燙得難受,如被一株被抽幹了汁液的蕙蘭,亟待一場春雨來舒緩這難以言喻的乾渴。

  聽得許思顏說話,卻半晌才領會過來他到底在說什麼。

  她迷惘地應了一聲,卻悵然若有所失,且手足都像被抽去筋骨般,懶洋洋地不想動彈。

  許思顏促狹笑道:「還不起來呢,愈發要被人沒事說出事兒來了!」

  木槿羞臊,連忙要起身時,許思顏「噗」地笑出聲來,卻已將她雙臂鎖緊,另一隻手徑向她腰下探去……

  木槿失聲而叫,忽想起是白天,忙咬緊唇再不敢出聲,身子已顫作一團。她的下巴仰起,圓圓的面龐如朝霞映日,說不出的媚色妖嬈,緊闔的眼睫慢慢地沁出淚珠。

  她低泣道:「大狼,你再欺負我,我不理你了!」

  許思顏擁她上榻,蓄勢已久的身體昂揚而入,看她喑啞地叫一聲,慢慢舒展身體迎向自己,才將她抱緊,在她耳邊柔聲道:「他們愛說什麼事兒,便說什麼事兒去。我們夫妻一體,出點這事兒根本不算事兒,對不對?」

  木槿那孩童焦急般的柔嫩面龐在容納了她的夫婿後終於放鬆了些,卻很快又露出更深切的渴望和祈求。她抬高身體去承受他,沙著嗓子道:「對。我喜歡我的大狼,旁人管不著……」

  許思顏聽她這話,猶如六月裡一道清泉自心間舒緩滑過,甘甜甘甜的,全身毛孔熨般過舒坦。他傾下身溫柔地給予她,呢喃道:「嗯,我喜歡我的小槿,旁人的確管不著……」

  推遲了三年的洞房,並沒有阻止兩人新婚燕爾般的甜蜜。

  只是樓小眠被帶走,著實令兩人鬧心梘。

  雖說有成諭、鄭倉趕上前照應,許知言也不是嗜殺的帝王,樓小眠未必會吃多少虧。

  可樓小眠在朝中樹敵不少,若許思顏不在京中,難保不會有人暗中再動手腳。故而許思顏看著江北六郡之事大局已定,便將剩餘事宜交由盛從容、慶南陌和魏非等人處置,自己先帶了木槿快馬回京。

  這時候他便萬分慶倖娶了個有謀有略、武藝高強的太子妃。

  不僅危急之時可以同進共退相救夫婿,快馬加鞭之時亦可並轡而行,談天說地……嗯,當然亦可談情說愛,一路遂頗不寂寞。

  ——更妙的是武者身軀柔韌,白天拍馬疾行,夜間稍事休息便能恢復精力,滿足某只惡狼不知饜足的渴求。

  木槿被壓榨得頗為苦楚,偏偏她的夫婿手段高明,且俊美誘人,健壯頎長,每每叫她欲罷不能,只得認命由他擺弄,每每被折騰得淚眼汪汪,求恕不已。

  而許思顏則覺得自己根本就是娶了個妖精。

  從前裝作木訥呆笨,不懂掉淚;後來慧黠強悍,不會掉淚,甚至能反過來將他氣個半死;可怎麼偏偏那種時候,她總是哭得跟個花貓似的呢?

  看著可憐可愛,卻越發地想把她揉進自己身體裡,仿佛特別樂意看到她這時候被欺壓得哭泣求饒。

  或許,男人的劣根性,能把平時強悍的女子輾壓得快要碎在自己身下會格外快慰?

  總之回到京城時,許思顏深感自己已被這只妖精迷住了。

  需知終日快馬疾行男人也會累的,而某些事顯然男人比女人更耗體力更費精神。

  作為最尊貴的太子殿下,作為回京後還有一大攤子破事要處置的太子殿下,他本該養精蓄銳多多保養身體才是,偏偏一路之上不忘夜夜春宵是怎麼回事?

  最後連沈南霜都忍耐不住,紅了臉悄聲問他,需不需要尋些補腎調養之藥?

  被他冷冷橫了一眼瞪回去。

  這還罷了,青樺等人看到自家公主每日一早頂著黑眼圈滿面倦色地趕路,看他的眼神儼然帶了幾分譴責和不平,甚至不曾徵求過木槿意見,便每天分出一個人來,提前趕到當晚落腳之處,為木槿備好滋陰養氣的羹湯供她服用。

  明明他們公主也是每夜樂在其中,為什麼罪過成了他一個人的?

  咳,每夜辛苦耕耘、勞作不休,他容易嘛……

  太子府聽聞太子、太子妃歸來,早已整飭一新。

  慕容依依的乳母張氏早就和主管說了,令人打掃街道,逐開閒人,設了帷幙,以讓慕容良娣親身出迎,帶了眾人恭候于太子府門外。

  二人地位極尊,早有人在城外驛館候著,為他們沐浴更衣完畢,才送上馬車入城,一路看對方收拾得衣飾濟楚華美,比以往少了塵沙滿面,各自滿意,許思顏不免將她擁入懷中,又是一番親呢,於是路上又不免慢了許多。

  初秋之際尚有幾分炎熱,慕容依依本就嬌弱,盛妝立於門外被太陽照了半日,待許思顏他們那輛朱纓翠帷的馬車在衣甲鮮明的一眾隨侍簇擁下慢吞吞晃過來時,已經有些面色發白。

  見馬車快至府前,張氏連忙扶了她下去相迎,蘇亦珊等人則緊隨其後。

  「太子!」

  許思顏徐徐下車,正要去扶木槿下車時,慕容依依已帶人快步行到跟前,嫋嫋行下禮去。

  「依依見過太子!」

  宛如鶯啼燕瀝,恰到好處的嬌脆和溫柔,令人聞之心曠神怡,不勝愉悅。

  許思顏不覺轉過身扶她,含笑道:「依依,不用多禮!」

  慕容依依就勢站起時,卻似再也站不穩,腿腳一軟險險便要摔倒。

  許思顏連忙扶住,柔聲問道:「依依你沒事吧?這是怎麼了?」

  慕容依依幾乎大半個身子倚在許思顏懷裡,似好容易才扶住他的手腕站穩,細白的纖指扶著自己的頭,卻溫婉笑道:「我沒事。」

  身後,她的乳母張氏已連忙說道:「這些日子,良娣一邊記掛著太子在外少人照應,一邊打點府中事務,費心又費力的,著實勞累著了。今日聽說太子要回來,可不一早就預備著呢!看著府裡內內外外張羅著打掃收拾了一遍,又早早在這邊候著。太子看這日頭毒的,咱們良娣素來柔弱,怎麼禁得起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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